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程安呲笑出聲。
    他覺得穆江也是傻得可愛，可愛到可笑。
    一看穆江那渾身緊繃等著挨揍的慫樣，他也是瞬間就沒了動手興趣，你要是在那等著被他揍，嘿，他還不稀罕動手了。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覺得也是搞笑，滿眼的嫌棄：“就你？還想代替他？”
    咦？沒挨打？
    穆江縮著個脖子，滿心狐疑的悄悄眯起了一隻眼睛，見程安根本就沒在看他，他聳了下肩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就不能代替了？”他轉眼看著雲牆上的畫麵，小聲哼哼著。
    “嗬。”程安冷哼了一聲：“人晉王再怎麼樣也是一朝皇帝，你呢？”
    說著他偏過頭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江，那眼中的不屑和嫌棄，也是藏都藏不住的從眼角溢了出來。
    “我……”穆江語塞。
    他覺得程安說得有理，人是皇上，他就是一屆草民，他又怎麼能妄想去代替呢？一時間他也是無言以對。
    可他內心還是有所不服，他想說的是，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我還不想去成為誰的代替品呢，哼！
    畫麵裏，程安跑出了森林，可他的麵前卻是懸崖峭壁，跨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就在這時，有個同樣穿著戎裝的人騎著駿馬停在了他身後五米遠的地方，稍有不同的是，馬背上的人身上連一點打鬥過的痕跡都沒有。
    來人翻身下馬走進月光裏，月光下，穆江模樣的晉王麵容顯得格外冷峻，而他的眼中卻是複雜的混沌。
    他深吸了口氣，嘴角帶著溫柔的弧度朝程安走去，同時嘴裏像是在說著什麼。
    而程安，他將手中的劍扔下了深淵，他望著深淵諷刺的揚了下嘴角，他轉過身看著晉王，笑了，笑得肆無忌憚。
    晉王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怔愣在原地，眼裏是掩不住的心疼，片刻後，他眼底含在淚水的像是在解釋著什麼。
    程安冷哼了一聲，覺得可笑的搖了搖頭，他雲淡風輕的看著晉王，釋然的張開了雙臂。
    他嘴裏像是在說：“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滅族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這時，一隻長箭忽然從晉王的肩膀上劃過，帶著他的血，直接刺入了程安的心髒。
    晉王瞬間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瞳孔微震著流下了眼淚。
    程安鬆開了緊皺著的眉頭，他抬眼看著晉王欣然的笑了一下，一滴淚水落下的同時他倒身落入了深淵。
    晉王一下衝向程安，他撲倒在懸崖邊上，他伸著手想要去抓住程安，但他抓住的卻是程安傾身倒下時揚起的一陣風。
    他親眼看著程安消失在深淵的黑暗裏，他張著嘴，痛心到無法呼吸，一顆顆淚水像是雨滴一樣的落入深淵。
    忽然，他的身後撲上來了幾名官兵將他拖住，他像是後知後覺的掙紮著，揚天長嘯著。
    他無望的看著深淵裏的黑暗，他停止了掙紮站起身來，縱身一躍，可他卻被身後的官兵牢牢拽住，最後被拖上了馬車。
    程安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跳，同時他也有些動容。
    他抿了下嘴唇，他沒想到晉王最後跳了下來，雖然沒成功，但還是讓他挺以外的。
    看來，晉王當時說的實話。
    他還記得他被一箭射中之前晉王跟他說過的話，晉王說：“我根本無心皇位，我之所以弑父登上這皇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等你氣消了回來，我再把這皇位還與你。”
    想到這些程安癟了下嘴角，就算當時晉王說的是實話，但晉王滅了他全族也是事實，所以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就原諒了晉王。
    “呃！”穆江忽然麵色難看的悶哼了一聲，他捂著心口跪倒在了水麵上，接著就蜷縮成了一團。
    程安轉頭看著躺在地上麵色痛苦不堪的穆江，他皺了下眉，看穆江的樣子似乎不像是裝的。
    但為何這麼突然？難道靈魂也會犯心髒病？他也是覺得搞笑。
    一邊想著，他走到了穆江身邊蹲下，接著他用指尖戳了戳穆江的肩膀，淡淡的問道：“喂，你怎麼了？”
    “痛。”穆江咬著牙死死的閉著眼睛，聲音都在顫：“心好痛。”
    程安不解的皺了下眉，難道靈魂真的會犯心髒病？他在這都快兩百年了，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他疑惑道：“你有心髒病？”
    “沒。”穆江痛到說不出話，他深吸了口氣勉強開口：“就是好難受，好心痛。”
    說著他眼角的淚水就溢了出來，接著哼哼了兩聲就大哭了出來。
    程安直接懵圈了，到底是有多痛才能痛到痛哭流涕的程度？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你真的假的啊？”他狐疑道。
    “是真的。”穆江哭著說：“剛才，剛才看你掉下懸崖的時候，我這心，真的就像是被萬劍穿心了一樣，真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