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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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雪投入忙碌的工作中。身邊的人驚奇地發現,今天的她比往日更加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臉上總不自覺地露出一股笑意,領導心生好奇:“你買彩票中獎了嗎?”
直男哪裏會曉得,戀愛中的女子,心境的變化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在臉上,被幸福包圍的人生,會讓她更加自信。
中午,韓江雪收到白露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她問:“昨晚孤男寡女獨處一夜,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一想到此,韓江雪便氣不打一處來,她甩了個白眼過去:“你還好意思說,吃完酒就屬你跑地賊快,關鍵時刻,把我丟下不管,你還好意思提起?”
“要說這個,你也不差,喜歡一個人那麼多年,竟還瞞著我,你說你有把我當閨蜜嗎?弄得我很被動的好嗎?我雖然是最先走的,但看到你最後被林老師撈走,我才放心回家的好嘛?!”白露不服氣地辯解,直接發了語音。
韓江雪努了努嘴,醉酒後的情景她毫無印象。
“證據呢?”
“想要證據是吧,你等著,過會別翻臉不認賬!”白露狡猾的語音發了過來。
幾秒後,韓江雪收到兩個小視頻,第一個顯示的是她醉眼迷離的狀態,正在訴說平時打死她也不會開口的話,那是她的內心獨白,她看了幾秒便覺渾身燥熱,一股血氣直竄腦門,握成拳頭的手心裏出了許多汗,她,好歹被眾人封為女神,怎麼可以做出,如此難堪的言行?她凝神屏氣,盡量克製住胸腔裏的怒火,這時,對話框的最下麵顯現一行小字:你看的這個視頻,群裏人手一份,嘿嘿!
韓江雪頓時氣炸,這是閨蜜嗎???
手指不經意地滑動,進入另一個視頻,林清山當著眾人的麵,含情脈脈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說出那段困擾她多年的真相,她一下子不能接受,既然去了,也已經見到自己,為何不打聲招呼?
本來就算她醉酒,也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大家最多隻是知道女神曾經也青澀地暗戀過一個人而已,多年前不見他現身,現在趁她酒醉,自報家門,是不是刻意得太過明顯?
啊,林清山,你真是太狗了!
下午,臨下班前,林清山發消息問她:“多久下班,我來接你!”
韓江雪激動得差點摔了手機,她握緊拳頭,極力凝神,從小到大,從沒被人如此算計,更何況,算計她的人還是自己的老師,如此狼子野心,不可近也。
她沒有回複。
下班時,她給白露發了條語音:“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我為你才去的聚會,最後把我弄得聲名狼藉,還不幫我,自個兒跑了,不找你算賬我就不姓韓!”
眾人陸陸續續地走出公司大廳,互相告別,再三三兩兩地離去,韓江雪走到門口,一眼瞧見了門外站著的林清山,唬得她徑自往裏走。“站住!韓小姐,為何看見我就跑?”
韓江雪半遮住臉,尷尬地轉過身:“啊,好巧啊,林老師也在這啊。有事還是等人?”
林清山挑了挑眉,笑道:“有事,等你。”
“我今晚有個很重要的約會,抱歉啊!”韓江雪繞過他的身邊,急急往外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十指交叉,他笑吟吟地看著她,眼底卻是陰沉。“約會?是相親嗎?”
韓江雪漲紅了臉,情緒瞬間爆發,她拎起包來就朝他掄去,怒道:“林清山,這是我公司的門口,你好歹給我點麵子吧?啊,有你這樣趕盡殺絕的嗎?你是不是也看過視頻了,很得意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故意誆我是不是,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揭穿我,我上輩子跟你有仇吧?”
林清山用胳膊擋住了她的攻擊,眉開眼笑地推著她往外走:“誆你就言重了吧,我隻是略施小計,而已。你看你這麼笨,三言兩語就被騙得找不著北,我隻好勉為其難地收了你。”實際情況是,他再不出手,媳婦就被人半道截胡了!
韓江雪站住,氣鼓鼓地望著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暗戀的人怎麼會這麼個德行,後悔啊後悔!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他拽著她回到車上,見她全程冷著臉,氣鼓鼓的樣子十分可愛,越看越想上手捏一下。
“不氣不氣了,我給你咬一口好不?就當賠罪。”說著,他一邊開車一邊伸出右手橫在她麵前。
韓江雪瞅了一眼,哼了一聲,轉臉望向窗外。
他們去了一家風格別致的餐廳,韓江雪出於報複的心理,拿著菜單對服務員說:“把你們店裏的最貴的菜都給我來一份!”
“沒關係,你隨便。不過有一點,你點了的菜,全都要吃完,不可浪費!”林清山說得很隨意,但實則給了她許多壓力,逼得她不得不仔細翻看菜單,點了兩樣自己喜歡的菜式。
“林清山,這麼多年你有談過女朋友嗎?”
“沒有。”
“意料之中,你是憑實力單身。”韓江雪心想,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子,哪會得到女孩的青睞?
“那你呢?”
“我隻是沒遇到我的意中人!”
“那我是什麼身份?”林清山反問。
“……”韓江雪默默地吃了一大口茄子,她決定,從現在開始,絕不多說一句話,不然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他繞進圈裏,果然年長幾歲,要老奸巨猾得多。
飯桌上的氣氛一度尷尬,所以當手機響起的時候,韓江雪迫不及待地嗯了接聽鍵,下一秒她才反應,這是母親的視頻電話,母親見她接聽如此迅速,異常高興,敷著麵膜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她問她:“閨女,我告訴你的事情,你考慮沒?”
“什麼事啊?”韓江雪記不清她究竟指的哪一件。
“昨晚我跟你說過的,男方是名教師,他家的基本情況我已經打聽過了,照片也發你手機了,你看看,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就打算請人介紹了!”母親說得興致勃勃,她一聽,滿腦子的排斥,又在一個外人麵前,讓她更加難堪。
“媽,你怎麼又來了!”
“你看一下長相再考慮考慮!”
韓江雪憋著一股氣,翻看和母親的聊天記錄,看著那張照片,她張大了嘴巴,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對麵的人,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問號,這是巧合嗎?
“媽,他叫什麼名字?”
“對方姓林,具體的我忘了,你要是想了解的話,我再打聽一下!”
“媽,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的高中老師!誰都搞不清楚你就給我瞎找?”韓江雪黑著臉埋怨。
母親大驚:“啊,還有這一茬事?對不起啊,閨女,我這就擱下,你別生媽媽——的氣!”她把鏡頭一轉,剛正對著林清山的正臉,另一邊的母親一時不知怎麼是好,這時,韓江雪再次轉換鏡頭,生無可戀地看著她:“你看上的女婿現在正在跟我吃飯,你要是滿意的話,今晚我就是拖,也會把他拖回去給你,怎樣?”
“閨,閨女,你這是什麼情況?”韓江雪的話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來來來,林老師,跟你未來的丈母娘說說話!”韓江雪把手機推到林清山麵前,繼而饒有興趣地說:“我看好你哦,你們先聊,我去個洗手間。”轉身,她捂著嘴偷笑,哼,終於找到治你的方法。
而令韓江雪吃驚的是,不知林清山使得什麼招數,把她母親哄得笑逐顏開,連連誇他,這,這違反常理啊,她感覺自己再一次把自己給坑了。
果然,視頻結束後,林清山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丈母娘說了,讓你我早日確定關係,韓江雪同學,此事你怎麼看?”
韓江雪差點背過氣去。
晚飯後,林清山牽著她的手,溫柔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個地方,七年了,他一直想彌補那一次的缺憾。
韓江雪一路感受著自己激烈的心跳,怎麼也平複不下來,沒過多久,到達目的地,她赫然發現,是薰衣草公園,這個地方,她還是七年前,來過一次。
公園裏有一棵幾百年的銀杏樹,每到秋天,古樹周圍,鋪了一層金色地毯,煞是好看,許多人慕名前來,一飽眼福,起初,不知是誰的主意,與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在樹下許願,希望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後來,逐漸演變成,把自己和心愛的人名字寫在紅布條上,懸掛於樹枝,經年累月,這課樹上,老遠便能看到許願條隨風而動的情景。
此刻,公園裏的人很多,三五成群,或散步,或逐鬧,或圍著棋盤,或跟著音樂舞動,韓江雪有些拘謹,七年前的等待與失望襲上心頭,時至今日,仍會傷感。
“喂,你那天明明來了,為何不肯見我?”想起這一茬,韓江雪就鬧心。
“今天不是帶你來了嘛,不過遲了七年。”他的話很輕,也很溫柔。如果時光可以從來一次,他一定抓緊她的手,與她一起,走過人生的這段七年。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林清山停下腳步,與她一起坐在她曾經坐過的長椅上,昏黃的燈光下,他深情款款地注視她,流動的眸光如水如月華,流瀉入她的心田。
韓江雪眨了眨眼,心跳愈加迅速,他慢慢靠近她的臉,眸光微動,脈脈溫情,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期盼著,等待著,額上一瞬間的薄涼,淡淡的鼻息吹拂著她的額頭,就那麼輕輕一啄,卻如同一股電流穿過身體,她緊張得出了一身薄汗。他的氣息拂過耳畔,帶著魅惑的語調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一輩子都跑不了!”
韓江雪羞紅了臉。
那一刻,怦然心動。
或許很久以前,她便怦然為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