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在裏麵嗎？”
    趙大哥還是穿著上次與黃祥他們見麵的牛仔衣，大長腿交叉著搭在桌上，嘴裏叼著根煙，一片煙熏繚繞之中，他朝一旁的小弟點頭示意。
    “給他開門。”
    小弟先是從懷裏掏出把手槍上了膛，再謹慎的打開一個門縫，手槍對準門外的人道：“何人，何事，何由。”
    門外那人看了這陣仗，不慌不忙的從挎包中拿出一個白色小食盒。
    “西城陳老大的托，給李老大寄點東西——好貨。”
    最後兩字他咬的格外重，門內的小弟朝趙大哥看了一眼，得到他的許可，把人給放了進來。那人身著橙色短襯，莫約三十的年紀，一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件昏暗狹窄的地下室，牆上的牆皮因水霧浸濕而不斷脫落，角落布滿了蜘蛛網，不說雜亂無章的地麵，就連唯一的一張桌子，桌角都被老鼠啃得凹凸不平，更何況桌上散滿了煙頭和啤酒瓶，像是剛經曆了一場狂歡——這裏的人暴躁而又布滿激情，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他最後視線轉在了核心人物，趙大哥身上。
    “李老大，想必你也是第一次接單，咱明人不說暗話，直接點。”他把小食盒扔在桌子上，“這點，五萬。”
    趙大哥嗤笑一聲，一腳踢翻了盒子。“五萬？你當老子是肥豬？最多三萬。”
    “可……”
    “我們這可是長期合作。”趙大哥從兜裏拿出一根煙，一招手，旁邊的一個小弟就幫他點起了煙頭。“生產點在哪，明兒個哥幾個去看會再驗貨。”
    橙衣男急了，連忙上前一步道：“這不符合規矩，按理來說……”
    趙大哥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等老子撒泡尿回來再說。”
    說完，他麻利的起身去往廁所。
    先是環顧一周廁所確定沒有任何監聽器，趙大哥才略鬆一口氣，拿出右耳的迷你耳機。
    “蘭隊，怎麼了，我這裏……”
    原來是剛剛在他耳朵裏的耳機異常震動，趙大哥才會支開眾人前往彙報。
    “小趙。”蘭隊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急促，“暴露了，你快跑，那家夥今天來就是來驗你身份的！”
    “可是……”
    “沒有可是，快跑，保命為要！”
    趙大哥一咬牙，踹開廁所的小窗跑了出去。
    幾分鍾後，廁所門被人猛踹開，剛剛給趙大哥點煙的小弟看著打開的小窗，滿臉狠戾的說：“快找人告訴李哥，那家夥跑了。”
    ……
    趙大哥有驚無險的跑到一個咖啡館裏，最裏麵的位置赫然坐著與他通話的蘭隊。
    “蘭隊，我就這樣走了，小張不會暴露嗎？”
    蘭隊嚴肅的看著他，搖頭，“暫時不會，放心好了，現在證據收集差不多了，再過兩三天他也可以歸隊了。”
    趙大哥終於吐出一口濁氣，“那就好，那就好……”他猛灌完杯中的檸檬水，癱瘓在座位上。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蘭隊朝窗外看了好一會，再回頭看向趙大哥時眼裏帶了一絲柔意，“那麼久了，還沒卸妝呢？回去記得喊小思那丫頭給你好好卸卸，這次多虧了那小丫頭的主意，不然事情還真不好辦。”
    趙大哥看著咖啡杯裏與往常大相徑庭的相貌，也是傻傻一笑。
    “那麼多天過去了，都差點忘記自己長啥樣了。”
    “行了。”蘭隊起身結賬，“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別帶著這模樣四處招搖，被黑子逮到就不好了。”
    “那蘭隊，我是怎麼暴露的？”
    趙大哥自從一個月前潛伏，就一直平步青雲，包括這次驗貨，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抓住把柄。
    蘭隊腳步不停的離開了，留下了句令他瞬間如處三冬之境的話。
    “隊裏有內鬼。”
    ……
    期中考試快來了，而且在高一高二期中考試後，高三全體進行摸底考試，這也就意味著高一高二學生考完試後一直休息到下周。
    此消息一出，高一高二一片沸騰。許久未釋放的壓力，終於可以在這四天好好遊玩釋放了。
    下完課間操，趙飛懶懶的搭在窗台上，看著陽光透過樹葉打落在黃祥身上的光斑。黃祥全身灌注的整理著筆記，就算趙飛的視線如灼熱的眼光一般，他也沒有察覺。
    趙飛潤潤嗓，開口了。“黃祥啊，考完試打算出去玩嗎？去放鬆一下。”
    “去哪？”黃祥寫完最後一筆，抬頭看著逆光的趙飛，微微眯眼。
    “你這樣……”
    “啊？”趙飛歪頭，“我怎麼了。”
    黃祥：“沒什麼，就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
    第一次見麵，兩人一個在教室裏，一個在教室外，黃祥迎著光，趙飛逆著光，但就是逆光也無法遮擋他那口燦爛的大白牙和熱情。
    趙飛心裏像裝著億頭小鹿一樣的砰砰跳著，跳到他差點因心脈膨脹而亡，他張張口，沒有說話。
    黃祥從記憶中回神，對呆愣的趙飛道：“去哪玩？”
    “什麼？哦哦，去西城新開的動物園看看怎麼樣，聽說那裏還能近距離接觸國寶，嘿嘿。”
    趙飛嘴裏像含著塊碳一樣的，說話賊快，黃祥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點頭。
    “我有空的話就提前一天打電話給你。”
    “得嘞！”
    兩人在寢室熬夜複習，終於趕在期中考試之前把所有知識點都理順了一遍。
    在進考場前，黃祥還刻意叮囑趙飛：“記住，是楓葉荻花秋瑟瑟，不是荷葉。”
    趙飛隨意點頭，“哪會那麼巧就考到了。”
    結果語文試卷發下來，他打開古詩文默寫一看，嘿，好家夥，還真考上了！
    趙飛：“……”
    期中考試的題目不算太難，但也不算太簡單，創新題占很大比例，兩人從考場出來時相視一笑。
    趙飛：“怎麼樣？”
    黃祥點頭，“還好。”
    不好也不差。
    在短暫的閑聊後，黃祥走回了家。
    一進家門，吳姨就在鞋櫃旁拿著手機等他。
    “少爺。”吳姨把電話遞給他，“老爺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找你。”
    黃祥詫異的看著她。“爸？”
    吳姨點頭。
    黃祥思索著打起了電話，過了好久那邊才有人接通。
    “小祥？”
    黃祥走到陽台上，垂眸看著陽台中央一盆奄奄的多肉。
    “爸，你喊我幹嘛？”
    黃父輕聲一笑，道：“怎麼，爸爸還不能打電話給你了？”
    這話對黃祥來說無非是句笑話，他沒有出聲，黃父也很尷尬，馬上轉移了話題。
    “明天你們學校放假對吧？爸爸在菲律賓這邊看上了件禮物，明天就喊助理送到家門口來，你可要在家裏好好等著啊！爸爸……”
    黃祥打斷了他的話，“明天我跟同學要出去玩，你把禮物放在門口就是了，我會拿的。”
    黃爸爸那邊好久沒說話，最後歎息一聲，說道：“好吧，那你明天跟同學玩得開心啊。”
    父子兩的對話毫無營養，就像公式一般的死板，就像接到了一項通知一樣，黃祥掛斷了電話。
    再拿起手機，黃祥打給了趙飛。
    “喂，是趙飛嗎？明天幾點會麵……有多少人？就我們兩個有空嗎？嗯，好的……明天見。”
    電話那頭，趙飛興奮的在床上亂跳，突然咯噔一聲，床嘩啦啦的斷成了兩半。
    趙飛：“……”
    那麼背的嗎。
    門口的趙爸看到這一幕，驚訝的長大了嘴，立馬朝廚房的趙媽喊道：“孩子他媽，咱家床塌了！”

    作者閑話：

    歐了，第一個高潮要來了，寫得頭皮發麻，心累，喜歡的小夥伴可以加下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