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氓之蚩蚩 071.梁母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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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玨這人隨性得很,想不明白就幹脆不想,索性眼珠一轉,打量起這間竹屋來。
這是一間竹樓,他現在在一樓,四周家具十分簡單,卻透露出一種古樸大氣來,暖爐、熏香皆精致而不華貴,室內溫度正好,佛香陣陣,原來元晝身上的香氣就是這樣一點點熏出來的。
他身下的這張小案桌正對著窗戶,墨玨無語,這大冷天兒的,燒著暖爐還開著窗戶,是不是有病?不過,這窗外竹葉覆雪的景色倒是雅致,元晝住的這地方,不得不說,十分有品味。
墨玨直著身子看向窗外的景色,卻不知為何覺得這景色,有些似曾相識,就像上輩子……他曾經日複一日地,就這樣駐足,靜看過,不知歲月流逝。
半響,他晃了晃蛇腦袋,心道這幾棵破竹子有什麼好看的,還值得我看出了神,於是,他轉過腦袋,看了眼一樓通往二樓的竹梯子,施施然從案上遊走而下,悠哉悠哉的往樓上爬去。
元晝住的竹林與前殿離的不近,他一路來到前殿,先是被眼前的陣勢驚了下眼睛,而後又被尖酸聒噪的女聲刺了下耳朵。
渺雲寺恢弘的正殿,紅牆綠瓦,佛像莊嚴之下,卻聚集了一片烏合之眾,為首的正是陳倉縣陳記酒莊現任老板秦素娥。
渺雲山險而陡峭,她這一把老骨頭竟也能不怕苦不怕累的爬上來,還召集了這麼一大幫鬧事的。
她之所以能到這兒來,除了自身意誌堅定,當然也少不了渺雲寺的縱容。渺雲寺向來求一個問心無愧。
當初梁義成尋助於渺雲山時,在山腳下求了整整一天一夜,方丈才放開山門,許他進來。
而今其母鬧事,渺雲寺卻絲毫沒有為難,直接放她以及這群明顯是托客的人進寺。
“老身敬重渺雲寺,可是你們不能這樣仗勢欺人,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冤死了呀,今天大家夥都在這兒,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老太婆我就不走了!”
周圍秦素娥雇來的人跟著起哄:“是啊,渺雲寺應該給個說法!”
“渺雲寺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啊!”
“真是沒想到,堂堂大祁第一古寺,竟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就是啊。”
長胡子主持摸了摸胡子,和藹地勸道:“各位施主莫急,渺雲山從不會欺負百姓,一定會給您們一個說法的。”
度因也在旁看著這群人表演,麵帶笑意卻不說話。
“不知梁老夫人想要個什麼樣的說法?”清冷如寒霜的聲音乍起,打破滿庭嘈雜,眾人紛紛靜了下來,聞聲看去。
卻見一襲白衣勝雪,烏發如華,清冷如仙的人,繡著卷雲紋的靴子采過院中積雪,登上數米高的漢白玉台階,不急不緩地向他們走來。
他與這寺中任何一位高僧都毫不相像,與這綠瓦紅牆,金光佛像甚至有些格格不入,隻能從這冬日裏純白的雪中找到同類的歸屬感,出塵、絕俗……
元晝走到近處,站定,眸色寒涼,他繼續道:“找我要便是。”
眾人不禁心頭震撼,既為他的俊美,也為他的冷漠。
怎會有人,不過長身玉立地往那一站,滿庭便如紛紛下了一場雪般,溫度驟冷,凍得人明明穿了棉襖,卻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腳取暖。
秦素娥見了他,目光一凝,先是嘴裏喊冤的聲音一頓,而後更加刺耳地嚎啕了起來,表情十分誇張:“元晝大師,你可算來了,老身等您許久了。不是老身不講理,而是我兒死的不明不白,老身這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吾兒何辜,正值壯年卻死的不明白吧,老身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度因皺眉:“梁老板的死,是天災是不幸,與我們渺雲寺何幹?與元晝又有何幹?梁老夫要找個出氣的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吧。”
“度因。”元晝搖了搖頭,卻道:“不必綴言,此事我的確參與其中,梁老夫人非要我說明白才甘心嗎?梁義成身負五人性命,雖死不能償,因果報應,我當日曾與您解釋過,此事原委你心裏再清楚不過。”
秦素娥眼睛一瞪,顯出幾分厲色來,她恨聲道:“憑什麼元晝大師區區一句話就能給我兒定生死?憑什麼?我兒該不該死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氣氛愈發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