原少篇:天津非暴力  第六十四章 救人,我隻救一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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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外麵就炮聲不斷,吵得我睡不著。起床後沒見到玉芳,也沒見到什麼早飯,她做的湯圓都晾在那兒呢。洗漱之後,還是沒見到她,奇怪,她去哪兒了呢。
    糟糕,我反應過來,立刻拿出自己的錢包。果然,信用卡和身份證不見了,看來真的被我猜對了。
    我扔掉錢包,她肯定又是去賭了。這一個禮拜她沒有去賭,沒事做就和我打打牌。她見我會變牌,立刻吵著我讓我教她,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就教了她一點技巧。
    我歎了口氣,教她時就想到她是想用這種辦法去賭了,但我沒有拒絕。因為我教她的那些技巧都是入門,在外行人麵前還能混得過去,明眼人卻一眼能看穿。其實,說穿了,變牌就是換牌,主要就是玩技巧的手法和速度。所以,看不出來就叫賭術精湛,看出來了就叫出千。我練了十幾年仍然有破綻,瞞不了高手,她在我手上出來的,自然更不用說了。我還反複教她練習,因為我想給她一個徹底的教訓,讓她以後再也摸不了牌。
    爺爺曾經說過,地下賭場與正式的賭場規矩是不一樣的。正式賭場抓到老千之後,最多將他記入黑名單,送進監獄。但地下賭場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他們不會那麼麻煩,隻會直接砍掉老千的雙手,讓他這輩子再也不能出千。她現在這麼去賭,如果還能四肢健全的回來,那我也不怪她了,就拿回自己的身份證走路吧,反正錢也沒多少。原本加上這次在南京拿的錢,合起來倒是有近二十萬。但回家一趟就用了十幾萬,平時也用的不少,卡裏大概就剩下五萬,當是房租好了,雖然這房租稍微貴了點。
    天色擦黑的時候,她終於回來了,但是被兩個人押回來的,頭發蓬亂,臉上還有青紫的痕跡,看來被打得很慘。她不敢看我,低著頭站在門邊,後麵兩人一下把她推了進來。
    “真想不到,你的四肢還長得好好的。”我冷冷說了一句。
    “哼,她竟然在我們場子用郎中手法,手是應該砍了。”他後麵一個人說道。
    “原少,救救我。”她可憐的對我哀求。
    “哼。”我苦笑,“贏了多少先還給他們吧,這樣或者他們會開恩的。”
    “對不起,原少,我,我輸了。”她說得我幾乎都聽不見。
    “什麼?”我氣得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作手腳被抓了,還輸了?”
    “他們,他們有個高手,早就看出我做了手腳,但一直不說,一直和我賭。我以為他沒有發現,以為是一時失手,就一直和他賭。最後,等我輸了,她才說我出千了。”
    我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我的身份證呢?”
    她立刻從口袋裏掏出我的身份證和信用卡,我伸手接住,轉身走開並塞進口袋。
    “那輸了多少?”我實在不想和她發脾氣,畢竟在一起住了一個星期。
    “輸,輸光了。”
    “什麼?”我大叫,“五萬塊你都輸光了?”
    “五萬塊隻是她帶來的,另外她還欠我們五萬。她說你能還,所以我們才來這兒的。否則,我們早就砍了她的雙手了。哼,以為在我們場子出千就能贏嗎?”她後麵一人說道。
    “那個高手給我最後一個機會,說我贏了就能贏回所有的錢。我以為隻要用你教我的技巧,我肯定會贏得。可是,最後,最後……”
    “哈哈。”我真的苦笑了,“你們還是砍了她的手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的錢全被她拿去賭了,還輸光了,我現在是一分錢也沒有,連回去的機票都買不起。”
    “不要,原少,救我,救救我。”玉芳又對我哀求。
    “救你?”我失望的說道,“記得上次你發的誓言嗎?你說再也不會賭了,可現在呢?才過了多久啊?”
    “原少……”
    “夠了。”我大叫,“你賭了,不但偷我的錢去賭,還賭得這麼大。”
    “我以為你教我的技巧可以讓我贏得。”
    “行了,我教你的時候怎麼說的?這隻是技巧,不是賭術,不能用來賭錢,否則會被當成老千。你也是賭場老手了,老千被當場抓住會是什麼結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原少,我求求你,救救我。”
    “救你?我還有什麼辦法救你?如果我還有錢,我倒是可以替你出錢。可我沒有,我不是開銀行的,錢都被你偷了,我救不了你。”
    “對不起,原少。”她又在我麵前磕頭,“你不是很會賭嗎?你不是賭很厲害嗎?我還有一百塊,你去賭,去贏,我相信你能贏。”
    “哈哈。”我氣的直發笑,蹲下來麵對著她,“我記得和你說過,我賭術不精,和我爺爺發過誓,一輩子不進賭場。你認為,我會為了你,為了你這樣的人自毀誓言嗎?”
    “原少,原少。”她又在地上磕響頭,“我求你了,求你了,我保證,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以後我絕對不再賭了。我發誓,真的,原少,我發誓,你就救救我吧。”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站起來冷冷說道:“我怎麼就覺得這話這麼耳熟呢?我記得你上次說得和這個差不多吧?相信上一次說的時候也是順口,也不是第一次吧。我早就說了,賭徒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喂,你們說完了嗎?到底怎麼樣?”送她回來的人終於等不住了。
    “按規矩辦吧,你們該怎麼樣怎麼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淡淡開口,轉向玉芳,“答應陪你過年的,昨天也算過了,我也該收拾收拾東西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又沒了雙手,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原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會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賭了。”她一下撲上來抓住我的腳哭著哀求,不讓我離開。
    我一腳把她踢開,冷冷說道:“原本我是相信你的,這一個星期也漸漸把你當成了親人。我以為,這個世界還算有救,像我這樣的人也能讓一個賭徒改邪歸正。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一切都不會變,我不能改變你,更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麼,我隻能適應世界了,黑暗,哈哈,那就黑暗徹底吧。”
    看他們的樣子,我也知道他們不是完全知道我再說什麼。我淡淡苦笑,如果他們知道我的經曆,或者就不會這麼糊塗了。可是,誰能明白呢?如果玉芳明白,她就會知道,我幫人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情,也許她就會好好珍惜。可惜,她不明白,她也永遠不會明白。
    “原少。”她再次撲到我腳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賣身,我賣身還錢,不要你幫我了。可是你不要離開好嗎?我好怕孤獨,我不想再一個人了,你陪我,好嗎?”
    我冷冷盯著她說道:“還錢和出千完全是兩回事,出千就要按規矩砍掉你的雙手。你要賣身還錢我不管你,可你沒了雙手,你願意賣也要有人願意買才行。”我真的對她徹底絕望,說話毫不留情。
    她在地上縮成一團,哭的異常傷心,低聲哭著問道:“原少,你真得這麼絕情?”
    我歎口氣:“不是我絕情,我給了你一次機會,但你讓我失望了。我從來不給別人第二次機會,這是我的原則,也是我二十年來學到的。”
    說完,我不再理她,轉身回房收拾東西,我是時間該走人了。
    她哭得蜷縮在地上,很可憐,很像一灘爛泥,更像一條死狗。那兩個人過來,把她架起來拉到廚房去了。
    “啊——”廚房裏傳來玉芳的慘叫聲,我知道,她的手沒有了。她很可憐,沒錯,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也說得沒錯。我閉上眼睛,留下了兩行眼淚。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許我這麼做是錯的,可這世界誰在乎呢?對錯隻是一個定義,分界是什麼誰知道啊?
    出來時,他們走了,玉芳和她的雙手都留在廚房,倒在血泊裏。我看著她,還是打了120,畢竟她會變成這樣也是我害的,我想讓她受到徹底的教訓,看來,她真的受到了。
    我走了,站在門外看著房子。這一個星期真的挺開心,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惜,和以前一樣,還是沒有好結局。
    我不再亂找,直接去了一家銀行問保險箱在哪裏。這把鑰匙好像很出名,他們見了立刻找來行長。行長說這是二十年前的東西,可能需要仔細找找才能找到,讓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於是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打電話向老板借了一萬塊。他倒是很爽快,第二天就打到我卡裏了。碰上這樣的老板,是我的運氣。
    在這裏又過了一個星期,行長終於通知我找到了。拿到後,原來隻是一個用蠟封好的文件袋,裏麵好像有一本厚厚的書。不過,奇怪的是文件袋兩邊蠟上各有一個花紋,一邊就是我玉上的,還有一邊不認識,大概就是另一塊玉上的吧。
    看著這文件袋,心想裏麵會是什麼呢,是不是和我爸有關呢?我想打開,又不想打開。最後,我還是打開了,公司還有兩天就要開始工作了,回去之前還來得及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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