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均突然想起自己死的太匆忙，壓根沒帶些錢來，無奈放下扇子，準備離開。
    “老板，給你銀子，就要這把扇子，包起來吧。”
    冷妖月將十五兩銀子遞給老板，拿起包好的扇子走出店門。
    “君上，太貴了吧？”蘇靈均跟在他身後吃驚的問。
    “貴？”冷妖月忽然板起臉，回頭瞪眼道：“你是說本王窮？”
    蘇靈均隻有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隻是奇怪，鬼……鬼怎麼會有錢？”
    冷妖月忽然笑了，他忽然覺得藍羽原來如此有趣。
    “藍羽，你也是鬼，怎麼還會問本王這個問題？”
    蘇靈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話這麼多是趕著投胎麼?
    好在冷妖月並沒有為難他，隻是將扇子扔給他，然後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到了傍晚，二人來到一家客棧。
    進了屋，冷妖月的麵色就變了，“你上次和靈蕪上仙就是在這張床上睡的。”
    蘇靈均隻有看著冷妖月歎氣，苦笑道：“君上，我和靈蕪上仙沒有睡覺，我們隻是……”
    “不必解釋，我隻是隨口問問。”冷妖月雖這麼說，麵色卻越來越難看。
    蘇靈均暗想，這也太能吃醋了，而且還這麼明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醋壇子麼？
    他試探著問：“君上，咱們今晚不回去了嗎？”他今晚可不想再受冷妖月那非人的折磨。
    冷妖月卻根本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眼睛看著窗外，臉上帶著種悲傷的表情。
    “羽兒，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冷妖月連眼角都沒有往蘇靈均這邊瞄一眼。
    蘇靈均臉上的表情好像吞下了個發了黴的臭雞蛋，他咬了咬牙，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答非所問道：“君上，我實在不明白，咱們同為男人，既可以做好朋友，也可以做好兄弟，為何偏偏要做情人?找個女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嗎？”
    說完這番話，蘇靈均的心開始往下沉，因為他後悔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活夠，雖說已經成了鬼，那也總比魂飛魄散來的好些吧。
    冷妖月的臉色果然立刻變了，一張臉都已完全變硬了。可是忽然間好像整個身體卻軟了，索性仰麵躺到了一旁的床上。
    一輪將圓未圓的明月高掛在天上，冷清清的月光，照著窗戶。
    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悄悄來臨。
    過了許久，冷妖月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誰也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表情。
    他歪著頭望著蘇靈均，長袍的開襟被溜進窗縫的風吹起，他那雙修長的腿就完全裸露了出來。
    “羽兒，我一直認為愛情——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分，而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所起的共鳴。我喜歡你，喜歡的是你，無關你的性別，隻是因為是你而已。”
    蘇靈均放鬆了緊握的拳頭，才發現掌心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看著軟綿綿躺倒在床上的冷妖月，心裏竟不由自主起了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他甚至想，如果非要選個男人來愛的話，這麼美得男人倒也不是不行。隻是他絕不能忍受自己這樣一個堂堂男子漢，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
    “羽兒，你難道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才？”冷妖月問。
    蘇靈均第一次發現，冷妖月的臉雖冷，靈魂卻是熱的。
    “君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喜歡你，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咱們……可不可以換下位置?”
    冷妖月盯著他：“換位置?什麼位置？難道你想做鬼王?”
    蘇靈均忙擺手解釋：“我想和君上在一起睡覺的時候換換位置。”
    他一句話就宣泄了他的不滿，冷妖月的臉色居然沒有變。
    “昂，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去找那靈蕪上仙的？”冷妖月大笑起來，“我忘了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這個，誰上誰下無所謂，隻要我付出真心愛你，你也用真心回應我，就夠了。”
    “君上，鬼是沒有心的。”
    冷妖月看著蘇靈均同他一樣蒼白憔悴的臉，很想對他笑笑，卻笑不出，隻說了句：“是啊，鬼是沒有心的。”
    蘇靈均自覺又說錯了話，也顧不得在心裏咒罵自己了，忙轉移話題道：“既然君上不建議換位置，那以後咱們可不可以……”
    “現在就可以。”冷妖月打斷他的話，“過來吧。”
    蘇靈均絕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他告訴自己絕不能放過這次機會。否則，將永遠改變不了被人壓在身下的命運。
    於是，他壯著膽子湊了過去。
    冷妖月的嘴唇忽然變得冰冷。
    他具有一個男人所能具備的一切條件，甚至比女人夢想中還好得多。
    蘇靈均的嘴唇熱了很多次，又冷了很多次。
    他身下的冷妖月終於開始喘息。
    蘇靈均心軟了。
    他感覺冷妖月對藍羽的情意並不假。
    現在他想起的，隻有冷妖月的好處。
    屋子裏平和安靜，緊張和激動都已得到鬆弛，這本就是戀人間情感最容易滋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