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清清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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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濁世
她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間隙灑落進來,在床沿留下細長的光影。
她坐起身子,擁起絲絨被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手臂,閉上眼睛,鼻尖還殘留著那人的氣息,嘴角也還記得他的唇柔軟的溫度。眸子再次睜開,陽光已經大盛,成片的射進眼睛,溫暖了身子,卻抵達不了深黑的眸底。
金屬門關閉的聲音在樓底響起,接著便是汽車發動的聲音,她知道他已經走了。停了一會兒,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不見回應,就小心翼翼地打開,探進一個縮瑟的頭顱。
那頭顱的主人看到她醒了,咧嘴笑了笑,問她:“小姐,用早餐麼?”
她不答,眼睛盯著窗簾間的縫隙,陽光透射進來的地方。
女仆也不敢多說什麼,輕輕掩了門,下樓去了。不多時已捧了餐盤上來。
那憨厚的仆婦再次進來的時候,她已披了件單衣,卻並未起身。
待到房門再次關閉,她看著麵前的餐盤,不禁有些許的怔忪。
三分熟的煎蛋,一麵酥黃,一麵生冷。一碟吐司,光亮的刀叉旁是一小罐沙拉醬。玻璃杯裏的牛奶泛著瑩白色的珍珠色澤。
這是她吃了一年的早餐,為什麼她卻沒有吃厭?又為什麼他也認為她吃不厭?
想起那人,她禁不住輕笑一聲,拿起刀叉將煎蛋分成一口大小的碎塊,然後又住了手。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裏,是不應該有這樣譏諷的弧度的。她於他,應該一直是感激著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從一開始,他就是以一種救贖者的姿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
一開始?那,是什麼時候?她思索著,恍然記起,那應該是兩年前自己還在學校裏的時候。
她不比其他的同學,上了大學之後可以一心向學,不問外事,她還要生存。家裏的境況,讓她不得不一邊為生計奔波,一邊又不能荒廢了學業。因此她到不同的地方,尋各種的途徑打工掙錢。校裏的勤工儉學,外麵的家教,酒店飯館、迪廳舞吧,能掙錢的地方她都去過,能掙錢的法子她都想過,雖然每日苦累,掙來的錢彙回家裏之後卻也所剩不多,勉強可以維持生計。
她本不該再有所挑剔,然而心裏卻終是有些潔癖。累的活計她不在乎,汙穢的工作卻是不行,隻因她雖不是天鵝,卻異常愛惜自己的羽毛。
然而世事變幻,豈是世人能料得到的。如此拮據的日子竟然也過不下去了。
那日,她的父親從偏遠的小縣城趕來,告訴她她的弟弟,那個羸弱的少年,得了肺癆。她聽了之後良久不語。她那弟弟潁川,自打生下就先天不足,十幾年一直纏綿病榻,這也是他們家貧苦的主要原因。去年潁川感了風寒,整日的咳嗽,家裏知他體弱,喂了些感冒藥後也沒往別處想,誰知這一咳就咳了整整一年,待到前幾日,痰裏咳出血來,家裏才慌了神,忙帶到醫院查看,結果卻讓人心寒。
她知道父母帶潁川到她所在的城市醫治是什麼緣故,一來這兒比家鄉要繁華得多,醫療自也先進,二來她在這兒,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她拿什麼照應他們嗬。
“川兒他,要做手術……醫院說……”
她抬頭看著父親赧然的臉,微微一笑,問道:“還需要多少錢?”
“一萬八。”父親避開她的目光,眼裏的歉疚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醫院什麼時候要?”
“他們說……最晚一周後。”
她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待到分別的時候,她已經走開了很遠,卻突然回頭。校園昏黃的路燈下,她的父親垂首站著,迅速消瘦下來的身形在夜風裏顯得愈發無助茫然。
她心裏酸澀,急忙轉身離開,卻再也沒有勇氣回首看上一眼。
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任清清看了一眼背後的燈紅酒綠,猶豫了一下又毅然離開。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獨自走在夜色裏,晚風吹來,頭腦卻昏昏沉沉。她剛才喝了酒,她本是婉言拒絕,但客人不依,一杯一杯的,竟似要灌醉了她一般。
這雞尾酒喝時沒什麼,但現在酒勁上來,她覺得腦袋漸漸變沉,思維也混沌起來。
前麵不遠處,兩個流裏流氣的青年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目光掃過她光潔修長的腿,柔軟的腰,停留在她精致的麵容上。
她本就是眾裏挑一的美人,今日又上了淡妝,眼眸因飲酒的緣故清亮攝人,微一展眸,眼波盈盈,竟似能將人的魂魄勾了去。
他們似笑非笑地走近的時候,任清清隻覺眼前燈光暗了暗,一抬眼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回頭望了一眼,酒吧還在不遠處。
這裏本就是酒吧附近的一條暗巷,清醒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的,可是現在……
一個小混混看到她回頭,怕她奪路而逃,快速閃到了她身後。
任清清咬住了下唇,心裏的恐懼不斷加劇。她退到牆邊,不斷地躲避著向她摸來的肮髒的手掌。她攥緊手指,長長的指甲嵌入肉裏,妄圖用疼痛來挽回自己因酒精而逐漸昏沉的意誌。
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裙子,粗糙的手指在她瑩潤的肌膚上摸索。她一個激靈,狠狠推開那人。
那人涎著臉,帶著淫邪的笑意又偎了上來。另一個人也走上前來,卻是製住了她的手,讓她反抗不得。下一秒,清清聽到紐扣散落的聲音,緊接著,胸前就是一涼。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她哀求著,聲音卻若不可聞。她想大叫,想求救,可卻發不出聲音,就連身體也開始昏沉。
巷子外的世界那麼吵雜,而誰又會到這裏來救她?
她感覺到有隻手在摸索著自己的胸部,之後又向下移去,她想推開它,卻沒有力氣,稍一掙紮眼淚便順著臉頰流落下來。
“小美人流淚了呢。”一個混混淫笑著,開始解她餘下的衣物,借助昏黃的燈光貪婪地打量她美好的胴體。
作者閑話:
一篇早期狗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