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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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中午,我遣退了小香絲蘭絲綠,坐在竹林裏的一座涼亭裏,手指敲著古箏的根根弦絲,雜亂無章卻悅耳動聽,一直都很喜歡古箏,可惜父母不允許,說是會玩物喪誌,當時我清楚的聽到自己寒冷的聲音說,“我就是你們手裏上台麵的工具。”然後在他們愕然的眼裏闔上房門,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不是不知道他們望女成鳳的心情,終日朝夕晚歸的工作,我甚至一個月都可以見不著他們,他們賺大把大把的錢給我最好的條件,我可清楚的明白,這隻是為了實現曾今他們沒有機會實現的事情,隻是為了他們光宗耀祖的麵子而已,他們何嚐真心的關心我,何嚐問過我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我要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們兩鬢的白發,我隻能默默的回到書房繼續書呆子的生活,大學畢業,我如願的進入了他們期望的公司,如願的爬上了高位。每天晚上,我總看見另一個我寂寞的站在上空,用悲哀的眼神告訴我,你一直都是具行屍走肉。
被車撞死何嚐不是我所要的解脫呢!
唉,我搖了搖頭,最近發現自己很會歎氣啊!繼續撥動著琴弦,我不會彈,隻用手指一根一根的挑動,突然想起沈約的《詠箏》,不禁念道:“秦箏吐絕調,玉柱揚清曲,弦依高和斷,聲隨妙指續。徒聞音繞梁,寧知顏如玉。”
一陣風吹過,竹林裏飄出淒清的簫聲,簫聲夾雜著冰泉之氣,清清洌洌。我一抬頭,除了一片綠綠的竹林再無其他人,是誰在吹簫?
“你在找我嗎?”戲謔的聲音從背後想起。
我一轉身,看到流年站在陽光下溫暖的微笑,很久以後,我一直再想,如果那天我沒去竹林,如果那天陽光不是很刺眼,如果那天我沒撥動琴弦,是否就可以遺忘流年哀傷的眼神了,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一襲白色的長衫,絕美的臉光潔無瑕,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嘴角完美的弧線帶著妖媚溫暖的笑著,一頭銀色的長發慵散的披散著,細碎的陽光隔著片片葉子,調皮的跳躍灑在他頭發上,銀色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我傻傻愣愣的盯著他,如果這裏都是美男的話,也不枉我來此了。
“你口水流出來了。”他笑眯眯的說道。
我一回神,抓起衣袖使勁的擦,郗非雅啊郗非雅,你也真丟臉,看見美男就流口水。
“哈哈哈哈,騙你的呢。”笑聲如沐清風。
我一呆,看到他銀色的眼眸裏笑意更濃了,我白了一眼,一來就耍人。
“你是誰啊?怎麼跑這裏來了?”來路不明的人,我不得不哀歎,美男的殺傷力果然強大,我都不好意思把他當作壞人。
“那你怎麼在這裏的?”他反問我。
“這是我的地盤,”好像漏了一句,“聽我的。”剛說完我就想嚼了自己舌頭,真是廣告害人呐!我不過是借了一個身份暫住而已,大房東可是冷麵七王爺啊!
“嗬嗬,說話倒挺有趣的。”他一甩衣服,就勢坐在石凳上,“你不會彈琴吧。”
“你怎麼知道?”說完我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明明隻是心裏想想的,結果脫口而出了。
“哈哈哈,我聽你彈了很久,都是雜亂無章的。”他伸出雙手,白淨的手挑了幾根弦,然後衝我嫵媚一笑。
“啪嗒”我重重的摔在地方,這個男人太妖豔了!
“哈哈哈哈。。。。。。”
我尷尬的站起來拍拍衣服的塵埃,笑吧笑吧,笑死人不償命!
“喂,你到底是誰啊?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被人看見要砍頭的。”我故意說的很嚴重。
“流年。”
“什麼?”
“我叫流年。”銀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我,我腦袋反應過來的卻是一首歌,不禁莞爾一笑,
“你笑什麼?”
我不語,輕聲的唱到: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雲端隻眨了一眨眼
最後眉一皺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隻打了個照麵
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用一場輪回的時間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唱完之後,我轉頭,發現他奇怪的盯著我,
“這譜有點怪異,音律倒很動聽。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嗬嗬,說的真好。”
我咋舌。
“你叫什麼?”
我轉了轉眼珠子,暗暗思索著他的身份,他出現這裏會不會是小偷,可是看他衣著氣質不像啊!
“怎麼?”銀眸寒光一閃。
“郗非雅。非常的非,優雅的雅。”如果他要害我剛才也不會和我說這麼多廢話了,我很確定他沒惡意。
“你。。。。不怕我?”
“我怕你幹嘛,你要害我早下手了。”
他有些詫異的瞧了我一眼,然後嫵媚一笑,“剛才的曲子叫什麼?
“流年,和你的名字一樣哦。”
“你是特定唱給我聽的,嗯?嗬嗬、、、你想學琴嗎?”
額?!這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為何教我彈琴,不過他的提議我的確有點心動,他似看出了我的動搖,拿過古箏,靜默片刻,便開始彈奏,我頓時石化在那,他、他是天才嗎,我剛才唱的歌他竟然用古箏非常和諧的彈奏出來,我傻愣愣的聽著悅耳的旋律繞梁飛翔。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曲罷後,我看著他簡直是膜拜了,“想學嗎?”蠱惑的聲音穿入我的心扉,我不自覺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