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就響著。
    鍾北霖單手將夥計的手臂反扣在背上壓在了櫃台上，地上隻是方才被那夥計壯大氣勢踢翻用的椅子還有一把亮晃晃的銀刀。
    “啊啊啊啊，大俠，大俠放過小的，我就一無知小民，動了歪心思！”
    鍾北霖將這人的手又往上移，痛得他隻能胸口和臉貼著櫃台桌麵上。
    夥計喊道：“在這，在這！我還給那個兄弟！”
    鍾北霖這會兒才鬆手。
    夥計快馬加鞭，直接彎著身子俯向櫃台裏邊，胡亂摸索，將一個荷包掏了出來，恭恭敬敬地交給了鍾北霖，而鍾北霖就隔空拋給了對麵的小兄弟。
    但那兩人看戲看得入迷，根本沒有注意到扔過來的荷包，要接的時候就錯過了掉在了地上，那小兄弟就彎腰去撿。
    鍾北霖笑笑無語，從兜裏掏出了幾枚銅錢放在了櫃台上，瞥了一眼夥計一眼，那夥計掃了錢便灰溜溜地退了下去，他便抬腳出了這個茶棚。
    身後的那小兄弟反應過來，趕忙跟著跑了出去。
    “大俠！大俠！”小兄弟喊著，但是出來的時候，鍾北霖已經策馬離開，隻見得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兄弟無奈地撓了撓頭，不甘心的原地跺腳，對著身後的隨從發惱道：“小玉！都怪你，剛剛就傻傻的站著！”
    小玉一臉委屈，小聲反駁道：“少爺……剛剛你也看傻了呀……”
    “哼！我沒有！”
    ——
    鍾北霖趕了一個白日，晚上便到了柑川。
    一路風塵，車馬勞頓。
    他牽著馬過人群。棕馬的狀態不是很好，已然不能再這麼折騰下去，他便先將他買到了馬廝，打算啟程的時候再買一匹適合奔波的馬。
    之後，他選了一家客棧，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到了白日便退了房。
    柑川的人是標準的水鄉環境滋養出來的，女子體態偏柔和，男子要為溫雅。街上有書畫擺買，折扇刺繡展示，看著多有文化之味。
    這時，突然有一聲大喊將鍾北霖從悠閑散步大街中拉了出來。就見不遠處有人聚集，有事情鬧了起來。
    鍾北霖隨著人流跟上前去看了看情況。
    一乞丐模樣的人俯趴在地上，穿著不知原色是什麼的沾滿汙漬的襯裙，裸露的地方是弧線好看的半截小臂和小腿，帶著摩擦傷和黑乎乎的髒漬，不過也能認出這多半是個女人。
    她頭發亂糟糟的，像是被隨意蹂躪過，長度及肩，亂糟糟的。她的脖子上係著一條麻繩，沿著去看，被一富態流油模樣的男人牽著。
    “我們慶國向來是禮儀之都，就算是仆人，哪能被你這麼屈辱對待！”麵對他的是一穿著簡便主白副黑的兩人。
    “你他娘……”男人指著他們正要破口大罵，卻將髒話咽了回去，改說道，“我金華公子是在為民除害！慶國人都知，蠻人如何，她一個蠻人！在柑川乞討，要我們的錢，簡直不知羞恥！”
    “人家老老實實乞討，給錢的自願，你發什麼大善心！不要亂拿國家當擋箭牌！你懂的還沒我多呢！”
    “你不是裝大俠嗎？有本事再來呀，輸了就不要瞎吵吵！”
    “你！”和他爭吵的那少年氣急，手伸到後腰摸出了兩把短刀，直接衝了上去。
    男人倒是有所準備，朝後揮了揮手，上來一彪形大漢，在迎上那少年隻是一腳將他踹了回去。
    大約五米，直接仰躺在鍾北霖腳下。
    “啊啊啊，少爺，你沒事吧！”少年隨從嚇得連忙過來看。
    鍾北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這是昨日在茶棚的那個小兄弟。
    這小兄弟“哎喲”了幾聲，睜眼時恰好對上了鍾北霖的眼睛。
    那小隨從扶起他，哭喪著臉：“少爺，我們走吧，打不過的……”
    小兄弟眼睛發亮看著鍾北霖，鍾北霖眉頭一挑，後退一小步給他位置起身。
    小兄弟：“大俠！再行俠仗義一次吧！”
    對麵傳來男人不屑的話語：“找到同夥啦？不行就讓道，本公子已經輕手第二次了。”
    鍾北霖掃了一下這三人，“我可不知什麼情況，怎麼就要仗義了？”
    小兄弟麵露著急，剛要說話，周圍有群眾湊過來小聲道：“大俠，那豐金華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管這麼多，揍他就好了。”
    鍾北霖：“……”
    又有幾人小聲說著。
    鍾北霖看那富態男人的模樣，又聽周圍人說辭，大概懂得什麼意思。
    那乞丐少女乞討錯了人，就撞豐金華槍口上了，這豐金華就發現這少女麵容模樣是履國那邊的，也正是被慶國這邊稱之北蠻的國家，說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當街讓下人毆打這少女，現在還想帶回府上。
    鍾北霖皺眉，他雖然不喜歡北蠻，但也不至於討厭裏麵每個百姓。
    鍾北霖問這小兄弟：“你和他談的什麼條件？”
    小兄弟指著前麵：“呐，打贏他手下就行了。”
    “好吧。”鍾北霖係好護腕，代這小兄弟上前。
    小兄弟盯著鍾北霖腰處的黝色寶劍，但鍾北霖卻是動都沒動，對待那個彪形大漢，三兩下將人撂倒了。
    “我的天，也太酷了吧……”
    “少爺……注意形象。”
    “群眾的歡呼聲你沒聽到啊？又不止我一個。”
    “……”
    小兄弟連忙趕上前。
    鍾北霖從僵著不動的豐金華的手拿過繩子，朝著小兄弟伸手，小兄弟意會，連忙用短刀將它從結處割斷，後抽了抽從這乞丐少女脖子上抽出來了。
    乞丐少女顫顫巍巍，頭雖然未抬起，但還是跑到了那小兄弟身後，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誒？你這……”小兄弟看這髒兮兮的，抽了抽手，沒成功就放棄了，“好吧，你抓著吧。”
    小兄弟從鍾北霖身後探出腦袋：“哼！怎麼樣，這才叫替天行道！認輸吧！”
    鍾北霖：“……”
    “不好！豐府的人來了！”有人喊道。
    方才還躲著視線的豐金華聞之一喜，往後看去，果然一堆人拿著棍棒過來了。
    那群人撞開周圍的百姓，將鍾北霖四人團團圍了起來。
    小兄弟氣急了，將鍾北霖扒開，插著腰氣急敗壞地指著豐金華：“你這人仗著人多，要不要臉！”
    “你叫來幫手，本公子就不行嗎？”豐金華。
    鍾北霖踉蹌一步，站穩：“……”
    “哼！幫手？你當我吃素的？”小兄弟冷笑一聲。
    小兄弟的隨從全程捂著臉，不知道是不敢看著場麵，還是不忍直視自家少爺的模樣。
    鍾北霖見著場麵一度失控，抓著這小兄弟的肩膀讓他回來，誰知這小兄弟一甩開，一隻手放在頭上的束發帶上扯了下來。
    一時，長發傾瀉。
    小兄弟正眼看著麵前，本來眉清目秀的五官在長發下來時避過了方才男士發飾的掩蓋，露出了女性柔美之感。
    鍾北霖嘴角抽搐，自己的手被甩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