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嘉樹怪怪的盯著我。那眼神兒和竹簽子似的，好象是想叮開我的皮，看清楚我心髒是怎麼工作的。
    “是啊……她一個人，怪冷清的……“我昧著良心。一邊吞咽口水，一邊編著謊。桌子底下，交握的雙手，已經汗津津的了。無中生有這活兒真是難哪！可我答應了楓不對外公開我們的事的。沒辦法，按允諾的先後順序，我隻好對不起他了。
    我心懷鬼胎瞎說八道著，也不敢看嘉樹，生怕眼神會泄露自己的心思。
    “既然這樣……”大約看出我的緊張不適，嘉樹結束了盤問。“想吃點兒什麼？”他又溫柔起來。
    “這個，這個……”我的手指在菜單上輕快地滑動著。
    “什麼時候把你同學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他很隨意的說，把我剛安定的心又拎到半空中。
    我嘟了下嘴，輕輕點了下頭。誰讓他站在高處呢？何況有愧的是我啊！
    可是，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個同學呢？！
    自作自受啊！
    我在心裏哀嚎。
    “放心啦，我隻是想見見人，不會為難的。”嘉樹拍拍我的臉蛋。
    我後知生覺的發現，我們的姿勢動作，在外人眼裏，相當曖昧。
    ***
    “去哪兒了？”剛進門，就見楓坐在沙發上，一張臉板得老鼠都爬不上。
    “和，朋友一起吃飯。”嘉樹，對不起，別怨我！你們兩個，我比較怕眼前這個。
    “為什麼關手機？”
    當然是怕他打來露餡了！但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他那雙眼已經凶光畢露，有撕人的預兆，我還沒蠢到把自己打包往狼嘴裏送。
    “他是誰？”靜了會兒，他突然又問，把那個‘他’咬得特別重。
    我奇怪地看看他，怎麼感覺他已經知道了似的。
    “很，要好的朋友。”我垂下頭，我錯了嗎？
    “男的？”雖然是問，卻沒有讓我回答的意思，他果然是知道了。
    我點點頭。有種被當成犯人的別扭感覺，也勾起我的怒。他出去，我從來沒盤問過。我給予他我的信任。可他呢？為何不相信我的自律……
    手腕一痛，仿佛折裂了般。迫得我抬頭看清他眼裏的憤恨。我迷惑了，為何會有恨？但這時，我確實感覺到他周身散出的氣息裏濃重的恨意。
    我被狠狠丟在床上。
    “你？幹什麼？”我下意識的想蜷起身子，卻被他製住。
    “你需要教訓！”
    理所當然的口氣，不容分說就行動了。
    我閉上眼。我力氣不夠，掙脫不開，認命吧。
    整個晚上，我裹著被子，縮在床角，依然止不住顫抖，都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慣常的燒早飯時間，卻發現根本下不了床了。渾自上下，疼得，不敢動彈。
    可他，沒等我醒，就走了。
    發現偌大個房間隻剩下我一個人時，我哭了。
    哭累了，我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窗簾的縫隙中透射出刺眼的陽光。我的胃，灼灼的痛著，仿佛有團火燎著傷痕。
    我不斷抽吸著清冷的空氣。掙紮著穿上衣服。可是，我很快發現這行為相當不智。布料雖柔軟，但和傷口摩擦起來仍然讓我渾身生疼。幾處稍大的已經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簡單的打理了一下自己。慢慢走到廚房，為自己做點兒吃的，迫著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緩解一下胃痛。
    本來還想出去買點什麼的，一照鏡子趕緊打消了念頭。脖子上，包括下巴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好象花斑蛇。算了，帶是乖乖呆在家裏別去嚇人了。
    慢慢走到陽台上，坐下來，陽光暖融融的，又想睡了，反正也沒事，就睡吧，隻睡一小會兒……
    結果，一覺直到傍晚，被凍醒。
    那晚，我感冒了。
    那晚，楓徹夜未歸，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而這，僅僅是開始。
    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