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戴曜走到城樓下才發現易清沉正站在那裏笑眯眯的看著他。
    看他看的方向……戴曜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燒掉了那隻籠子！
    然而易清沉什麼都沒說，隻是向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今晚又是戴將軍值守啊。”
    戴曜也摸不清他到底看沒看到，隻能先順著他的話來：“是啊，易先生是何時過來的，我方才巡視還沒看見先生呢？”
    易清沉笑：“剛剛。我要出城才發現忘了一樣東西，衛風回去取了。”
    “這麼晚了先生還要出城？何不明日再走？”
    慕容黎下過命令，易清沉和衛風在瑤光各處都出入自由，戴曜自然不能攔他，隻能用勸說的語氣來說。
    易清沉還是微笑。“是你家國主讓我去辦件事，很急。”
    戴曜隻得點頭：“易先生辛苦了。”
    “不及你們守城辛苦。”
    兩人閑聊了幾句，戴曜也釋然了。
    現在那籠子早就已經燒成灰燼，又有他特意後來添上的幾根柴火，就算想辨認灰跡都不可能了。
    而那兩隻鴿子此時也早已飛出了數裏地，不可能會被發現。
    他正這樣想著，易清沉看著那邊的火堆，又道：“現在快進冬天了，城中這篝火，倒是燒的極旺。”
    戴曜的心又是一懸，也看了眼那邊的火：“正是，這是方大人體恤將士們值守不易，特意吩咐的。”
    易清沉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輕笑著看向了戴曜身後，“回來了。”
    戴曜回頭，就見衛風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走吧。”
    易清沉也不多說，直接轉身出了城門，衛風緊隨其後。
    “這個方向……是天樞？”
    戴曜看著兩人漸行漸遠，不由皺起了眉。是慕容黎又有什麼對付天樞的對策了？
    “我看這堯戈城裏有心思的人還不少呢。”易清沉歎了口氣，“還是得我來幫一把了。”
    “除掉他？”衛風隻問了這一句。
    易清沉不由失笑，回頭看著衛風道：“除掉誰？”
    衛風麵無表情，“剛剛你看戴曜的眼神，不對。”
    “你觀察的還真細致。”易清沉繼續往前走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還沒找到開陽的那隊人馬。這個戴曜，我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的人。”
    衛風隻嗯了一聲，就繼續沉默了。
    “天樞也是個是非之地，這封信來得蹊蹺，仲堃儀也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總不能讓他自言自語，衛風簡單的接了句：“很合理。”
    易清沉點頭。“天樞的蘇上卿當初能賣國給遖宿，又與仲堃儀有宿仇，此時會拋來橄欖枝確實也算合情合理。隻是……仲堃儀一定比你我更了解這位蘇上卿，怎麼可能不防著他，還能讓他送信給慕容黎？”
    今天白日裏，方夜的手下攔下了一名信使，對方自稱是天樞國蘇上卿的手下，來給慕容黎送信。
    方夜檢查了他遞上的信，沒發現什麼問題，就呈給了慕容黎。
    傍晚，慕容黎就叫易清沉一起商議了此事。
    “陷阱？”
    “我看有可能。”
    衛風有些不滿：“慕容黎看不出來？”
    以他平常所表現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這些問題，那他此時請易清沉到天樞的安排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易清沉安撫了他一下。“王上到哪裏了？”
    “雲夢澤。”
    “好，等從天樞出來，我們就去雲夢澤。”
    開陽，大軍遭受重創，佐奕險些把桌子掀了。
    朝臣們噤若寒蟬，看著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的佐奕，一個個恨不得把頭垂到袖子裏去。
    屋裏駭人的氣氛使站在門口的宮人也結巴了起來：“乾……乾元大師到！”
    乾元依舊是從容不迫的樣子，看了看一地的奏折，歎了口氣。“各位大人先請回吧。”
    此次失利完全是因為他受人蒙騙，怎麼也怪不到這些朝臣身上去，他們甚至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臣聞言皆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告辭退下了。
    佐奕此時氣的頭都有些發懵，任由他們離開，坐在那裏沒有動。
    乾元沒有多說，上前兩步，一掀衣擺，直接跪在了佐奕案前。
    佐奕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起身就來扶他。“大師這是做什麼！”
    “王上！”乾元少有的加重了語氣，佐奕的動作也被他喊得滯住了。
    “此次罪責，全在於我，是我沒有識破對方計謀，請王上，給臣民一個交代。”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佐奕終於回過神來，一把將他拉了起來。“調兵的是本王，安排行動的也是本王，什麼交代，不如效仿天樞，直接擁立一個新王來！”
    乾元微微搖頭。“王上，此次損失實在太重，堪比之前與瑤光那一役……兩次戰敗皆是因為我，這責任我已經無法逃避了。”
    “本王說不是你就不是你。”佐奕也是少有的堅定地反駁了他，“你隻是為本王送信，聽本王的命令，誰敢追責於你，本王定不饒他！”
    “王上……”
    佐奕直接打斷了他，目光灼灼：“若想幫我，就再為本王做一件利器吧。我們又不是未曾戰敗過，這次也定能再次卷土重來的！”
    乾元看了他一會兒，最終什麼也沒說，直接離開了。

    作者閑話：

    害，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