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太子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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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笥靜實在是低估了這個身體的嬌弱程度,吃午飯時,他已頭暈眼花,身上酸痛不已,為了不讓福伯擔憂,硬撐著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不吃了。
福伯哄他再吃幾口,笥靜隻是搖頭,福伯歎口氣收拾碗筷,主子向來胃口不好,這幾日本來好了許多,這會子又不行了。看看眼前粗劣的飯菜,這樣的粗茶淡飯,哪裏是貴為皇子的人應該吃的?可是,世態炎涼,不得勢的皇子,又沒封爵,連自己的母妃都不待見,勢利眼的奴才們當然是能怠慢則怠慢,同樣去廚房拿餐,配給自己主子的永遠是最次最差的,稍去晚些,有時還拿不到,常常為了不讓主子餓著,自己省下自己那份子給主子,可是,給主子的已是下等品,分給自己這個奴才的,就更次了。
看著主子消瘦的臉龐,福伯心痛不已,唉聲歎氣地提著食盒離開了,心裏盤算著,主子看起來乏力得很,到哪裏弄點可口的讓他開開胃呢?
笥靜昏沉沉睡在床上,頭痛欲裂,身子似被火烤著一般。迷糊中,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勉強睜開眼,朦朧中,看到福伯關切中帶著慌亂的臉。
對著福伯寬慰地笑笑:“別擔心,我沒事,睡一覺就好。”開口說話,聲音嘶啞難聽,這才覺得口幹舌燥,喉嚨如火燒。抿一抿幹裂的唇,他輕聲道:“福伯,麻煩你,我想喝點水。”
一聲福伯出口,意料中聽到福伯的慌亂,不由得失笑,真是可愛,都叫了他N回了,還沒能適應啊。
一隻大手托起他的頭,唇邊一陣清涼,貪婪地張開嘴,他大口大口地喝著,“主子,您慢點喝,小心嗆著。”福伯的聲音未落,笥靜已嗆咳起來。
咳到肺葉都要爆開,笥靜才止住嗆咳,喘了口氣唉歎道:“福伯啊,你不說我倒不見得嗆啊。”
一直撫著他的背的大手滯了滯,一個清冷的聲音在笥靜頭頂響起:“六弟,上下有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再怎樣親厚,也不能亂了規矩。”
笥靜大吃一驚,睜開眼,扶著他的,並不是他一直以為的福伯,而是一個峨冠博帶的年輕男子,二十多歲模樣,清冷俊秀,此刻,那雙黝黑的眸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福伯早已駭得跪下,連連叩頭,口中道:“是老奴逾越,失了本分,與主子無關,請太子殿下責罰。”
太子?笥靜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早已被高燒燒糊了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太子?也就是鳳歧未來的王了,他來做什麼?不過,不管他來做什麼,總之不能讓福伯跪著,他有什麼錯。趕緊撐起身子:“福伯,這與你何幹,是我要這樣喚。”病得重了,說話氣息微弱,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玉笥清眼疾手快,伸手攬住笥靜,觸手骨感分明,瘦到硌手。掌下的身子燙到驚人,心一沉,“傳太醫了嗎?”
福祥低頭呐呐道:“奴才下午已去了太醫院。”
玉笥清英挺的眉微微一緊,這個弟弟生性怯懦,向來在父皇麵前不太討喜,靜妃也因為不能母憑子貴,對這個兒子很是冷淡。下麵那些不長眼睛的勢力奴才們,便總是欺負他。自己也有所耳聞。雖然笥靜對他,與對其他的兄弟一樣,都不甚親密,但他作為長兄,一直還是頗為這憐惜這個柔弱弟弟的。在皇城的時候,有他的照應,笥靜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隻是年前平東城出了點問題,平東是鳳歧國之根本玄鐵的最大產地。父皇派他去巡視,誰知那邊情況複雜,這一走便是大半年,看現在的樣子,這半年裏,他必是吃了很多委屈了。
“小德子,去傳太醫,讓即刻就到。”麵如冷霜,沉聲道。
“是。”垂手候在一邊,笥清的親隨太監同德唱了個喏,弓身退了出去。
笥清回轉頭,將笥靜放平在床上,笥靜昏昏沉沉,將頭往枕上一靠,笥清的手還沒來得及從托著他的頭下撤開,便被笥靜壓在了頰邊。笥清垂下眼,笥靜燙而柔滑的臉頰,因高熱而緋紅的臉,竟讓笥靜多了平日沒有的豔麗。笥清冷冷清清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溫柔。沒有抽開手,一任笥靜壓住自己的手掌。福祥在一邊悄眼看著,不知為什麼,心裏隱然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