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武術館，看上去挺氣派的，老遠就看到頂上的漆金大字--天水武術訓練中心，挺正規的。現在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在休息，隻有一個中年人在館中練習。
    他的腳在地上移動，看上去好像有某種規律，和我打架時隨便亂動不一樣，像是一種步法。同時雙手出招，也不想我是隨意而打，而是一招一式，每招每式之間都有間斷，看得非常清楚。
    “這樣練功夫有用嗎？”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看看我，笑道：“小夥子，什麼事情都要從基本的開始做起。不要看到一些人打出來的樣子很瀟灑，很好看，他們都是一招一式合起來的。隻有基礎練好，以後才不會是個繡花枕頭。”
    “哦？我看未必，像這樣一招一式的，不是給別人很多機會嗎？”
    “哈哈，這是練習，每招每式都力求精準到位，不能馬虎，所以要慢，要準。等到真的與別人對陣時，才能熟練而準確地將每招每式銜接起來，而不是像這樣間斷。”
    “我不相信，我和你打了試試。”
    “哦，你也會？好啊，我們來比試比試。”
    “嗯，你小心了，我出招很快的。”
    他點點頭，我上前一步，騰空而起，飛旋一腳踢了過去。他舉手擋住，我立刻落地出手，一拳打向他右肩。他腳下微動，晃肩閃過，右手切向我腰間。我抬起右腳擋住他的手，同時轉身，右肘擊向他的背心。他彎腰前俯避過我，左腳踏前彎曲，右腳後跟著地，左手從我胸前上擊我的下巴。我雙腳發力後躍，空中一個倒翻，落地左拳擊向他的胸口。他立即腳步又動，側身避過，右手沿著我的手臂直向我肋部擊來。我右拳下切，當回他的右手，一個轉身，左腳抬起甩向他的麵門。他的腳步再動，一個矮身從我腳下閃過，來到我的正麵，雙掌擊向我的胸口。我右腳發力後躍，同時雙掌出擊對上他的雙掌，兩人都被對方的反震彈的後退。
    “好，果然連接自然。小心了，接下來我要認真了。”我叫道。真是奇怪，剛才看到明顯覺得他速度很慢，但打起來她卻總是來得及跟上我的速度。而且他的腳移動的幅度很小，卻總能出人意料的及時躲過我的攻擊，看來真要認真才行。
    我上前緊衝幾步，身體前俯，腳底乏力，身體幾乎平行地麵飛起，雙掌切向他的小腹。他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想說什麼，但沒有能說出來，立刻動腳後退，雙掌擋住我的攻擊。我借助他的反震力道，腰部用力一挺，淩空前翻，雙腳直擊他的麵門。他大吃一驚，立即仰頭後翻，勉強避過我的雙腳。我落地不等站穩，立刻躍起，曲起右膝直擊向他的胸口。他還沒有站穩，本能伸手擋住我的膝蓋，但又被擊得到退幾步。我再次上前，右掌下切向他的脖子，他這次沒有辦法再擋，倒在地上。但我沒有發力，他應該不會有事。
    “你是誰？在幹什麼？石教練，你沒有事吧？”門外忽然進來十幾個人，領頭一人對我大叫，過去扶起他問道。
    “哈哈，沒事沒事，我與他比試呢，沒什麼大事。”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原來他就是石教練，大哥就是讓我來找他的，他不會為難我吧。
    “陪這種小孩比試什麼，教練你已經黑帶三段了，他那裏是對手啊？”那個領頭的人叫道。
    “王強，我怎麼教你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小看他，他雖然還小，但身手比我強多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被他擊倒在地，還好他手下留情。”
    “那是碰巧，他怎麼可能擊敗石教練你呢？”
    “哼，我教過你們，練武之人要腳踏實地，實事求是，不要不承認別人比自己強，你都扔到腦後了嗎？”石教練好像生氣了，說的話很重，王強被說的低下頭，再不開口。
    “小兄弟，不好意思，這是我帶的隊，他們不懂事。對了，你是哪個隊的？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哦，我不是這兒的，石教練，我是來找你的。”
    “你就是原道光嗎？少卿介紹來當助教的就是你嗎？”少卿就是大哥的朋友。
    “嗯，是的，石教練，你叫我原少就可以了，平時大家都這麼叫我。”
    “好，好，原少，有你當助教，他們就有希望了。王強，你帶他們先去練習，我和原少先到一邊說話。”
    “是。”王強聽話的帶著人去練習了。
    石教練和我來到一個角落，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原少，你的武術是誰教你的？考帶了嗎？”
    “沒誰教我，自己學的。”
    “自己學的？”
    “是的，原來爺爺教了我一點基礎，後來都是我自己學的。”我不想說是打架打出來的。
    “難怪了，我看你雖然很厲害，但對於招式一點都不懂，出手是怎樣方便怎樣出，而不是應該用得招式。總體看上去和截拳道有點像，但比截拳道更加隨意，更加沒有成法的約束。一般教出來的學生都不可能像你這樣，身體的各個部分都能在適當的時機攻擊對手。能練成這樣，隻有在實戰之中，真正的高手都是實戰之中練出來的，你的實戰經驗不少吧？”
    “嗯，可以這麼說。”眼光真毒，我心說。
    “那你考帶了嗎？練的又是哪種？散手還是跆拳道。”
    “考帶？散手？跆拳道？什麼東西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說了，我的武術都是自己練的。”
    “哦。”他點點頭，“散手和跆拳道都是武術的一種，另外還有柔道和空手道等等，都是一種武術。而考帶式評判武術高低的一個標準，分十級十段，用不同顏色的腰帶來表示等級，其中黑帶級數最高，白帶最低。其中１0級為白帶，９級白黃帶，８級黃帶，７級黃綠帶，６級綠帶，５級綠藍帶，４級藍帶，３級藍紅帶，2級紅帶，１級紅黑帶。之後就是黑帶，黑帶又分十段，段位隨著年資和本領的增長而升高。一般來說，白帶是和道服配套購買的，然後就看各人的努力程度了。另外，從“白帶”到“藍帶”比較注重“套路”，而“綠帶”以上就要實戰為主。到了黑帶，就看各人的強項了。而在拿到黑帶以前，都隻能算是初學者，拿到了黑帶才算高手。一般高手都是三段，練的好的能到六段，少數能達到七段或者八段，隻有對拳術有重要貢獻者，不如新創了什麼拳法，才能拿到九段和十段資格。”
    “那我呢？能達到幾段？”
    “據剛才我和你交手的情況來看，我估計你也能達到黑帶四段。但你的武術不屬於任何一個係統，而且沒有參加過任何拳術訓練，沒有年資，而且各種武術考帶的規範和標準也不完全一樣，因此你考帶比較麻煩。”
    “既然都不一樣，那互相之間怎麼知道高低啊？”
    “武術達到一定階段，都是相通的。比如一個散手的黑帶高手不可能比不上一個跆拳道的紅帶選手，同樣，一個空手道的紅帶選手也不可能比一個柔道的黑帶高手厲害。”
    “哦，聽起來比較複雜。”
    “其實不是很複雜，隻是與你以前的觀念不太相同，你一時難以接受。你也是武術界的一個異數，一般來說，每種武術，即使是黑帶六段高手也不可能隨意的發招，他們必然會受到所學武術的約束。而你，心中沒有任何武術係統的概念，因此發招完全是以實用為目的，隻求效果，這是很多練武之人所夢想的境界。”
    “那我不是很厲害？”
    “嗯，是很厲害。現在，你替我帶好這對人，同時我教你一些散手考帶的規則，明年考帶時，我帶你過去。”
    “好。”
    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厲害，可惜，我沒有能等到考帶，隻在那兒呆了2個月就離開了。
    王強對我很不服氣，總是找我的麻煩，讓他練習也不聽。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裏聽說了我坐牢的事情，每天都把這件事情掛在嘴上，說的話非常難聽。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海扁了他一頓。第二天，他竟然拉著全隊的人來找我麻煩，我將所有人都海扁了一頓。這下事情鬧大了，館長都知道了。似乎王強家挺有背景的，館長以不能有前科為理由將我辭退了。辭就辭吧，老子也不願意受氣，拿著2000塊錢走路。石教練替我惋惜失去了工作，也替武術館惋惜失去了我這樣一個人才。
    又沒了工作，回到大哥家，又給了他500塊，另外的自己留著。每天就在大街上閑逛，去爛尾樓附近找有錢大哥，去發廊花幾十塊錢找個小姐玩玩，日子過得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