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禁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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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寢時黃祥還刻意留意了下宋翰的身影,他好像被人給攔住講了點話,直到黃祥慢悠悠的走到了寢室門口都沒看到人來。
    倒是在寢室門口看到了校霸。
    白樊嘴裏還叼著根棒棒糖,看見黃祥回來晃手就算打了招呼。
    黃祥:“你在等人?”
    白樊在寢室站的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每在人群中都特別顯眼。趙飛曾開過玩笑,說,白樊方圓五米之內,絕無常人。
    這話倒是不錯,尤其是在人流量特別大的晚寢時白樊一人就顯得更突出,偏他自己不注意,臉一板站得像個街頭霸王似的,人帥是帥,可有個校霸的帽子扣上,身旁連個人影都沒有。
    白樊看了眼表——離下課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他眉頭一皺,問了下黃祥。
    “那天那個小慫包呢?沒回來?”
    “慫包?”
    白樊把口中的棒棒糖咬得嘎嘣脆,“就那個一米六的小個子。”
    “哦,是宋翰。”黃祥剛準備說,從身後走來的趙飛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他笑嘻嘻的搭上了黃祥的肩膀,朝白樊昂頭。
    “老白,你要不去你家小慫慫就要被打個半死了哦。”
    白樊臉色陰沉了幾分,唰的跑出了寢室,後麵的宿管阿姨攔都攔不住。
    黃祥莫名其妙的看著白樊,“宋翰怎麼了?”
    趙飛張口剛想說話,又想到了什麼就迅速閉嘴,撓了撓頭,跟黃祥打起了哈哈。
    “哦,這啊,嗯……沒啥事,放心吧,那慫……宋翰沒惹著白樊,不不不,是白樊不打人,哎呀……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
    黃祥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
    果然,第二天白樊因打架鬥毆被禁課一周。
    因為星期六不用做操的緣故,白樊的通報批評是在早自習下後廣播通知的,這一通知就多了些雜碎話,全是衝著白樊去的。
    “這白樊有毒吧,平常打個人被記過就算了,這居然還禁課,打的是有多狠嘍。”
    “嘖嘖嘖,他們幾個鬧的事還少?尤其是白樊……”
    “哎!我聽我們隔壁寢的說昨晚打人都見血了,就在高二二樓那邊,還挺慘的。”
    “進院了嗎?”
    “那可不,聽說李校都是半夜爬起來處理這事的,嘿嘿。”
    從走廊經過的宋翰越聽臉越白,最後走到門口時還有幾個男生在那堵著說話。
    “麻煩讓一下……”
    他聲音太小了,幾個男生又在那裏起哄沒聽見。
    “哈哈,聽說白校霸……”
    “麻煩讓一下!”
    他這次是吼出來的,把那幾個男生都給吼蒙了,試問平常溫順的貓咪突然蹦起來咬了你一口你懵不懵,那幾個男生就是這樣的狀態。
    宋翰吼完臉色越發蒼白了,臉白得像恐怖故事裏的女鬼,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那幾人擺了擺手,推攘著跑到了走廊上,宋翰則走進教室悶頭看起了書。
    這個細節教室裏好多人都沒注意到,坐最後排的趙飛卻留意了,他歪頭望著麵目呆滯的宋翰,嗤笑了一聲。
    “傻子一個。”
    今天黃祥把柿子帶出來準備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現在人去廁所,柿子就歸同桌趙飛代為看守,趙飛順手把倉鼠放在桌子上到處爬,不時還給它順順毛。
    也許是他現在心情不好,給柿子順毛的力度大了幾分,柿子轉頭就是一口痛咬。
    “嗷!”
    趙飛從椅子上蹦起來,偏柿子還咬著他手指的一小塊肉不放口。
    趙飛又不敢去打黃祥的寶貝倉鼠,隻好輕輕的拍它的屁屁,哄道:“祖宗,鬆鬆口成不?”
    前排走下來的李米露剛好看見了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飛瞪她一眼,她連忙收笑,把一張卷子放在黃祥桌上。
    “這是宋老師給黃祥的,喊他訂正。”說完,一溜煙的跑回了前排。
    “啥啊?”趙飛偏頭看著卷子上的一堆筆記來了點興趣,拿隻黑筆就看起了試卷,而柿子因為不鬆口就一直被他捧在了手心——痛雖然是痛了點,反正破不了皮就好。
    黃祥上完廁所回來沒看到倉鼠,於是問道:“倉鼠呢?”
    “諾。”趙飛頭也不抬的把捧倉鼠的手伸在黃祥麵前,“這兒。”
    “……”
    最後黃祥使勁打幾下屁股柿子才鬆的口,而此時趙飛的手上也多了串深紅的牙印。
    黃祥:“破皮了嗎?如果破了就要去趟醫院,醫藥費我出。”
    趙飛擺手,“沒破,就牙印有點深,沒事待會就好了。”
    所謂皮糙肉厚,大概形容的就是這種人。
    下午回寢室收東西時黃祥還瞧見白樊倚在寢室門旁,嘴裏又叼著根棒棒糖,他瞥見黃祥晃了晃手。
    見黃祥朝他走來,白樊道:“你還不走?”
    黃祥搖頭說:“你昨天晚上把人打住院了?”
    學校裏最不缺的就是嘴,一天的時間白樊的“豐功偉績”就讓全校人知道了。
    “嗯……”白樊煩躁的踹了幾下鐵門,“那幾個人活該的。”
    他眉間尚帶著幾絲戾氣,瞧見的人都紛紛離遠了些,昨晚剛出的事,現在沒幾個人敢出來直麵這煞星,甚至有人看到黃祥和他待在一起還指指點點。
    白樊回頭對婆婆媽媽指點的幾人道:“活膩了?”
    這下好了,白樊的凶名坐得更牢了。
    黃祥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開口。
    “白樊,你是我在學校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雖然我平常不愛說話,但這個時候了我還是得說一句……”
    他深呼了口氣,“我肯相信你不是惡意鬥毆的,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在裏麵……你如果可以說一下,也許,會好受一點。”
    說完這話他沉默了。黃祥從來不是多話之人,要不是見過白樊在寢室一臉抓狂的仔細清理寵物垃圾的模樣,要不是見過白樊對零分試卷一臉無奈的神色,要不是見過白樊跟趙飛哥倆好的俗樣,也許他也會像多數人一樣妄自給白樊下定義。
    白樊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趙飛交的朋友,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說完這話,他瀟灑的轉身走了。
    黃祥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少年的身影尚帶著幾分累贅,再加上周圍人的排斥,更顯出他的孤傲——就像雪地中瘋狂覓食的一匹孤狼,迫切的想要找到最後的生命來源。
    校霸。
    這是所有人匆匆給白樊等幾人下出的定義,趙飛曾幾次調侃校霸一詞,但黃祥從未在白樊口中聽到過,一次也沒有。
    白樊不喜歡這個詞,從來都沒有喜歡過。
    他隻是沉默著接受了所有人的看法,不像趙飛會去做出改變,他一聲不吭的走下去,讓誤會變得越來越深,而他自己就處在暴風的中心。
    校霸是什麼?
    黃祥想起了以往不好的經曆。
    好像是幾個人,不對,是一群人在他旁邊也是這樣指指點點的,開始是一個人,後麵是一群人,到了最後就變成了所有人……
    黃祥猛的回神,看見身旁嬉笑著走過的同學們,他們口中甚至還談論著昨晚的“校霸事件”,理所當然的以為校霸打人是兵家常事。
    真的是這樣的嗎。
    黃祥走入寢室嘍,一步一步緩緩的登上步梯。
    在真相未得知之前,沒有人可以做出準確判斷,沒有資格,也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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