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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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家,把自己的房間門關上的時候,淚才滴下來。
他倚著門在地板上坐下,雙手抱著膝蓋,臉深深地埋了下去。陽把手輕輕放到他的肩膀上,問道:“你還好嗎?”他抬起頭,擠出一絲微笑,但任誰都能看出這笑容有多麼苦澀,多麼勉強。“我還好,這本就是我這種人應該承受的。”
陽氣憤道:“我不準你這麼說,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他輕輕擁住他,“錯的是曲文倩那種人。你有權利喜歡任何人,也值得被更好的人愛。我們的愛不比那些所謂正常人的卑劣。”他流著淚望向他,“真的嗎?那為什麼我還要把對初晞的真實感情掩藏起來?”
鬱葭萋掙脫開陽的懷抱,淚水洶湧而出,“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我們隻是天生喜歡同性,和那些天生喜歡異性的人一樣,都隻是愛情而已,沒什麼不同。但是不,的確不同!異性戀在生活中就不會遇到我們這樣多的阻礙,異性戀就不會遭受我這樣的侮辱,異性戀就不需要藏起來,異性戀……”他跪在地上,抽泣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異性戀?為什麼我要喜歡上一個男生?為什麼……”
星期一早上上學,初晞到班和鬱葭萋打招呼,他卻裝作沒聽見似的專心地背著英語課文。初晞沒有當回事。
但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鬱葭萋沒有主動和初晞說過一句話,即使是初晞主動和他搭話,他回應的態度也很冷淡。中午在食堂吃飯,他不是一個人,就是和方水白一起,離初晞和曲文倩遠遠的。
初晞很困惑,但是鬱葭萋才是最難過的那個。這是軟弱恐懼的他唯一能選擇的應對方式,他認了。
但初晞不一樣,他無法理解鬱葭萋突然改變的態度,更不能接受曾經在一個被窩睡過,上周末還在一起玩得很開心的朋友,一下子淡漠至此。所以他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但是鬱葭萋似乎在刻意躲著自己,本來課間通常待在座位上看書或寫作業的人,現在一到下課就跑得沒影了,等到上課鈴響起才踩著鈴聲回來。令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他談。周末約他,他也總是說沒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就在他還沒能和他好好談談的時候,發生了另一件事分散了他和鬱葭萋的注意力——方水白畢業了。
方水白強拽著鬱葭萋去參加了他們班的畢業聚餐。飯桌上,他對同學們宣布:“我的樂隊會在暑假參加魔琴音樂節,歡迎大家到時來給我們捧場!”眾人紛紛響應道:“太好了!我們一定去!將來你要是成了大明星,可別忘了我們這幫老同學啊!”他笑道:“放心,不會忘了你們的。等我開了第一場演唱會,把你們都請來!”
旁觀著別人班的畢業聚會,有笑著回憶過去的,有哭著告別的,鬱葭萋有些無所適從。他知道水白學長是看他這些天情緒低落,所以想帶他來熱鬧熱鬧開下心。可是這種場合實在令他更加難受。
方水白喝了很多酒,喝到不省人事。他的同學將他交給和他一起來的鬱葭萋便各自回家了。
鬱葭萋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出租車上,司機問去哪裏,他才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水白學長的家在哪裏。他費了半天勁搖醒他,問道:“水白學長,你的家在哪裏啊?”他眼神恍惚,過了半天才口齒不清地說道:“我的家……家……”接著,他忽然唱了起來,“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鬱葭萋無奈地歎了口氣,坐上車,對司機道:“去xx小區!”
當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五十二公斤的鬱葭萋費力地把身高一米八、體重六十五公斤、醉得東倒西歪的方水白扶上六樓時,已累得氣喘如牛。然後還要用鑰匙開門,扶他進屋,放到自己的床上,再替他把鞋子脫掉,蓋上被子。
忙完這一切,他先是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兒,才脫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的他穿著短褲走出來,看看床上的方水白,又看看地板,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想要把另一個枕頭拿下來,然後睡地上。
但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枕頭的時候,本來應該是因醉酒而沉睡的方水白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並往自己的方向拉去,他直接失去重心趴倒在了床上。他剛想爬起,方水白的另一隻手臂忽然也伸了過來將他摟進了懷裏。
“水白學長,你放開我。”他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手用力推著他。可是他們的身高、體重、力量相差略大,他緊緊地摟著他,他根本掙脫不開。
“水白學長?水白學長?”鬱葭萋試圖叫醒他。單純地以為他是醉了,可能把自己當成了別的什麼人。
方水白的確是有點醉了,但還沒有醉到失去意識的程度,他剛剛也沒有真正睡著過。
鬱葭萋的頭發沒有完全擦幹,貼著方水白胸口的T恤衫,潮潮的,讓他覺得不太舒服,想要脫掉。於是方水白便用一隻手臂箍住他,另一隻手伸到脖子後麵脫掉了T恤衫,然後繼續讓他貼在自己赤裸的胸膛前麵。
鬱葭萋看著他緊閉著眼睛,卻自己脫掉了衣服,還能將他緊緊箍在懷裏。實在是弄不清楚,他究竟是醉了還是沒醉。他的臉貼著他堅實的胸肌,感覺到他的身體很熱,心跳得也很快。鬱葭萋的臉紅了起來。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他的手不老實地動了起來,撫摸著他的背,滑到了他的腰間。
他的肌膚好滑好細,他的腰肢好纖細。剛剛洗過澡的身體涼涼的,散發出一股淡雅的沐浴露的清香。方水白的下身燥熱起來。
癢癢的感覺讓鬱葭萋扭動掙紮了起來,“水白學長,你在幹什麼?停下……”當他的手順著他的腰線,滑至他的短褲邊沿時,他立即按住了他的手,麵紅耳赤地大聲道:“水白學長!”
方水白收回了手,卻依然不肯放他走,就這樣摟著他睡了一晚。
當方水白醒來時看見鬱葭萋依然躺在自己的懷裏,睡得正香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忽然,他看到他的睫毛顫了顫,連忙收回手,閉上眼睛裝睡。
鬱葭萋醒過來,看了一眼旁邊睡著的他,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
他眯眼看著他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才睜開眼睛,再次露出笑容。
早餐鬱葭萋煮了兩碗麵,各有一個荷包蛋。初晞吃著自己的麵,眼睛卻盯著鬱葭萋碗裏的荷包蛋,道:“萋萋,我能嚐嚐你的蛋嗎?”
“嗯?”鬱葭萋怔了一下,但還是回答,“沒問題,你想吃就吃吧。”他夾走蛋,咬了一口,嘴角露出一絲壞笑,說道:“那你想咬一口我的蛋嗎?”
鬱葭萋怔了半晌,然後,臉忽然紅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下頭繼續吃麵。方水白卻笑著將自己的蛋夾到了他的碗裏。
過了一會兒,他忽道:“萋萋,你能來看我們演出嗎?這是我上大學之前最後一次和樂隊演出,我希望你能來。而且音樂節上還有很多好玩的,你願意嗎?”鬱葭萋望著他,綻開一絲微笑,“我當然願意去看水白學長演出。”
方水白卻道:“我已經畢業了,別再叫我學長了。”“那我叫你什麼?”他伸手摸著他的頭,“叫我哥哥。”他立刻別開了臉,“好肉麻,我才不叫!”
“你看,我比你大,又一直罩著你,你叫我聲哥哥怎麼了?叫一聲試試吧!沒那麼肉麻的。”“我不要!”“萋萋!就叫一聲吧,就一聲!叫了我就把兩個蛋都給你吃。”“那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