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祥？黃祥？”
    迷迷糊糊間，黃祥感覺有人在推自己，他磨蹭著從床上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
    “趙飛？怎麼了。”
    趙飛一臉不可言說的表情看著他，啥也沒說。
    寒風吹進寢室裏，隻穿了一件棉衣的黃祥冷得直打哆嗦。他哆哆嗦嗦的抱住雙肩。
    “趙飛？”
    趙飛終於開口了。隻見他扭扭捏捏的伸出手指向窗外，說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圓不圓？”
    黃祥納悶的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厚重的雲層僅有幾絲月光泄下，更別提圓溜溜的月亮了。
    “趙飛？”
    趙飛轉頭看著他，“嗯”了一聲，沒說話。
    ……
    過了好久，黃祥尷尬的開了口。
    “你今晚沒事？怎麼……”
    怎麼突然想起看月亮了。
    然而他的下半句並沒有說出來。趙飛雙手撐著床沿，上半身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嘶——”
    黃祥從睡夢中驚醒。
    這是一個平凡的冬夜，屋簷的冰錐融化成水滴滴落在地麵，響起“滴答滴答——”的節奏聲，偶爾的寒風吹窗麵，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黃祥歪頭看著窗戶……睡覺前沒有關好，寒風從縫隙中吹進，難怪他會在夢裏冷發抖。
    斜對麵的床鋪上有一大坨凸起，還會發出“呼呼”的小呼嚕聲。黃祥搖搖頭，繼續躺下睡覺。
    趙飛發現最近黃祥好像在躲著自己。
    比如說——
    有一次體育課趙飛和班上幾人約著出去打球，回來看著衣著單薄的黃祥，就多說了幾句。
    “黃祥，你穿那麼多不冷嗎？”
    黃祥連頭都沒抬起來，光顧著在草稿紙上畫畫。
    趙飛坐上座位，眼瞥他草稿本上亂七八糟的塗鴉，脫下熱乎的冬衣。
    “你穿那麼少不行啊，待會凍感冒了咋整，這樣啊，我剛出去打籃球，冬衣還熱乎著，給你捂捂，待會再給我。”說罷，他把衣服搭在黃祥肩膀上，黃祥下意識的抖了個激靈，把頭埋得更深了。
    “黃祥？”趙飛疑惑道。
    黃祥還是搖頭，“沒，沒什麼。”
    上課期間，趙飛就一直盯著他，就連神經粗如趙飛都能發現黃祥的異常，更何況他自己呢。
    盯了半節課，黃祥一直僵硬著身子不去看他，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實則心不在焉，就從他的筆記就能看出了，以往的黃祥就算再聽不懂課，可筆記也會整理得滿滿當當的，可今天的筆記卻過於潦草了。怎麼說兩人也當了一年多的同桌，趙飛不可能連這都看不出。
    不對勁。
    趙飛眯著眼想著。
    黃祥很不對勁。
    按以往的流程來說，黃祥會直接轉過頭看著自己，問“你不聽課？”這類似的話，但絕不會不管自己。
    他思量著，剛想開口，講台上的老師先說了。
    “趙飛——好不容易見你一麵，你就給老師點麵子，轉過頭來聽聽課，行嗎？今天可是公開課！”
    坐在兩人旁邊的旁聽老師咳嗽了幾聲，默默記起了筆記。
    ……
    趙飛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所以他緊急叫出了自己的智囊團。
    “老白啊。”趙飛滄桑的開了口，“黃祥最近一直躲著我，怎麼辦……搞得我都沒勇氣開口表白了。”
    冬日的夜晚總是格外安靜的，呼呼的寒風吹得人直立寒毛。
    “他上次穿那麼少，我給他衣服他還抖了起來……”
    身著單薄的白樊太陽穴跳了起來。
    “有心事還不肯告訴我，一天天的心不在焉……”
    身著單薄且心事重重的白樊太陽穴突突的跳得直歡。
    “而且他……”
    白樊一臉草泥馬的看著他。
    “趙飛，你要是再敢半夜兩點把勞資喊出來，勞資就跟你絕交。”
    “……”
    趙飛故作驚訝的看著手機，“天，已經那麼晚了嗎，我兩這是聊了多久啊。”
    “久個屁！”
    半夜一點多就一直給他打電話，電話不行就遊戲，怎麼都屏蔽不了，忍無可忍的白樊隻能出來聽他吐苦水。
    “趙飛。”白樊歎了口氣，“你應該理性一點，萬一黃祥他……”
    不接受同性戀。
    白樊沒有說出下半句話，停頓了一會，道：“過幾天我就準備走了。”
    趙飛驚訝的看著他。
    “那麼快？”
    白樊點頭。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沉默了一會，一向話少的白樊率先開口，“去喝點酒？”
    趙飛點頭。
    幾年前的白樊就做好了遊戲編程的準備，打算自己開發遊戲，卻不想白媽媽萬般組織，母子兩人也是日日吵架，甚至激發起了更深遠的矛盾。
    不孝子，男生，同性。
    感情，爸爸，手術。
    於是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白媽媽一直在等他道歉回頭，而白樊則一直在暗中準備著一場再不回頭的離家漂泊。
    他們之間不僅是交心問題，更有認知上的鴻溝。
    白媽媽身為上位者，注重體麵，需要一個優秀的兒子。
    白樊從小孤獨，渴望無拘無束的自由，需要一個善於理解的媽媽。
    兩人背道而馳，越走越遠。曾經趙飛也想勸過他，可卻被一句“沒興趣”給打退了。
    趙飛猛灌了半瓶酒，道：“那就祝你前程似錦，凱旋歸來了？”
    白樊勉強笑笑點頭。
    之後幾天，白樊果然不見了，黃祥見白樊沒回寢室，就問趙飛。
    趙飛受寵若驚的看著黃祥的到來。“我不是給你說老白去搞遊戲了嘛，這次他真去了。”
    “……”
    黃祥一臉無奈。
    也沒有個道別什麼的，走得那麼突然，不愧是白樊，生得好瀟灑。
    趙飛撓撓頭，“比起這個，你還是想想過幾天的運動會吧，報名名額快滿了，你不參加？”
    黃祥搖頭，坐回了書桌前，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頭苦學，不理掛啦掛啦找話題的趙飛。
    趙飛：“……”

    作者閑話：

    注意到還是有人看小破文的，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嘿嘿，今天剛結束軍訓，跑回來唰唰唰的碼字，趕緊補更，話說，說句話讓我看哈你們嘛，讓我看哈是哪些小可愛在看~不搞笑的說，本文還有十多章就完結了，當然那隻是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