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昨夜西風凋碧樹  第10章 離人偏識長更苦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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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我睡得很安穩,也許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這樣安心,是因為有琯姐姐吧。迷迷糊糊間被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響驚醒,慢悠悠睜開雙眼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天才微微亮,琯姐姐仍側身背對著我睡著,我輕輕起身準備出去看看情況,卻不知道這一刻正是揭開所有秘密的開端,前麵等待我的是千年宿命輪回的記憶。
    我輕輕打開門,看見不遠處後庭裏有人在打鬥,偷偷溜過去,幾個身穿暗紅紗衣的蒙麵女子正各持一劍圍著祈鈺和君宇,他們二人的神情看不太清楚,隻聽見君宇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幾個,你們……”話沒說完身邊的祈鈺腳下似滑了一下,身形微動單腿跪地,手中的白玉寒冰劍也垂下劍尖撐著地,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是該是怎樣的痛苦才能讓這如玉般的男子屈服。
    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我毫無心理準備,來這裏這麼久,一直生活在無憂無慮中,雖知道我會被卷入錯綜複雜的詭譎中,可是,可是我不要一開始就要麵對生離死別,心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著仿佛要窒息般,這麼多天來,他一直那麼完美那麼溫文爾雅地笑著,連眼中淡淡的憂傷也是那樣溫柔,現在……
    我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像他的身體會有什麼樣的危險,我不顧一切跑到他們身邊彎身扶著祈鈺,看著祈鈺略顯蒼白的臉眉頭緊緊皺著,心裏一陣絞痛,這種蒼白這種表情不應該在他臉上出現的。身邊的君宇也是一臉擔心地看著他,然後了然地看著我:“沒事的,我會想辦法治好他,你現在照顧好他。”說完就揮動他的旋風扇和周圍的蒙麵女子混戰開,幫我們擋開了刺過來的劍招。
    我心中著急祈鈺的身體,見他額頭上已經滲出層層汗珠,知道他現在一定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我接過他手中的劍扶著他小心擋開四周的襲擊,然後扶他坐到庭中一個石凳上。輕輕地幫他擦掉臉上的汗珠,裂開嘴強笑著說:“祈鈺,你沒有被女生保護過吧,今天就讓我來保護你。”他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絲毫不影響他絕世的笑容,他手撐著石凳想要站起來可是都沒有成功,不敢去設想他的身體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我想要阻止他站起來,可是卻感覺身後有殺氣襲來,我靈敏地轉身靈活地擋開了刺來的劍,然後熟悉地施展開學了多年的太極劍,知道祈鈺的病肯定是不能再拖了,現在得速戰速決。可是我學的隻有招式,從不曾傷過人更不要提殺人了,於是回過頭見祈鈺一臉擔憂又痛苦的看著我,想要起身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祈鈺,告訴我,她的膻中穴在哪。”我沒有時間管其他一心想著要盡快全身而退,口氣堅決地問著。
    “在她的左肩胛骨下麵兩寸處”祈鈺顫抖卻有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到他的聲音我心中稍有些安定,輕盈的揮著手中的劍,當時選擇學習太極劍法隻是因為我覺得耍起來漂亮,現在有些恨自己的頑劣任性了。不過,這劍法適合近身作戰,也許是沒見過這樣怪異的招式,與我作戰的女子腳步亂了招式也亂了,我趁機貼近她用劍輕輕在她的膻中穴點了一下她就不動了。
    我回身走到祈鈺身邊,“我們要快點製服她們,你的身體……”我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低著頭,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總是這樣對生命裏重要的人無能為力,對晴天哥哥也是這樣,現在對他們也是,我不要一直被保護。
    “你去幫君宇,她們人不多,我,沒關係的。”祈鈺伸手輕輕撫開我額頭上的碎發,給我一個安心的微笑,仍然是那樣溫潤的笑。我無法麵對他這種時候的笑容,為什麼他總是這樣輕易看透我,又這麼簡單就把我的困擾化作心底最溫柔的牽絆。
    我握著他冰涼的手,很認真很無賴地說:“我們都會沒事的,我也不許你有事,都要好好的快樂的活著。”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跑到君宇身邊,見他身邊已經倒下了幾個人,還好沒見到血。我和他並肩站著背靠背,調笑著說:“看你平日文質彬彬,身手倒是不錯,還有,”我斜睨一下他手中的旋風劍,“這耍酷用的扇子,關鍵時刻還挺好使的。”他朝我翻了個白眼,一臉看白癡的表情望了我一下:“速戰速決,以後再給你講這常識。”說著又開始和蒙麵女子打起來,我知道不是鬥嘴的時候,和他一起各自使出渾身解數,不停化解對手的致命招數,她們似乎知道我們的心急,越是時進時退卻又不讓人近身惹得人心煩,這會兒我急了。卻見一人越過我們向後院飛去,原來真有輕功,不過我沒心思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忙跟上去,見祈鈺此時已經倒在地上昏迷過去,心中更是急切,大喊:“祈鈺,不要……”身體比腦袋更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撲到祈鈺身上,左肩處傳來劇痛,我卻心中慶幸,最後的想法是:這次我保護了身邊的人了,晴天哥哥你看到了嗎?
    我緩緩睜開眼睛,身邊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而我是躺在一個碧盈的湖旁邊,此時的我穿著一身粉紅的紗裙,是我從沒穿過的卻又有好熟悉的感覺。起身,卻沒有想像中的渾身疼痛,正覺奇怪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這笛聲如天籟般空靈像是飄進了心裏一樣,可是在對誰訴說著無限的眷戀與相思嗎,為什麼這樣悲傷,這樣,熟悉,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是滿臉淚水了。
    四周一片雲蒸霧繞,隱隱約約間似乎有兩個飄逸的身影,一個綠色如精靈般的女子在耍劍,一個淡青的男子在吹奏笛子,他們是誰呢,為什麼這樣熟悉。想走進他們,可是他們的身影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夕陽,夕陽,醒醒……”是誰在喊我,誰的聲音這樣溫暖,又這樣憂傷,不要喊我,我想知道他們是誰,我想見他們,他們,他們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我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知道剛剛又是在做夢了。看見祈鈺臉色蒼白卻有些欣喜的臉,他似乎憔悴消瘦了許多,我眨了眨眼睛:“我們真的沒有死啊,真好。”我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輕舒一口氣的君宇,調皮地說。
    祈鈺的眼神突的暗了下去,緊抓著我的肩膀,略帶責備地說:“你是傻瓜嗎?為什麼要幫我擋那劍,這樣會,會……你不知道嗎?”說著氣急敗壞地抱住我,緊緊地把我的頭貼到他的胸膛上,“看到你那樣決絕的撲到我身上,我的心痛到無法言喻,我
    +………。。++-+……”
    沒等他說完,我使勁推開他,紅著臉低著頭小聲說:“你弄疼我的肩膀了”我長這麼大親近的人本就不多,就是和晴天哥哥也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我的心突突跳著,這就是瓊瑤阿姨筆下的“小鹿亂撞心扉”了嗎?
    祈鈺忙鬆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說完就起身,腳步有些紊亂地向外走去。
    見他走了,我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君宇坐到床邊,遲疑了一會輕聲說:“傷口還疼嗎?”難得他這麼正經的關心我,我乖巧的點點頭。“你當時為什麼那樣毫不猶豫的去救祈鈺?”他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問道。我也以他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要說呢,“當時哪有想到那麼多,隻是不像你們中任何人受到傷害,如果換做是你,我也會那樣做的。”
    “真的?如果是我,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救我?”他驚喜的重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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