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均發現，這些少女歌聲一起，陣法的變幻，就更玄妙迅快。
    冷妖月拂袖又是一擊，花瓣自空中碎裂，他突然身形一展，掠過麵前這個些黑裳少女，電也似的掠到那女人身前。
    就在這一刹那，女人雪白的脖子已經被冷妖月死死掐住，就像是掐著一隻天鵝的頸項。
    她想掙紮，但是脖頸上那種痛徹心脾的痛楚，已使她完全喪失了反抗的力量和勇氣。
    冷妖月用一隻手掐著她，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他的手伸得很直，那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看著她的臉。
    她臉故意帶著可憐的表情，淚已流下來，顫聲道“你……快……快放開我。”
    冷妖月還是不聲不響，冷冷地盯著她。
    女人流著淚，喉頭硬擠出幾個字:“你難道……真的想……想和我……”她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她要這男人自己說出那兩個字，自己去想那件事。
    這是她最後的一樣武器，無疑也是最有效的一種。
    她的脖子纖細柔美，她的麵龐梨花帶雨，沒有男人的目光能從她的身上移開。
    他的確在看著她，但卻好像看著個死人似的，目光反而更冷、更銳利。
    女人也許終於明白自己遇的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他麵前的冷妖月，也許沒有帝君的冷酷無情，沒有魔尊的陰沉狠毒，但卻比他們更可怕。
    因為她忽然發現冷妖月眼睛裏有種奇特的殺氣。
    很多人眼睛都有殺氣，但那種殺氣總帶著瘋狂和殘酷。
    冷妖月卻不同。
    他是完全冷靜的，冷靜得出奇，這種冷靜遠比瘋狂更令人恐懼。
    女人的心也冷了下來，不再說話。
    冷妖月這才一字字道:“你的話說完了沒有?”
    女人喘著氣，道：“沒有了。”
    對於冷妖月這樣的人，她已無計可施。
    冷妖月掐她脖子的手鬆了鬆，冷冷道：“很好，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就要答一句。”
    女人咬著唇，道：“我若答不出呢?”
    冷妖月道：“你若一句話答不出，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他說話的態度還是冷靜，但卻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是假話。
    他一字字接著道:“你若有兩句話答不出，就猶如此花。”這時，鋪天蓋地向他壓過來的曼陀羅花已在他背後碎成了粉末。
    女人全身都已冰冷，顫聲說道：“好……你問吧。”
    冷妖月道：“你是什麼人?”
    女人道：“我是侍奉帝君的瑤池仙姬思煙。”
    冷妖月道:“帝君為何派你前來？”
    女人道:“因為我有其他女人沒有的本錢。帝君不想和你正麵交鋒，所以派我前來交涉。”
    冷妖月道：“我和天地立下十年生死契約，帝君為何毀約？”
    思煙猶豫了。
    她猶豫，並不是因為她要為帝君辯解，而是因為她無法判斷說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冷妖月冷冷地道：“快說……”
    他瞳孔忽然收縮，忽然將思煙重重往地上一推，人已飛掠而去。
    思煙身體向後仰去，全身骨節都似已將鬆散，好在她是仙體。隻見他人影飛鷹般沒入曼陀羅花陣，曼陀羅花陣中突的掠出天界的天酋元帥和翊聖元帥來。
    他二人動作很快，手中鋼鞭閃動，一句話沒說，兩道鋼鞭已伸向冷妖月的腰腹和後頸。
    兩道鋼鞭一上一下，不但快，而且配合得很好。
    他們的鋼鞭剛甩出，就飛起。
    然後他們的人也飛起，躍下。
    思煙甚至連冷妖月將他們擊倒的動作都沒有看清，也沒有聽見他們的慘呼。
    她隻聽見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驚然的聲音。
    她從未聽過如此可怕的聲音，很少有人能聽到這種聲音，那是骨頭碎裂聲。
    星光本是溫柔的，夜本來也是溫柔的，但這種聲音卻使得天地間立刻充滿著種殘酷詭秘之意。
    畫像前的蘇靈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的心似已收縮，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