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這日自然是玩的極為盡興。
    和明長相清秀溫和，俊右一張洋娃娃都比不上的小臉蛋兒，跟上次出去一樣，惹的人紛紛側目，回頭率居高。
    遊樂場和街上又不同，來的人情侶家人居多。很多人跟著這對父子還以為是迪斯尼請來作宣傳的人，和明隻得難為情的一路解釋，即使這樣，不少人依然堅持一定要與他們合影，人氣堪比白雪公主和米老鼠。
    也算是沾了長相的光。任何項目跟前排的隊再長，隻要和明和俊右過去，總有人把他們讓到前麵，和明不好意思，那些人反倒安慰他，“嘿。有什麼關係，等多等少總不差你們兩個人……”
    所以一天下來，非但所有的項目玩了遍，其中幾個最有人氣的還玩過二次。
    小孩子高興的了不得，看到什麼都興奮雀躍，一個勁兒喊爸爸看這看那，和明順著小家夥的手指看過去也忍不住驚歎。
    他其實也沒怎麼來過這裏，最近的記憶還是七八年前隨和浩和希一起來玩。現在裏麵添加了不少新玩意，特別是孩子的樂園更加豐富。
    看俊右在小城堡裏走迷宮，一圈的矮圍牆上趴滿了父母。俊右沒玩過，牆體上圖案形狀的提示不懂什麼意思。便有幾個小孩子走到前麵又折回來，拉著他一起走，逗的外麵觀看的父母都忍不住笑。
    和明也笑的開心。要是這樣，應該不用擔心俊右以後沒有朋友吧？
    剛才一直站在他旁邊的男人沒了蹤影。澤井派人幾個月暗查下來，還好，兩個弟弟都已經離開了日本，而且沒人知道他們具體在哪裏落腳……
    這麼說來，他是沒有後顧之憂了。聽到那個人說澤井組長現在開始準備幫他辦理新的身份和護照。和明不敢想象。
    那是不是意味著，等一切辦妥，時機成熟，他或許，就可以自由了……
    晚上和明帶俊右在外麵吃飯。點了專門的兒童套餐，可愛又好吃，小家夥笑的兩顆小虎牙整露了一天。終於在回去的途中，靠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著了。
    到家給小家夥大概擦了把臉，把他放到床上看著他睡著之後的乖巧模樣。和明雖然腰酸腿疼，卻難以入眠。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俊右要靠誰照顧呢？至少要安排好一些必要的事才行……
    細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見藤堂介次。重提俊右上學的事。
    “如果你擔心的問題是我。他上下學你可以安排人接送，我絕對不出門就是了。學校也由你定，隻是……別是寄宿的，晚上回來，我還能看到他……”
    和明的低姿態讓男人有些稱奇，盯著他思考什麼。和明不以為然，他們鬥氣耍硬，最後真正的受害者是俊右，讓個小孩子當炮灰，到底有什麼意思？
    男人沉默之後最終點了頭。還說“學校你看著辦吧。”
    和明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男人在背後叫他，“和明——”
    和明回頭，晨起的陽光正好從男人身後的窗戶裏透出來，光暈中一片明亮，男人坐在背光處，反而看不清了……
    等待的時間裏，聽到房子裏一聲淡淡的歎息。男人模糊的輪廓似乎抬了抬手。
    “沒事……”
    和明立刻就走了。
    回去派人取來附近學校的資料，雖說眼看到年底了，真正上不了幾天課，但是和明想讓俊右早點適應學校的生活，至少在他離開之前能看到小家夥笑嘻嘻的和同齡孩子玩耍的場麵他多少也能放心些。
    等一切差不多準備妥當。和明告訴俊右上學的事。小家夥一聽馬上嘟起嘴巴一臉委屈欲哭的樣子。“爸爸不要我了嗎？”
    搞的和明一陣錯愕。“怎麼會不要你呢？隻是你長大了，應該去學校讀書。那裏有許多小朋友，你可以和他們一起學習一起玩……”
    “不要不要。”小家夥蠻橫起來，“我誰都不要，隻要爸爸。”說著鑽進和明的懷裏，小臉一癟，嗚嗚的哭起來。
    和明是真的不知道怎麼給小孩子解釋眼下的問題了。隻能先抱著哐哄，心想以後，以後再給他講道理吧……
    誰知一時疏忽，等選好學校辦好手續該上學的那天，人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所有人炸開了鍋，亂哄哄在園子裏四處找。和明也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直到傍晚，擾的藤堂介次那邊都問出了什麼事，聽說孩子丟了，男人不耐煩的發話，橫豎大門他出不去，把這邊的人也派去找，別來煩我。
    人數增了一倍，就看到處都是人，冰冷的池塘裏也下去人找擔心是不是落水了。可是找了半夜，始終沒有俊右的蹤影。和明幹等在那裏，心急火燎。隨手拿起俊右最喜歡的玩具，一搖竟嘩嘩嘩的直響。慢慢打開，看到裏麵東西的一刻，和明愣住了……
    門上還上著鎖，和明來不及喊人，踩著側麵的欄杆幹脆翻牆進去。
    院子裏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所幸他在這兒住過，熟門熟路摸進屋裏。床腳處，果然縮著一團小小的影子，嘴裏念念有詞，聲音凍的哆哆嗦嗦。
    “……雪鬼，雪鬼，求求你，求你不要讓爸爸不要我……我知道沒有下雪，做不了雪人給你，隻好做冰娃娃給你，求求你，求求你，等下雪了，我一定做好多的……所以，不要讓爸爸不要我啊……”
    和明掩著事實上已經淚流滿麵的臉，看著俊右隻穿著一件睡衣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乞求事實上並不存在的雪鬼。
    小孩子聽到哭聲，回頭看到是和明，立刻哇的大哭起來。不停的喊，爸爸，爸爸——
    “爸爸，你還是不要我嗎？沒有下雪，雪鬼不在，所以聽不到我說的話……”
    和明哽咽著搖頭。把俊右緊緊抱在懷裏。小家夥嘴裏依然兀自哭著說個不停，“爸爸，你別不要我。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電視上和書上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疼，我就沒有。沒有人和我玩，沒有人理我。我來求這裏住的雪鬼，後來就真的有爸爸了……”
    “爸爸，爸爸，等下雪了我會再做雪人的……，你別不要我……。隻有爸爸會管我，隻有爸爸對我好，爸爸——，你千萬別不要我，我以後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和明早已泣不成聲。他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比當年送走弟弟還要心痛百倍。小孩子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有人在他心口挖掉一塊兒，空落落的疼。和他肌膚相貼的身體凍的冰塊一樣，小手因為在冷凍室掰冰指尖撕破了幾處，指甲裂開一道口子，血跡沾在原處，令人觸目驚心，和明更是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短短一瞬，和明什麼都決定了。
    “俊右，如果以後沒有好吃的東西，好玩的玩具，睡覺的床也冰冰的，一點不會暖和，你還會想和爸爸在一起嗎？”
    “嗯。”小家夥答的幹脆。生怕爸爸還是不要他，於是趕緊又保證，“爸爸，我以後再不要吃的和玩具了。也不要爸爸帶我出去玩，我真的會聽話的，你別不要我……”
    和明點頭，“別擔心，以後無論如何，爸爸都不會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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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食量預祝大家聖誕快樂！！！
    考期即近，每天寫的時候心裏就不由得會打幾個小九九——“這算不算是頂風作案啊？？？”（雖然性質不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