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的錯，我不問了，你成年了，成年了。”顧善霆第一時間感受到少年身上傳來的恐懼，身體的顫抖和語氣裏的絕望，心下緊緊糾在一起，他一下子把少年摟進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輕輕的，一下一下。
    他不知道小家夥經曆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而且既然是一個人出來的，還是來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地方，肯定不會是天生的，可不是天生的，那，會是怎麼樣的呢？看樣子可以查查。
    億曆沒說話，臉上的肌肉緊繃，他也不想的，明明昨晚在夢裏直播的時候一切都正常，可是真正到了人前他還是不行，明明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億曆狠狠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僵硬的在男人懷裏，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明明是陌生人，可是男人身上帶著些許汗意的味道卻讓他有些安心，顫抖的身體漸漸平複，緊咬的牙齒慢慢鬆開，交握的雙手也在男人另一隻手的溫度下放平。
    “好了，這些資料我們不填了，你不是想健身嗎，有熟悉的教練嗎？沒有的話，你看我怎麼樣？”撇了一眼被拋棄了資料填寫單，男人毛遂自薦的說道。
    億曆沒開口，隻是窩在男人的懷裏，感受著男人的溫度，他都多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除了他自己以外人的溫度了，那樣的感覺距離他真的是太遙遠了，遙遠的讓他遺忘。
    半晌，億曆才動了動身子，輕聲低語：“你，很好。”
    是很好，願意給他這樣一個奇怪的陌生人擁抱，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對他口罩帽子感到奇怪或者對他展現出異樣的眼光。
    “既然你也覺得我很好，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你什麼時候來這裏？時間方麵固定嗎？”顧善霆眼底早已柔軟成一片了，這個小家夥看樣子很誠實啊。
    “沒有。”他真的不知道，今天過來也隻是看看，具體時間他肯定是不會固定的，雖然他是天天宅在家裏，但也是有事做的，更何況現在還有個噩夢直播，他可不能保證什麼。
    “那留個電話，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顧善霆循循善誘，好似怕少年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就算不是來這裏的時候也可以，比如平時你需要人幫忙的時候。”
    億曆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過了五秒，緩慢的抬頭，露出天真又迷茫的眼神。
    “別忘了。那今天要不要去裏麵玩玩。”顧善霆友善的給出建議。
    億曆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低下頭思考，他在想這個男人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這人不管從哪一方麵看都不是個簡單人物，到底有什麼居心？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億曆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抬頭的說道：“不。”
    顧善霆看著少年的冒頂，眼神一滑，到了少年露出來的小巧白皙的耳朵，神色默然一暗，聲音都有些啞的道：“好，需要我送你嗎？”
    “不。”億曆就感覺耳根一麻，身體一顫，猛的就站了起來，看也不敢看男人，然後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