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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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哈哈~!”
“嗬嗬!~”
莫說早就一臉笑意的幽冥赤雪和聖蓮伊月,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孜琰都笑出了聲!
巫清晏麻木道:“你們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幽冥赤雪淺笑道:“孜弋是伊月手下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好開口。
聖蓮伊月也笑道:“我以為清晏你早就知道了,再者說,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啊?”
孜琰欠了欠身道:“清晏公子不用在意,屬下剛見孜弋這個模樣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
倒是孜弋一臉淡定,她道:“不過是唬人的小把戲罷了。”
巫清晏卻搖了搖頭,他道:“孜弋姑娘切莫如此自謙,在我看來,這已就是神乎其技!”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能像孜弋姑娘這般,能輕易的換一張“臉”。”頓了頓,巫清晏又道:“還有這隨意變化的聲音,真真是叫人歎為觀止!”說完,巫清晏又看向聖蓮伊月,問道:“之前那個聖醫,一直都是孜弋姑娘?”
聖蓮伊月卻搖了搖頭,他道:“孜弋隻有在我的吩咐下,才會變成聖醫。”
換句話說,孜弋會在何時變作聖醫,就全看聖蓮伊月如何吩咐。
巫清晏又道:“那孜弋姑娘會變作任何人麼?”
這時孜弋開了口,她搖了搖頭,道:“熟悉的人倒也還好,陌生的人,卻是實屬不易。”
孜弋解釋般的說道:“這種易容變裝的手段都講求個形、聲、神三者合一,如若不然,就很容易被人覺察拆穿。”容貌和聲音都極易模仿,可這神韻,才是最難!
而孜弋之所以能輕易變作聖蓮伊月的模樣而不被人覺察,除了她確實是手段高超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很熟悉聖蓮伊月的聲、形,而神韻雖最難,但好在作為聖醫,聖蓮伊月一直都戴著那麵銀色麵具,而上官臨城一行人在武林大會之前,也從未見過聖蓮伊月,所以這種種似是巧合般的條件合了在一起,才造就了巫清晏而今的驚奇!
巫清晏道:“那孜弋姑娘也可以變作我的模樣嗎?”
“。。。”孜弋頓了頓,點了點頭,她道:“要變作清晏公子的話,也不是特別的難。”
“!!!”巫清晏聞言瞬間就驚魂未定般的開了口,他道:“孜弋姑娘你千萬不能變作我啊!!!”
孜弋聞言輕笑出了聲,她向巫清晏抱了抱拳,道:“請清晏公子放心,若沒有主人的命令,孜弋是不會輕易變作任何人的。”
聖蓮伊月點了點頭,肯定般的說道:“這點清晏你大可放心。”
孜弋說:“何況方才清晏公子你也看見了。”
“孜弋平日裏易成的樣子,大多都是這種很是尋常的,並不叫人注意的普通人的模樣。”
巫清晏這才稍稍的定下了心來,他很是無力靠坐在椅背上,感歎般的說道:“這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哇!”
聖蓮伊月隨意的揮了揮手,孜琰孜弋就躬了躬身退下了。
聖蓮伊月道:“這下清晏你該相信了罷?”
巫清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模樣仍是有些驚魂未定。
幽冥赤雪勾著唇角看著兩人搖了搖頭,也不知是無奈還是好笑。
夜,更深了。
月明人靜之餘,偶爾有風吹來,樹影搖曳,燈火闌珊。
靜好的時光總是難得且易逝。
。。。。。。
這一轉眼,七日已過。
寅時三刻,大雨滂沱。
整座蒼淩山都似被籠罩在了雨幕裏,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半山腰的青石小道上,一列數十個,頭麵蒙黑巾、身著黑衣的人正冒雨朝山頂上行進著,他們個個身姿矯健,步履輕盈,腰間還挎著兵刃,應當都是習武之人!
卯時末,雨仍未歇。
細密的雨絲般飄飄灑灑的落地上,花草樹葉上,凝結成一顆又一顆的小水珠,又或是大大小小的水窪。
幽冥赤雪站在別院後門的回廊下,看著頭戴竹笠麵覆銀色麵具的聖蓮伊月翻身上馬。
聖蓮伊月坐在馬背上握著韁繩,靜靜的凝視著回廊下的幽冥赤雪,他道:“雪兒要萬事小心。”
“待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就會立馬趕去蒼淩山與你彙合。”
幽冥赤雪同樣認真的看著聖蓮伊月,點了點頭,他道:“月兒你也要小心,這蒼淩山上的事,我可以應付,你切莫著急,一切按計劃行事。”
聖蓮伊月點了點頭,道:“那我這便出發了。”
幽冥赤雪頷首。
“駕!”一聲輕嗬落地,聖蓮伊月就騎著馬奔入了雨幕中,愈走愈遠。
幽冥赤雪又待了片刻,而後才轉身回到了別院裏。
辰時一刻,雨又下大了。
待幽冥赤雪頭戴竹笠、背負長劍從別院正門走出來,就見門外的無痕無傷與都部鴞也都已是整裝待發,他從無痕手中接過追雪,水色薄唇輕啟,他道:“可都準備好了?”
“回尊主,都準備好了。”無痕躬身道。
幽冥赤雪翻身上馬,他道:“出發。”
“是!”說完,無痕也上了馬。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了沉寂的天空,就聽“轟隆——!”一聲巨響,那疾馳的馬蹄聲也都盡數被這雷雨聲淹沒,就連這大地似乎都跟著顫了顫!而後這世界又變得灰暗,似唯有那在雨幕中疾馳著的那一匹雪色的馬兒,和那騎在馬兒背上血色的人兒還有色彩了罷!
午時三刻,蒼淩山腳下,幽冥赤雪帶著無痕無傷與都部鴞棄馬登山,不似尋常人遊山玩水那般閑適愜意,他們皆起運起了內力疾速往山上躍去,但看四人身姿,依舊翩然輕盈,就連背著”七星棺”的都部鴞都未見有絲毫落後。
而另一邊。
聖蓮伊月一行人與上官臨城一行人也剛剛在香山城外的露水亭前回合。
隻見上官臨城端坐於馬背上,遙遙向聖蓮伊月頷首見禮,他道:“聖醫別來無恙。”
聖蓮伊月頷首回禮,道:“上官盟主亦是。”盡管聲音聽不出喜怒,但那掩於銀色麵具之下的唇角卻輕輕勾起。
上官臨城道:“我們這便出發罷?”
聖蓮伊月卻搖著頭翻下了馬,他道:“此去蘇繡府路途遙遠,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何況,眼下這雨越下大大,不若先進那露水亭中稍稍避一避再走罷?”
“這。。。”上官臨城有些遲疑,但末了見聖蓮伊月一行人都已經下馬進了露水亭,他也隻好向身後的人吩咐道:“你們也隨本盟主進亭子避雨罷。”
“是!盟主。”身後的人齊聲應道,而後也一同下了馬,隨著上官臨城進了露水亭。
聖蓮伊月一行三人端坐於裏側,上官臨城一行十數人後進來,就隻得分別屈居於左右兩側,此時,兩邊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
上官臨城起身向聖蓮伊月走去,似正欲說些什麼。
而這時,聖蓮伊月就倏地站起了身來,迎麵對著上官臨城就是廣袖一揚!霎時,一陣青霧頓起!
這陣青霧上官臨城並不陌生,他當即抬起手欲捂住口鼻,但末了還是遲了!他緩緩的跌坐到了地上,除卻聖蓮伊月一行三人之外,這露水亭中無人幸免!
上官臨城憤怒亦不解道:“聖醫你這是何意?!”
聖蓮伊月笑了笑,他道:“對不住了上官盟主,有人請我取你的人頭。”
上官臨城怒極反笑,他道:“本盟主從未料到,聖醫竟是這般好收買的人?!”
聖蓮伊月掩於銀色麵具後的眉目一挑,他搖了搖頭,道:“上官盟主此言差矣,我聖醫可並非是好收買的人。”
“那你這是何意?!”說著,上官臨城嘴角就有血跡流出。
聖蓮伊月一步一步走進上官臨城麵前,他蹲下身來,如同怪物的輕語,他道:“有人願意用”虎印”來與我做交易,就是為了。。。”聖蓮伊月頓了頓,又指了指上官臨城的頭,道:“上官盟主你的這顆頭顱。”
不待上官臨城答話。
聖蓮伊月又道:“我早已予上官盟主說過的,我勢必要重啟古墓,且我的耐心也不是很好。”
“嗬嗬~哈哈哈哈~”上官臨城忽的大笑出了聲,他道:“聖醫說”虎印?””
“那”虎印?”明明還在本盟主手裏!”
“聖醫這莫不是被人給騙了?!”
“想不到自視甚高的聖醫,也會如此的輕信他人!”
“真是個笑話!”
聖蓮伊月竟然也不惱,隻見他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淡淡的看著一臉笑意的癲狂上官臨城,他道:“我是真不知該誇上官盟主這是傻,還是天真的好。”
聖蓮伊月那副有持無恐的模樣終於是令上官臨城的心底漸漸生出了些不安來,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聖蓮伊月卻無意解釋,他淡淡道:“上官盟主你真有個好兒子。”說完,聖蓮伊月也不待上官臨城再作反應,便徑直道:“動手罷。”
“是,主人!”聖蓮伊月身後的兩人齊齊應道。
聖蓮伊月轉過身,不再看上官臨城,他道:“下手幹淨利落些,將上官盟主的頭割下來,裝在匣子裏帶回去。”
“是,主人!”
上官臨城隻覺項間一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如此,這位風頭正勁的武林盟主,竟然就這般,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山野草亭中被人悄然殺死,且後來還被割下了頭顱,他甚至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真是令人想不到!
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促成這一切的竟然是上官臨城那個,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一眼的兒子——上官雲淩。
其實說上官臨城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上官雲淩,似乎也不夠貼切,畢竟他不久前,還特地為上官雲淩操辦了武林大會。
但。。。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這種在扭曲了他人,個人的意誌之後才表現出來的好意,都會格外的讓人覺得惡心?
何況,這上官臨城意欲讓上官雲淩接替他的武林盟主之位的這件事,是真的為了上官雲淩好,還是,他隻是想借此保住他上官家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
誰知道呢?
誰又說得清楚呢?
有道是:“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隨著上官臨城的頭顱被割下來裝在匣子裏的這一刻起,之前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化作了虛無。
何況這世間事本就紛亂,若真當是理不清,斬不斷,不若就索性隨他著去罷。
反正於那江河湖海而言,這世間,誰又不隻是個過客呢?
世人皆是過客,凡事不可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