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墩的執著 第三章 麥杯聚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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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海賊拐走城主美麗的女兒,少女陷入困難的境地;正義的騎士立下誓言,獨自出征;老煉金術師發明的船乘風破浪,避開海中怪獸;龍與騎士對立,集合大家的勇敢,最後凱旋回歸,美人英雄絕配一對。
吟遊詩人清淺的唱:風浪中歸來的英雄,舉世無上的榮耀,不是龍低垂的頸,是女神微曦的笑容。
“哈~~~~~~”尤蘭百無聊賴的打了一個哈欠,慢吞吞的磨進酒館。尼蒙沒在身後,在某個街角,他看中了一隻加速型魔法胸針,尤蘭讓他自己與老板砍價錢。
“麥杯”酒館的招牌擦得閃閃發亮,酒杯形狀的木門敞開著,窗戶也沒有關。酒館裏麵的表演精彩,到處都擠著看表演的人。人密集,但尤蘭的周圍有著一個特別空出的空間,那是當她在街口唯恐天下不亂的引爆了數個魔法陣後,眾人已將這個貌不驚人的貴族看作為一號危險份子,因此特別優待。
木質的表演台上立著一艘奇怪的船隻道具,人扮演的龍正在搖頭擺尾。正在上演的舞台劇是千篇一律的英雄救美的情節:美女、英雄、煉金術師、龍與獨眼海盜。
內容很俗套,但是表演者很認真,也每每都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笑料。
畢竟對於廣大的市井小民而言,特別是每日都徘徊在酒館之中的酒鬼級人物,這美女英雄的故事就是一貼促酒的興奮劑,可以讓酒精迷亂的思維增加更多瑰麗的幻想,也讓人們的熱血情節得到發泄。
尤蘭的視線掃過熱烈吹口哨喊著“寶貝兒,親一個!”“砍砍,朝龍脖子上狠狠的砍!”的人群,定格到那個學著海盜把腳踩在桌子上,揚刀飲酒高呼“風啊,來的更猛烈些吧!”的家夥,心裏一陣好笑。頑皮的意味閃過眼神,尤蘭小心翼翼的揉了一紙團,悄悄向那個家夥的桌下丟了過去。
“轟隆!”炮煙轟炸如此突然,一長桌子疊羅漢的好漢們反應不過來,不得不承受了沉船的苦難,全部隨著倒塌的桌子一屁股咚在地上。高山的坍塌,一下子灰頭土臉。
此情景難得一見,比表演還更要精彩,眾人愣神,然後酒館內外都哄堂大笑。
“是哪個不要小命的,敢在你老子我的地盤撒野!站出來!”拍著屁股的魯魯安德烈一臉不滿,回到煤墩的他就是酒館等眾多場合裏的大哥大,這不是砸他的場子嘛。
“啪啪啪”安靜詭異的氣氛下,眾人縮緊脖子唯恐魯魯安德烈抓著自己,但是偏偏有人不買賬,不怕死的鼓掌。引得所有人將同情的目光聚焦在門邊。
“你”魯魯安德烈將熊熊燃燒的怒火雙眼轉了過去,盯住了那門口的某個小人,還沒吭出一句罵人的套話,就卡在了肚子裏。眼睛眨眨,跳高的濃眉耷拉下來,討好一笑,“額嗬嗬嗬,尤蘭。”
某小人無辜的笑著,打了一個熱情的招呼,“嗨,酒鬼過得不錯啊!我記得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完,所以就非常好心的來看看你。但是看樣子,你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嘛。”
大個子合攏嘴巴,低頭悔過,捏起衣角低眉順眼與之前氣勢滿滿,脾氣火爆的模樣反差之大,讓一眾人等大跌眼鏡的同時,也讓尤蘭的挖苦縮回肚內,晦澀莫深的看著魯魯安德烈,心下想,魯魯安德烈你絕對是一個人不可貌相的人。
魯魯安德烈瞟了她一眼,一副都是你的錯的表情。
眾人倒吸涼氣。尤蘭一陣冷顫。
詭異的將視線掠到魯魯安德烈背後,尤蘭眼睛眯成一縫。“啊哈哈”魯魯安德烈打著哈哈,立刻將身後巨大的酒壺護到身後,心中默念今日不宜出門。
“哇哈哈哈!哎喲!”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酒館的一頭發出了忍俊不禁的大笑,“大家,這下有的熱鬧瞧了,我們的烈酒遇到克星了。”
尤蘭平行移動臉龐,冷冷的側麵,銳利幽暗的眼神,半絲笑容都沒有。紫發拂麵,就像被風掀開的書頁,寒意一晃消逝,半點痕跡不留。她深深看著那邊,心裏默默判斷。
一位教廷教士和幾位煉金術師,怎麼看都是很正義的陣容。
魯魯安德烈上前,悄悄低語,“尤蘭,他們就是煤墩煉金術師分會的人,胖胖的那個是分會副會長馬默思。”
“這應該就是你讓我來接你的真實目的了。這些人聚在這種地方一定不同尋常,你聽到他們談了些什麼嗎?”尤蘭明白了魯魯安德烈叫自己來的原因。
魯魯安德烈回頭向喊著自己名字的煉金術師笑笑,然後對尤蘭吐舌,“還能有什麼事,晚上的吃人月亮。這裏所有的人都在談論那個夜晚的偷襲事件。”
尤蘭微笑起來,大大方方挽著魯魯安德烈粗獷的手臂,“他們在邀請我們過去一聚,我們也要懂禮貌呀。”
儀態標準,帶著剛剛一幕被人看見的窘迫羞澀,簡略精煉的自我介紹,一切都恰到好處。但是教廷的教士驚訝萬分,他站起身指著尤蘭,“你就是皇神出現的,那個獻出惡魔協議書立下了大功的翰博亞家的小姐。”
不是敵意,隻是驚訝。尤蘭掃了他一眼看晶石階級,不過隻是一個初級教士。
略微思考,尤蘭立刻就明白是自己臨走時讓魯魯安德烈留下的滯留契約帶來了如此大的轟動。心裏喜憂參半,喜,是終於還是保全了尼古斯特,將召喚大法陣魔法持續力偷走的罪名轉嫁到了黑暗勢力頭上。憂,教廷果然特別重視這件事,極有可能會發現到其中的疏漏,畢竟自己離開皇神時根本無法做到滴水不漏。
她心中越是思慮繁雜,麵上卻越冷靜,僅僅稍微點了點頭,並虛心著表達自己仍然有所不足之處。
年紀輕輕就在皇神立下功勞,又是煤墩翰博亞家族的成員,再加如此涵養,煉金術師分會副會長滿意的舉杯向煤墩的驕傲之一的家族——翰博亞致敬。
魯魯安德烈與尤蘭相視不約而同的溢滿笑意,端杯與馬默思碰杯。心裏想的是,自己哪裏流著翰博亞家族的一滴血脈啊!
歡呼聲繼續此起彼伏,好像剛剛的意外從未發生。這裏很吵,可自己在外麵時卻感覺很安靜,酒館內部哄堂的喧囂聲音都被一扇門切斷了。腐敗的氣息擾攘著每個人的鼻息,酒味也是醇厚的,木頭的邊棱起毛模糊不清。古老的劇本,精湛的演出,奇怪的客人。尤蘭嘴角勾起,一切的一切都直接感覺到這個酒館帶著年久歲月的味道,這裏的老板不是普通人。
周圍的人聲鼎沸像是阻隔試聽的圍牆,什麼都可以隱藏。在大家全部坐定後,馬默思在桌子邊畫了一個魔法陣,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不知道尤蘭小姐是如何得到惡魔協議書的?”煉金術師塞托夫心直口快,綠色的眼睛裏都是好奇與意外,“我們都知道,這協議書由惡魔看守,而且也是不可摧毀的。”
尤蘭揚了揚手上戴的的翰博亞家族專有標誌物祖母綠戒指,感動的開口,“我叔叔擔心我的安全,一個女孩子獨自離家也不容易,所以讓大哥照顧我。”接過馬默思特別為她倒的水果汁,尤蘭慢慢回憶,“一次意外的闖入,讓我們遇見惡魔與人類交易,它也誘惑我們交易但一無所獲,因為我們什麼都不想換。”
魯魯安德烈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右胸,那裏跳動著的,是右置的心髒。這個心髒曾今就是自己的典當物。
“後來惡魔竟然威脅我們,我們自然不肯屈服,直接選擇動手。”尤蘭按肩,皺眉,“那個時侯拚盡力氣,大家都受傷不淺,我的侍女差點就死了。”她無賴的將狼人弄出的傷瞎掰到了岩窟妖精的身上。
“真打起來了!”眾人一陣驚訝。
“真打起來了。我一個半吊子的召喚還真的很困難。”尤蘭很肯定的眨眼點頭,“幸好我的召喚獸具有一點空間吞吃的小能耐,在混亂中巧合的得到了契約。但我們可是血仇未幹,現在想起,真的難以釋懷。”
馬默思慈祥的拍拍魯魯安德烈和尤蘭的肩膀,“為難你們倆了,不愧是煤墩翰博亞,做的很好。”
教廷教士也一臉憂慮,“確實,最近黑暗勢力蠢蠢欲動,教皇在皇神頒布戒嚴令,估計準備除魔。不過不止是皇神,煤墩也遭到黑暗勢力的襲擊。莫非其中有所關聯?”
“怎麼煤墩也出事了!”尤蘭震驚的無以複加,然後轉為憤恨,“這裏也有惡魔?”
“不,不是惡魔,是更加難纏的死靈!”塞托夫捶打桌麵,恨恨的痛飲一口酒。“我們措手不及,損失了不少無辜的生命。”
這對翰博亞的兄妹沒有給煤墩丟臉,在細細的了解後,馬默思很欣慰,已然將兩人看做新生力。他疑慮盡消,尤蘭對於死靈事件的不知情,肯定與她的傷勢有關。因為封閉消息不與外界聯係以保證安全,一向是貴族常用的手段。
馬默思心下長歎,他沒有勸阻塞托夫的沮喪行為,畢竟這次煉金術師分會所受的打擊是尊嚴的問題。其實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內城的煉金術師分會根本就來不及展開防禦。而後,士兵隊又一意孤行,對煉金術師分會的指示陽奉陰違。
可是身為煤墩最後屏障的驕傲的煉金術師分會能辯護什麼,有什麼話可以辯護?民眾都隻是一味的將失誤套在煉金術師分會頭上。
“唉,死靈的話,哪裏是物理攻擊可以防禦住的,這根本就是守城的士兵隊自大導致的惡果嘛。煉金術師分會有什麼錯呢?我估計就是士兵隊深怕你們奪走功勞,才排斥煉金術師。他們懂什麼,就隻知道蠻幹。”尤蘭說的這些話句句偏激而主觀,完全傾向於煉金術師,她的臉上也是滿臉的憤然神色,像極了剛剛那個跋扈的大小姐。
“你自己又懂些什麼,一張嘴沒遮沒攔。”魯魯安德烈跟進式的恰當斥責,“煉金術師是不在乎這些虛名的,他們是真正為煤墩城著想並不會和士兵隊去計較什麼。”抬眼向各位煉金術師抱歉似的笑笑,“各位不好意思,小妹磨礪尚淺,說話不知道輕重。”
這邊兩兄妹一來一往的相互褒貶,那邊的煉金術師們卻暗暗高興。
煉金術師許多都不是貴族,而是平民。他們自視甚高,地位也高,但在沙巴塔這個以血緣圖騰崇拜的大陸,主流思想都更尊敬家族身份。沒有貴族血脈,能力又不是強的天下聞名,對於無能卻霸占地位的貴族,煉金術師也有微微的不滿。
尤蘭為他們打抱不平,一針見血的指出士兵隊是咎由自取;魯魯安德烈的斥責又是圓了煉金術師的名聲。能得到翰博亞家族成員的敬重話語,馬默思心中不由得更加生出好感。
教廷教士的情況雖不同,但他與馬默思利益相關,對翰博亞家族本又沒什麼敵意。看到煉金術師這邊都有相見恨晚的味道,他也順水推舟,“怎麼大家都還在傷心,教廷已經祭拜了亡靈,現在是新的開始啊。”
他笑笑提點,“聽說翰博亞小姐從未在煤墩亮相啊,怎麼說這應該主持一個見麵會。”
魯魯安德烈笑的熱切,“這是當然的,也算是小妹收心的開端,省的她老是到處瘋,也該是收心了。”
尤蘭嘴一撇,與魯魯安德烈齜牙咧嘴。
這對兄妹如此有趣,馬默思笑得開懷,教士也含笑不語,沒有人看見尤蘭眼角寒過冰霜的冷意,那眼神其實是沒有溫度的。
這時候,晚到的尼蒙興奮的擠了過來,高舉著手中的胸針,“尤蘭你快看看,這個是不是加速型魔晶石?看看老板是不是說了實話。”
尤蘭拿在手中細細看了看,這是一個蝴蝶裝的胸針。然後她拿出一張魔法陣紙片,在桌子上放置好魔法陣與胸針的位置,並在周圍用魔晶石畫了一個大的魔法陣。
看著尤蘭書寫特立尼達文字,馬默思意外之極,欲言又止。
眾人也很意外,移近椅子觀看。
一會,魔法陣卡片就冒出了一堆火焰,幽藍色的火焰扇著羽翼幻化成蝶,幽幽繞著眾人轉了一圈。帶著長長的火焰尾線,如縈繞周圍的流星,異常漂亮。
當蝴蝶飛至塞托夫身邊時,他愣愣的伸手去抓,被尤蘭緊急喝止,“別碰,極地火焰的溫度高的可以融化鐵石的。”靈活的蝴蝶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在吃驚的塞托夫臉孔前晃悠,在眾人驚呼的聲音中,一把燒掉了塞托夫的劉海。
最後直接上升從酒館屋頂破出一個洞,飛了出去。眾人驚呆了,看著極地火焰把屋頂溶出一個窟窿,外麵的光線長長射進屋內,在桌子上投射了一枚硬幣狀的光斑。
馬默思眼睛都亮了,看著尤蘭就像是看著一個藏寶箱,他不自覺托起下巴盤算起來。一邊的塞托夫捏著自己燒焦的頭發灰燼,大吐舌頭慶幸自己沒有碰火焰。
原來她還是一個煉金術師啊,教士收起了輕視的眼光,終於認可尤蘭得到惡魔契約的理由。所以他任務達成,可以向教廷遞交一份報告書了。
尤蘭偷看了若有所悟的教士一眼,嘴角彎出一個弧度。
“原來尤蘭你也是煉金術師,難怪那樣熟悉我們的事。現在再發生什麼樣的事,我估計都不會驚訝了。”塞托夫聳肩擺手,指著頭頂的洞,“但是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覺得那東西好像在嘲笑我,把我頭發都燒了。”
尤蘭歉意的掏出貴族專用的手帕,遞了過去,做了一個擦臉的手勢,“不好意思,有的時候我弄出的東西很不聽話。”
馬默思思考了一會,“是法陣的個性元素,加入了個人的精神力,法陣會具有獨特的風格。”
塞托夫感興趣的問,“什麼是法陣個性?書上沒有特別說明啊。難道煉金術不隻是個人魔法修為與魔藥修為的疊加?”
馬默思對尤蘭露出滿意的笑容,“魔法陣有的時候會根據煉金術師的風格對魔法生成進行組合,比如元素的屬性,人對魔法的感悟,人的心情。”
塞托夫更好奇了,“校長如此的滿意,那尤蘭屬於什麼樣的法陣個性?”
尤蘭一直靜靜的聽著,有些不懂,正準備插嘴提問,然後她猛的停住了。這個副會長是校長,莫非是煉金術師學院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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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碌起來,晚上才能碼字。杉碼字完發現外麵已經黑的伸手不見票子啊,不多說,睡覺第一要務。sou,米有特別校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