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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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岑府頓時人聲鼎沸,奴婢丫鬟們奔走相告,每個人臉上浮現出不同的景象——歡喜的,詫異的,漠然的,沮喪的,也有咬牙切齒的。自從一個月前,岑府大公子岑祁安墜馬昏迷以來,岑府還不曾如此手忙腳亂過,仆人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在房間、庭院、走廊裏來回穿梭,忙得不亦樂乎。
岑家老爺,岑侯文急急忙忙的衝進大兒子的房間——老爺的心情很複雜,本已絕望,又突然聽到兒子清醒的消息,卻隻怕是南柯一夢,確認那刹那不免有些許猶豫。深吸一口氣後,岑家老爺堅定了信心,直奔祁安床頭,欣喜的看到岑祁安已睜開他的眼睛四處打量。
“安兒!”岑家老爺再也顧不上平日裏那嚴肅冷峻的形象,一把摟住兒子的肩膀,手微微的發抖,眼眶也不免有些泛紅。“安兒!”岑家老爺已不知該講什麼,隻是重重的呼喚著愛兒的呢稱。岑祁安定定的盯著這位已過不惑之年,卻依然精神爍朗,雄姿煥發,隻是稍有些消瘦的中年男人,動了動嘴唇,卻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說什麼,因為不明白的事實在是太多,多得以他的腦子實在是暫時理不出頭緒,更談不上用言語表達,隻有一件事是出於本能,即使不通過腦子也能夠條件反射的毫無疑惑的字正腔圓的從心底貫穿到舌頭表達出來——“餓!”
“啊?”岑大老爺聽著兒子一個月以來發出的第一個字,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餓!餓!”岑祁安再重複了兩遍這個字,嗓子很幹,吐字很困難,實在是不想再說話,幸好這次岑家大老爺聽得一清二楚。“來人!備飯!”岑侯文朝著身後大聲喚著,身後的人立刻就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
“安兒,稍等片刻,下人們去準備了。你啊,把爹嚇壞了。”岑大老爺已迅速恢複了冷靜,欣慰的看著已經沒有危險的兒子,語調也變得輕鬆起來。“嗯——”岑祁安輕輕哼了一聲,算作回答,雖然他覺得似乎有某些地方不太對勁,比如,‘安兒’?比如,‘爹’?不過此時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更多的問題,身體酸軟得不行,頭也還隱隱作痛,最強烈的依然是饑餓感,簡直比失去意識之前還要強烈。“老爺!少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下人急衝衝的趕進來稟報。“安兒,餓壞了吧,起來吃點東西吧,一會我再讓大夫過來幫你診斷。”“好!好!非常好!效率非常高!”岑祁安忍不住想表達一下讚賞之情,礙於嗓子幹得冒煙,隻能在心裏大聲的說。
“慢點,安兒,你許久沒進食,隻怕吃太快腸胃會受不了。”岑大老爺一麵輕輕拍著岑祁安的後背防止他沒被馬摔死卻被食物嗆死,一麵心裏犯嘀咕。祁安從來都是玉樹臨風,英姿勃發,舉手投足之間充滿霸氣,雖然這樣的說辭不免參雜著主觀色彩……但是即使從客觀角度來講,兒子也絕對是集大家之氣於一身之人,何時有過如此狼狽的吃相……看看,看看,這油都快流到脖子了,也顧不上擦一擦,筷子不用,直接用手抓,根本不計算口腔的容量,能塞的全往嘴裏塞,弄得無力咀嚼,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炯炯有神的盯著盤裏還沒來得及下肚的食物……唉,餓了一個月,哪裏還顧得上形象,兒子也是人哪。岑大老爺心裏不免感慨萬千,真是委屈了安兒了,眼神不免流露出痛心之情。
而此時那隻狂吃猛喝的動物,心裏也感慨萬千;“什麼!居然叫我吃慢點!慢得下來嘛!吃太快腸胃受不了?吃太慢才受不了吧!什麼人哪!食物都給了還限製速度!不過這肉真好吃,我啃啃啃……再啃啃啃……”
一陣風卷殘雲之後,岑祁安終於打著飽嗝,抱著滾脹的肚子再度返回床上,因為肚子撐得實在是難受……幾個大夫也拎著藥箱顛顛的跑了進來,四處翻騰著岑祁安的身體。岑祁安也懶得理他們,自個睡自個的,隨他們折騰。大夫們診斷完畢,都開始恭喜岑侯文,“少爺身體已無大恙,恭喜恭喜啊!”“必有後福啊!必有後福啊!”“如果真要說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是少爺似乎吃得太多,消化不良……無妨!無妨!我們立刻開幾味促進消化的藥就是!”岑侯文心裏總算一塊石頭落地,臉色越來越緩和,拱拱手謝了幾位大夫。此時,床上的岑祁安已經響起了輕輕的鼾聲,岑侯文微微笑了一下,轉身輕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