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到這塊奇玉，既然傳奇光已經給我們了，那個電話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作用。但大哥說那天晚上出現的那些人夜羽可能知道，所以出了機場大哥就打了那個電話。對方似乎就是夜羽，大哥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對方讓我們到一家賓館去見他。
    “大哥，你和原道光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路上反正沒事，於是我問大哥，“你說過他和你有過節，可他的樣子十足把你當仇人，怎麼回事？”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叔叔邀請他加入車隊他不給麵子，於是我們教訓了他一頓，把他的女人帶走了。”大哥完全不當回事的說道，“可現在不同了，他讓人殺了我爸，我和他絕對沒完。”
    我出了一頭汗，大哥這什麼思想啊。他強搶了別人的女人，他不當是什麼事情，可我看那個原道光拚命的樣子恐怕那個女人和他關係不簡單，應該相當於他的老婆吧。而大哥也沒見過老爸，和老爸也沒什麼感情，對方搞了老爸他就當對方是仇人，他也太橫了吧？他動別人的老婆就沒什麼大不了，別人動他的老爸就不行，這老爸還根本沒見過。這下我真的是重新認識了大哥，大哥這人和我的想象差太遠了。
    接下來一路我們沒再說話，大哥知道我怎麼想，知道我不能接受他的思想，也沒逼我。
    來到夜羽的賓館，大哥在地下停車場剛停車，就有幾個人站在我們車旁邊，他們看上去就是高手，麵無表情，和那天晚上的那些人感覺很像。他們沒戴墨鏡，但和戴了墨鏡也沒多大區別，因為他們眼神冷漠，絲毫也看不出他們內心的想法，一看就是久經訓練神經麻木之輩，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帶有敵意。要不是夜羽之前交待我們會有人來接我們，我們還恐怕會動起手來。
    他們將我和大哥全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搜了一遍，隻讓大哥帶著那本族譜，然後用一塊黑布蒙住了我和大哥的眼睛，帶著我們拐了好幾次，坐了好幾次電梯，才終於進了一間房間，拿下我們眼睛上的黑布。
    我睜開眼睛，適應下環境，我們在一個很豪華的房間，無論是裝修還是家具都是最好的。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戶連著外麵的陽台，房間很高，所以看出去就是一片天空，很遠處才見到火柴盒大小的房屋。陽台上站著一個人在眺望遠方，從背影看感覺有點孤單。過了一陣，他轉過身來，正麵的他看上去四十多歲，麵容冷峻，雙眼有神但同樣冷漠，另外還有種飽經滄桑的淒涼。
    “你們就是夜奴的兒子？”他看了我們一陣開口問道，聲音沉著而堅定。
    “是的，你就是夜羽？”大哥點點頭問道。
    “不錯。”夜羽也點點頭走進來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和大哥對視著，眼神閃爍，可以看出他們都在動心思，可到底在想什麼我真不知道。
    我猜不透他們也不想猜，走過去也找了張沙發坐下。我這一動他們都被我吸引住了，眼神同時看向我，這一下可把我給看愣了，要是不說點什麼就有點說不過去。
    “嘿嘿。”我露出自認為很陽光的笑容，“我站累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坐，你們繼續對視，繼續對視，看看到底誰能不眨眼睛堅持的時間久一點。”
    我不說他們沒感覺，一說他們眼睛就感覺需要眨眼了，都不自覺地眨了兩下。這下他們士氣泄了，再對視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被我搞得有點鬱悶，可就為這個跟我生氣也生不起來，真生氣了也沒什麼意思。大哥也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頓時，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呃——”我拚命轉動腦筋來找點話題打破尷尬，“對了，前不久我遇到幾個人，他們給我的感覺和你的手下給我的感覺很像，他們要抓我還要抓大哥，是你的人嗎？”
    夜羽聽了我的話，皺皺眉頭：“你確定他們是要抓你們兄弟倆嗎？”
    “是的。”
    “他們有什麼特點？”
    “特點？”我回憶那晚的事情，“就和你手下一樣，穿一身正裝，西裝西褲領帶皮鞋。他們武功高強，冷血無情，雖然你的手下沒展露身手，但我想他們也不會差吧？”
    “嗯。”他點點頭，“不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點嗎？”
    “呃——對了，他們深更半夜的還帶著墨鏡，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吧？他肯定和你的手下一樣，戴不戴墨鏡根本沒什麼區別。”
    “深更半夜戴著墨鏡？你確定？”
    “是的，怎麼，這個能確定他們的身份？”
    “應該差不了。”他淡淡點頭，“我的手下也不是一般人，身手性格氣質都和他們差不多的人可不多。我們如果有事也會戴墨鏡，但深更半夜還戴墨鏡，這種人隻可能屬於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夜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換了話題：“你們知道我滅了夜族吧？”
    “知道啊。”雖然不知道夜羽到底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回道。
    夜羽抬頭，思維跑遠了一會兒，然後回過身來問道：“那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
    “知道，夜奴，哦，我爸留給我們的信裏說了，你是為了做臥底混入黑道，滅了黑道，同時也是為了保存夜族才滅了夜族。雖然這個方法有點無奈，但也的確是沒其他辦法。”
    夜羽從我的話中聽出我和我爸沒什麼感情，淡淡一笑點點頭說道：“是的，這是一個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是主要原因。”
    “另一個原因？主要原因？”
    “不錯。如果單純是為了隱瞞我的身份，滅了黑道，用不著一定滅了夜族。夜家人知道我是什麼人，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何況，已經二十年了，你看黑道是什麼情況？如果政府真的想滅了黑道，黑道怎麼可能還有今天這樣大的發展空間呢？”
    “什麼？你是說政府不想滅了黑道？”
    “當然不想，黑道的成員複雜，而且很多人都是被逼無奈才進了黑道，這種情況下，想要徹底滅了黑道根本就是不現實的。所以，為了國家穩定，政府隻需要讓每一地有一個人能控製整個黑道，保證整個黑道的穩定就可以了。而我當年進入黑道做臥底，目的隻不過是讓黑道統一，而不是滅了黑道。我可以自己統一黑道，也可以找一個幫派來輔助他統一黑道。這種情況下，我完全可以找夜族來統一黑道，沒必要一定滅了夜族。”夜羽看著我們向我們解釋道，我隱隱感覺似乎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大的隱秘來。
    “那你為什麼要滅了夜族？”我猜不出究竟他會說什麼，隻有接著問下去。
    “你們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應該也知道夜族之血和血眼了吧？”
    “是啊，可是這不是隻有每一代的家主和總管才知道嗎？你怎麼知道的？”
    夜羽抬頭看了看窗外遠方，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最後像終於下定決心，轉過頭來看著我：“你說的不錯，我已經離開了夜族，不可能做夜家家主，這種事是不可能從夜家告訴我的。”
    “那是誰告訴你的？”
    “你們知道我是國家秘密特工，是屬於國家一個秘密組織的，這點消息他們當然能查到。而且你們都查不到的是這個組織不屬於國家任何一個部門，而是由國家主席直接負責，也隻有曆代主席才知道這個組織。不過，我們服務的目標並不是主席本人，而是國家，如果主席所下的命令不是為了國家利益而是為了個人利益，我們也不需要遵從。因此，可以說，我們這個組織沒有任何權利，但又有絕對的權利，必要時甚至可以調動整個國家的軍隊。”
    “什麼？”聽到這裏我的臉色變了，大哥的臉色也變了，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且，他在我們麵前說出隻有國家主席才能知道的事情，那我們的結果。。。。。。我擔心恐怕我們今天走不出這裏了。
    “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們這些嗎？”夜羽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問道。
    “你想殺了我們？”
    “不錯。”
    “為什麼？你完全可以不告訴我們這些，可是你卻告訴了我們。”我看著他快速的轉動腦筋，“也就是在告訴我們之前你就決定了要殺我們，或者說在我們來之前你就決定要殺了我們，我們找上門來是自投羅網。”
    “嗯，看來你也是個聰明人。”
    “為什麼？”大哥也開口了，“我不甘心，那些找我們的人真的是你的人？”
    “不是，我本來想殺你們，但也想過放過你們，可是他們卻讓我不得不殺了你們。”
    “到底是為什麼？”大哥繼續問道，“反正我們也要死了，你就告訴我們所有的事情吧。”
    “好，我告訴你們。”夜羽點點頭，“他們也屬於一個組織，但不是我這個組織，而是隸屬於軍方的一個組織。與其說他們是一個組織，不如說他們是一個科研中心，因為他們主要成員都是一些科學家，都是走在各學科最前沿的一些人。而你們遇到的，是這個中心的外勤人員，專門為中心處理這些科學家所下達的任務。因為這些人都是中南海保鏢，我的人也有很多是從中南海保鏢出身的，所以讓你們感覺很像。”
    “中南海保鏢？他們不是隻在一些場合保護一些重要政員嗎？怎麼還替其他組織辦事？”大哥似乎聽說過中南海保鏢，有點奇怪的問道。
    “不錯，但這個科研中心也是一個秘密組織，由軍方的人負責。中南海保鏢替他們做事也是秘密的，出的任務都是特級保密任務，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這個科研中心到底是幹嗎的？”
    “什麼都幹，為軍方研究及提供各種新式武器以及其他一些事情。”
    “那很好啊，可是為什麼要找我們呢？”大哥很奇怪的問道，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研究武器和找我們有什麼關係？
    “軍方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渠道查到了夜族的血眼，並且知道血眼的威力巨大，如果將這種能力製造出一種人體武器，那他軍方不就天下無敵了嗎？但是，要研究血眼需要夜族的人來做實驗，所以，當時他們就下了秘密任務，活捉夜族人。我們知道，他們這麼做不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是為了軍方某些人的個人利益，最終會危害到國家，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於是，我們就放出滅掉黑道的煙幕，在他們動手之前滅了夜族。原本我想保留下夜星和夜奴，認為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後來才發現，我們的資料沒有軍方搜集的詳細，他們竟然知道血眼隻有擁有夜族之血同時利用夜家家主才知道的秘法修煉或者受汙染的夜族之血才能實現。我知道，夜星是已經決定的家主，而夜奴是唯一一個具有受汙染的夜族之血的人，我放過他們風險太大了，所以我立刻去追殺他們。最後，夜星死了，修煉秘法也沒了，但夜奴卻沒有死。可是，我還有統一黑道的任務，無法追殺他，我也知道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所以就暫時放過了他，幾年前才找到機會殺了他。我一直知道你們，不過我也想給夜奴留下血脈，所以就一直沒動你們，隻派人監視。可是，中心的人也發現了你們，為了國家的利益，我你能讓你們被他們抓住，所以我不得不除了你們。”他一下子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
    我從來不知道本來一件簡單的事情竟然牽扯到這麼一個大的範圍，我變得沉默。我並不是夜羽那個組織的人，所以我並不會為國家而獻出自己的生命，我還是想活的。但是，他的人手現在很多，我和大哥恐怕是逃不了的，那該怎麼辦呢？
    “哈哈，你殺了我們也沒有用。”大哥忽然拿出那本族譜對著夜羽笑道，“你沒看過這本族譜吧？所以你不知道當年夜星並沒有死，他還有一個兒子，即使我們死了，夜星的兒子有秘法，他被抓住了，軍方的人不一樣能找到怎麼製造人體武器的方法嗎？”
    我看看大哥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得不佩服大哥詐人的本領。雖然原道光是夜星的兒子，但是大哥說夜星出事後就失憶了，一直到死都沒有恢複，就算知道秘法也不可能傳給原道光了。但同時，我也對大哥的認識更深了一層，雖然我和原道光並沒有什麼義氣可言，可大哥為了自己活命出賣了原道光，這讓我這幾天已經對大哥有所失望的感覺更加深了。
    “我知道你這個人不是個什麼好人，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小人，我真替夜奴感到遺憾。”夜羽看著大哥歎口氣，隨即冷冷說道，“不過你的籌碼恐怕沒用，我知道夜族有一本家主秘傳族譜，我也的確沒看過，不知道裏麵有什麼。但你認為我會不知道夜星沒死嗎？如果不能確定他真的沒有威脅，我會放過他嗎？”
    他這話一出，我立刻明白他也知道夜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傳給原道光秘法，所以大哥詐不了他，失算了。不過大哥臉色卻絲毫不變，鎮定的看著夜羽：“不要說我，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
    “我是為了國家的利益不得不如此，可不像你為了自己活命出賣別人。”夜羽冷冷回應，“不過我早就清楚夜星失憶，我也知道原道光的一切，但他顯然對國家無害。而且，他的經曆，他的實力，無疑決定了他是一個以後控製黑道的絕佳人選。所以，我不會給他任何幫助，但也絕對不會幹涉他。”
    “大哥，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我不想再沉默，失望的對大哥開口說道。
    “嘯宇，難道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做啊。”
    “我知道，嘯宇你肯定對我很失望，我並不要求你能接受我的想法，但我也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小人又如何？我就是一個純粹的小人又怎麼樣呢？很多事情，做一個小人比做一個君子能看的更透徹，能更清楚的看透一些人的虛偽。如果我做小人能除掉一些偽君子，我又何妨做個徹徹底底的小人呢。”
    “可是原少這樣的人能算虛偽嗎？”夜羽看著他問道，“我知道你調查過他的事情，他這一生活到今天可算是真的不簡單，為了生存下來他可以說是拚了命的在努力。他算是虛偽嗎？你不用為自己的小人行為找借口，你的內心就是如此。”
    大哥摸摸下巴，仍舊保持著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淡淡一笑：“哈哈，我和原少本來就有仇，除了以前的過節今天還添了一份殺父之仇，本想借夜羽你的手替我除了他，沒想到你竟然掌握了他所有的事情，害我希望落空，看來你這個組織真的不簡單。”
    “就是為了你的這份私仇？”我開口問道。雖然我對他們都叫原道光原少很奇怪，剛才就一直想問但沒機會，現在更加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所以忽略了。
    “不錯，就是為了私仇。”大哥看看我嚴肅地說道，“嘯宇，你可以不在乎父親，不在乎父仇，可是我不能。我留的是父親的血，雖然我沒見過他，和他沒有什麼感情，可是，我畢竟是他的兒子，這是無可否認的。所以，我一定要複仇，一定要殺了原少。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能欺負我徐天放，沒有人能欺負任何和我徐天放有關係的人，包括父母，包括嘯宇你。”
    “大哥。。。。。。”我不得不說我真的不了解大哥，我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大哥。也許大哥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什麼，可是，大哥的確有他自己的想法。
    “嘯宇，到了這時，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大哥看著我，有點傷感的說道：“那天在那個小區他們所有人昏迷不久後我就到了，也沒有多久就找到了你，然後又回到那個小區，殺了沈彥還有林琴。”
    “什麼？”我不相信的開口叫了一聲，大哥竟然趁他們昏迷殺了他們。
    大哥冷哼一聲：“沈彥殺人陷害我，現在我明白是那個什麼科研中心的意思。我查到後早就想對他動手，不過後來看到他和那些人有聯係，好像有後台，為了避免惹上麻煩，所以我才沒動手。可是後來他竟然利用你，還有林琴，她和方子山早就有過接觸，竟然也聯手起來利用你，所以我也殺了她。冷靈當年也對不起過我，後來我知道那個喇嘛是他的哥哥，他是為了報仇，我原諒了她。後來，她是真的對你好，和你相處她很快樂，我也發現你也對她有了感情，所以最後我沒有殺她。”
    “那那些人呢？我在報紙上看到，連他們殺死的方子山也隻死了三個人，他們也沒死啊。”大哥的善惡是非分辨與我所想不一樣，所以我也不想評判他殺人對不對，隻想知道我所奇怪的事情。
    “不錯，我沒殺他們，而且我與他們做了筆生意。”大哥淡淡笑道。
    “做了筆生意？”我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不錯。哈哈，他們早就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們，可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大哥笑得更開心，轉過去看著夜羽，“所以我和他們做了一筆生意，他們不要抓我和嘯宇，我和他們合作，自願給他們研究，並且，我還替他們找出在盯著他們的人。”
    夜羽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但還是鎮定的開口：“你是說我們？”
    “不錯。”大哥點點頭。
    夜羽皺皺眉，但隨即展開說道：“你來之前被我的人搜過身，不可能帶追蹤器。我也相信他們的身手，絕不可能被人跟蹤到這裏。”
    大哥從沙發上站起來，麵露微笑：“可惜你們沒想到我會和他們合作，所以也就想不到我會在皮下植入追蹤器，就沒有用儀器查過。剛才和你說了這麼久，追蹤器也早就開啟，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
    仿佛為了印證大哥的話，門外發出“撲——”“撲——”兩聲和人倒地的聲音，我想起來了，這聲音是那些人那晚殺死方子山時套上消音器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