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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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水雲擎軒就睜開了眼,他先是側過頭看了看枕邊人,削薄的唇邊霎時勾起一抹淺笑,是慶幸,更是滿足。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水雲擎軒就知道他的熏兒應當還在熟睡,他就輕手輕腳的起了身,兀自前往內室梳洗了番就出了門,他一邊走,一邊思忖著讓後廚準備些水雲啟熏愛吃的菜,而後又想著該去一趟書房處理些政務,所以也就未覺察到方才還似熟睡的水雲啟熏。。。其實已經醒了。
水雲啟熏在水雲擎軒梳洗的時候就已醒來,但他憶起昨夜。。。昨夜兩人那般坦誠相見,他還是有些羞赧,他還自知還未理好思緒要怎麼與他的哥哥,不,不是哥哥,是是擎軒相處,所以他就索性裝睡,想著拖一時是一時,所以他也就故意放輕緩了呼吸。
也幸好的是,水雲擎軒梳洗完了就離開了臥房,不然。。。不然他真不知要該怎麼辦才好?水雲啟熏想了數刻也未想出個一二,倒是先惹紅了臉頰。
水雲啟熏不禁的想起昨夜的一幕幕,那惹人臉紅心跳的場景,和擎軒的熱切的吻,濕熱的舌,滑膩的肌膚,和帶著薄繭的手。。。。。。初償情欲的身子哪經得起這般誘惑?不大一會兒,水雲啟熏便覺不妥,他兀自慌亂失措躲回了錦被中,更似被那臉頰之上的灼熱之感灼傷了臉,繡有雲紋的絲被將他整個人都蓋得嚴嚴實實,遠遠看去,床榻之上就隱隱可見一個小山包。
水雲擎軒先喚來徐伯準備膳食,而後就去了書房。
錦一似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眼下見了水雲擎軒便問候道:“主子晨安。”
“嗯。”水雲擎軒微微點頭,雖說他貴為王爺,但在他水雲擎軒的身上,素來不見傲氣,對親信之人,他就更是和暖。
水雲擎軒這才剛剛踏入書房,便聽錦一稟告道:“主子,內侍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後此次賜婚。。。其實是為了主子手中的禁軍令牌。”
“嗬,此舉倒是不錯。”水雲擎軒挑了挑眉,也不見有多驚訝,想來應是意料之中,幽深的眸子有流光劃過,他話鋒一轉,饒有興趣的問道:“錦一,依你之見,此舉應出自何人之手?”
“主子,此事怕是。。。沐陽丞相?”錦一有些猶豫,因為這沐陽丞相好歹也是皇親,他一暗衛。。。。這般直言怕有些不妥。
“無礙,你倒是看的明白。”水雲擎軒聞言點了點頭,又替自己斟了茶,接道:“這沐陽丞相為了扳倒本王怕是已經費盡了心思。”
“那主子的意思是?”水雲擎軒不辨喜怒的語調,倒是讓錦一一時拿不準他們主子眼下意欲何為了。
“沐陽丞相素來看本王不善,本王也從未想過要與他計較。”水雲擎軒倒不是誇大其詞,而是他當真從未將沐陽丞相視為對手,他也從未想過要將皇位奪回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眼下自己也差不多已然得到,再次開口的水雲擎軒一改方才的內斂,帶著懾人心魄的寒意,他接道:“可即使是這樣,也並不就意味著本王是真的不敢動他。”
“主子莫不是想。。。。。。?”錦一聞言微詫,他心道,雖說自己的主子是有著可以讓人毫無覺察的除掉沐陽丞相的勢力,可那股勢力,主子從未用過。
“想來沐陽丞相也已年事已高,若是另覓賢臣替了他的相位也不無不可。”水雲擎軒勾了勾唇角,露出的笑意令人寒意陡升。
水雲玄天共有四子,除卻武癡水雲啟洛和善商的水雲啟熏之外,便是清軒王水雲擎軒與皇帝水雲青昊。
若說皇帝水雲青昊遠不及清軒王爺水雲擎軒的話,那倒也不至於,但若當真論起各種能耐而言,怕是兩個水雲青昊都不是他水雲擎軒的對手。
或許一直以來,水雲擎軒給人之感是過於溫暾了些,但那都是隻因他無意於與人爭鬥,更何況,古語有論:”自古帝王多薄情,”生而為王的水雲擎軒又豈會比水雲青昊差?
“傳令下去,就說沐陽丞相年事已高,遂薦兵部尚書刑文祿刑大人為相。”要說這兵部尚書刑文祿,那可真算是家喻戶曉的廉臣,其為人剛正不阿,處事更是一視同仁從不偏頗,水雲擎軒自認麾下賢忠之士不少,但在他看來這兵部尚書的刑文祿真是尤適這丞相一職。
“是,主子。”錦一領命正欲退下。
“錦一。”水雲擎軒忽的喚住了他。
“屬下在。”錦一躬了躬身。
“你與錦七定要替本王保護好三殿下。”水雲擎軒定定的看著錦一,叮囑似又道:“一定要保護好他。”
“是!”錦一應道,而後又似想到什麼,又問道:“主子與小主子。。。。。?”還未待錦一說完。
“嗯。”水雲擎軒就輕嗯著點了點頭,而後揮手道:“你去吧。”
“屬下告退。”錦一作了一輯便退出了書房,端是了然的神色。
其實說來有些好笑,在水雲擎軒承認他與水雲啟熏是那般關係之時,錦一的表情還未有方才得知水雲擎軒要動用他們暗衛一族的勢力來得詫異。
這在尋常人眼裏應是驚世駭俗,甚至於有背倫常的事,錦一甚至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就接受了。
要問錦一為何這般輕易接納?
大概是在錦一看來,這世間事不分大小,隻分生死罷了,畢竟,作為暗衛的錦一,見多了生與死。
錦一退下了,水雲擎軒仍在書房,也怪不得他要讓錦一與錦七護好水雲啟熏,因為他就單單離開了數日,這書房內的公文就累積了不少。
其實對水雲擎軒而言,皇位並不是那麼的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與百姓息息相關的公文。
這些公文述類多變,或天災,或人禍,或工程營造,又或減免賦稅等等不一而足。
水雲擎軒批閱公文的速度並不快,他常常提筆沉思片刻,後才落筆,模樣很是慎重且尤為的認真。
一直到徐伯進書房告知他早膳已經備好,水雲擎軒這才出了書房,正往餐室走去,他忽的問道:“三殿下可去了餐室?”
“老奴來書房之前,還未曾見到三殿下。”徐伯搖頭應道。
“嗯,那徐伯先過去吧。”水雲擎軒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往臥房走去。
水雲擎軒回了臥房見著床榻上的小山包無奈一笑,繼而笑著說道:“熏兒,該用早膳了。”
“唔。。。”水雲啟熏淺淺嚶嚀了一聲,而後又沒了動靜。
水雲擎軒坐在床榻邊,倏地掀起了被角,笑道:“熏兒你這賴床的習慣倒是一直未變。”
“啊?哥哥!”水雲啟熏這才真的醒了過來,他坐起來吧啦了一下遮住眼簾的青絲,露出一雙眨著水光的眼,巴巴的反駁道:“我早就醒了,沒有賴床!”
“哦?”水雲擎軒挑了挑眉,倒也不戳穿他,又道:“用完早膳就一同進宮一趟,熏兒你覺著如何?”
“嗯。”水雲啟熏點了點頭就起身往內室走去,心道受封之前,自己總要回常寧殿一趟的,倒是把之前的羞赧忘了個幹淨。
用完早膳,水雲擎軒就與水雲啟熏進了宮,兩人倒也未直接去見水雲青昊,而是徑直去了常寧殿,常寧殿在水雲啟熏離宮後便閑置了下來,隻有他母妃留下的侍女每日清掃著,布置倒也還與以前一樣,隻是冷清了些。
水雲啟熏一步步走著,昔日景象浮於眼前,曾幾何時,這常寧殿也是十分的熱鬧,那時,父皇還會偶爾帶著些從宮外尋來的小物件過來逗自己玩兒,母妃也會每天都傳自己用膳,這才不過數載,竟也已是物是人非了。
水雲啟熏不禁的歎出了聲,覺察到水雲擎軒關切的眼神之後,後才感歎般的說道:“昔日的常寧殿熱鬧的不似常寧,而眼下的常寧卻是真的常寧殿了。”
水雲啟熏忽然覺著,或許人都是這樣,從前,亦或是兒時覺著理所應當的事,待到長大了,失去了,才會醒悟過來,原來那曾經以為永遠不會變的東西早已在不經意的時候悄然流逝。
“隻要熏兒還記得,那麼熱鬧的常寧殿就永遠都在。”水雲擎軒輕輕一笑,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或許吧。”水雲啟熏點了點頭,話卻是模淩兩可。
“不若今日還是回王府吧?待熏兒你受封前一晚再過來。”但凡及冠受封的皇子,前一晚必須宿於宮內,這是水雲皇族曆來的規矩,水雲擎軒倒是沒忘。
“嗯,也好。”水雲啟熏點著頭,又環視了一下內殿,這才跟著水雲擎軒往外走,而恰好這時。
“殿下?是殿下回來了嗎?!”來人就是水雲啟熏母妃的貼身侍女,名喚春梅。
“是的梅姨,是熏兒回來了。”春梅與水雲啟熏的母妃一起長大,又看著水雲啟熏長大,所以水雲啟熏這一聲梅姨,倒是很恰當。
“殿下,殿下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春梅笑得很開心,她這還是自她家小姐出家之後,第一次打心底笑了出來。
“殿下餓嗎?要是餓了,梅姨給你做最愛吃的杏仁餅。”春梅是真的很高興,眼前這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殿下,也是自家小姐最疼愛的孩子。
“殿下渴嗎?去年小姐還命人送了些桃花茶回來,梅姨一直留著的。。。”春梅有些手足無措,似恨不得將所有水雲啟熏喜歡的都給他。
“梅姨。”水雲啟熏倏地將春梅擁住,覺察到春梅有些顫抖,他便安撫般的拍了拍梅春梅的後背,又輕聲說道:“梅姨,熏兒這次回宮來,是要及冠受封了。”
“那。。。?”春梅聞言一懵。
“梅姨,你也跟著熏兒離開這皇宮好不好?”水雲啟熏淺笑著打斷春梅的話,也不等春梅回話,又接道:“熏兒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封地和府邸了,梅姨去熏兒的王府給熏兒做杏仁餅好不好?”
“。。。。。。”春梅沒有立刻回話應下,而是靜靜了沉思了片刻,而後又才小心翼翼的回道:“那殿下,梅姨能收拾一些小姐的東西一同帶走嗎?”或是怕水雲啟熏誤會,她又連忙解釋道:“不是宮裏的東西,就是一些小姐出閣之前就隨身佩戴的小物件,梅姨是想啊,若是哪天小姐解開了心結,這些東西或許還會用得上。。。。。。”
“嗯,可以的,這受封大典可能還有些時日,梅姨不妨就好好看看有哪些是母妃的喜愛之物。”春梅的一片好意,水雲啟熏自然不會拒絕,他徑直應下道。
“熏兒,看時辰差不多了,是時候去禦書房了。”見水雲啟熏與春梅交待好了,一直靜靜等候在一旁的水雲擎軒這才出聲。
“好。”水雲啟熏應道,而後又吟著淺笑對春梅道:“梅姨,熏兒還有事要見皇兄,這便先走了。”
“好,殿下去吧,小姐的東西梅姨會好好收拾的。”春梅點了點頭,又躬身向水雲擎軒倍感歉意說道:“奴婢許久未見殿下,若是失禮怠慢了王爺,還望王爺海涵。”
“無礙。”水雲擎軒微微搖頭,便轉身離開。
待兩人出了常寧殿門,水雲啟熏才將一直壓在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他道:“哥哥,太後的賜婚你就不擔心嗎?”
“那熏兒你呢?”水雲擎軒頓住腳步,很是認真的看著水雲啟熏,反問道:“熏兒你就不擔心我應下這賜婚嗎?”
水雲啟熏聞言忽的笑了,高高勾起的嘴角不似尋常那般隨意,而是打自心底帶得些得意,俊俏得炫目,黑亮的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水雲擎軒,唇瓣輕啟,他道:“哥哥可從未讓熏兒擔心過,熏兒也是一直這樣信任著哥哥!”
水雲擎軒從未做出令水雲啟熏擔心的事,而水雲啟熏也一直如此般信任著水雲擎軒,這是兩人自幼時就長有默契,所以,這賜婚一事,根本無法挑撥到兩人之間情意。
“嗯,熏兒你說得不錯。”水雲擎軒點了點頭,然後彎下腰,薄唇近乎貼上水雲啟熏的耳畔,話鋒一轉,又柔情似水的私語道:“我既然愛著熏兒,又豈會同意這賜婚?”
“哥哥!”水雲啟熏白玉的臉頰騰的一下紅了個透,羞憤的瞪了水雲擎軒一眼,而後便疾步往禦書房走去。
“熏兒。。。”水雲擎軒看著水雲啟熏的背影無奈喊道,而後便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白日裏的皇宮不似夜晚中那般沉悶,反倒處處都透著金碧輝煌的莊重與華麗,不論是那紅宮牆,還是琉璃瓦,在豔陽的照耀無一不是泛著閃爍的光。
身穿盔甲的禁衛軍立於宮殿前來來回回巡視著,這就是水雲國的皇宮,更是令人無數人豔羨追逐的權力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