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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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五年正月,大清皇帝下詔親征噶爾丹。二月天子親統六師啟行,征噶爾丹,命皇太子留守,凡部院章奏聽皇太子處理。令皇三子胤祉掌鑲紅旗大營,皇四子胤禛掌正紅旗大營,皇五子胤祺掌正黃旗大營,皇七胤佑掌鑲黃旗大營,皇八子胤禩掌正藍旗大營,皇長子胤禔領八旗前鋒、漢軍火器營、四旗察哈爾及綠旗軍先行。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哈齊拉歐沃,大清皇帝出兵了,快來看呀,康熙皇帝禦駕親征了……”兮兮飛奔著要把這一消息告訴哈齊拉歐沃。
“咳……咳……是嗎?終於來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噶爾丹的末日到了,咳……真想親眼看他死在我麵前……”
“哈齊拉歐沃,你的身子越來越弱了呢,可要好好養著,養強健了,咱們也要上陣殺敵呢!”
“歐沃老了,沒幾天活頭了,可說什麼也要撐到噶爾丹咽氣之後,絕不會死在他前頭!”一想到噶爾丹苟延殘喘的樣子,哈齊拉歐沃立馬兩眼放光,腰板挺直,中氣十足,仿佛回到了壯年光景一般。
“歐沃,你說康熙皇帝長什麼樣子啊?昭書上說他的皇子也隨軍出征了,那些皇子……”還沒暢想完,一記暴粟敲了過來:“又發臆症了,漢人家的女兒哪有你這個樣子的,一點矜持都沒有,若說在蒙古待的這兩年,我老頭子可也沒教過你這些……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要上哪兒去?”
“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兮兮的聲音越飄越遠。
傍晚時分,一個少年掀開了哈齊拉歐沃家蒙古包的帳子,隻見他頭戴小氈帽,梳兩條辮子並且上下對折紮成圈兒,身著藍色蒙古短袍,腰上挎一柄彎刀,英氣十足。
“你是……”
“是我啊,哈齊拉歐沃。”
“你這是要做什麼?”
“投軍!”兮兮揮了揮手中的一個包袱道:“我向阿克安達(蒙語:兄弟)借了好幾身兒行頭,呃,還有這柄彎刀,不過全是他不要的,可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歐沃年紀大了,我要代您老人家去投奔清軍,上陣殺敵,我要手刃噶爾丹!”
哈齊拉感動的老淚縱橫,拉著兮兮的手忍不住顫抖:“孩子,我……唉,真是沒有白疼你一場啊!漢人常說施恩莫望報,我怎麼舍得你去冒這個險呢?我也老了,不想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離我而去,其實……我……我隻盼望你能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呢。”
兮兮不禁一臉黑線,轉而變成滿心愧疚,如果他知道自己一門心思想去投軍,隻是因為想見識千古一帝以及他眾多兒子的絕代風采,心裏會做何感想呢?但是,她總要回到中原去的啊,她在這個時代隻見過一次的額吉也是這麼叮囑她的,讓她一定要回到中原。她不可能在喀爾喀待一輩子的,雖然這麼做有點忘恩負義,並且稍帶一點狼心狗肺,可是……
“歐沃,您收留了我,我就算半個喀爾喀人,可我也是漢人,是大清的子民,現在大清的皇帝禦駕親征,出兵喀爾喀剿滅噶爾丹,國仇家恨,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漢人古時便有花木蘭代父從軍,我雖沒有花木蘭的天資秉賦,可這份嫉惡如仇,誠孝老父的赤子之心卻是一般無二,還望歐沃成全!”
“這……我……歐沃舍不得你……你可明白麼?”
“兮兮明白,雖說古來征戰幾人還,可若能為國家而戰,為親人而亡,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是值得的,死亦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希望歐沃原諒兮兮的不肖!”
三日後,禁不住兮兮的軟磨硬泡,萬般無奈之下,哈齊拉終於同意讓兮兮去投軍,心中自是萬般不舍,畢竟共同生活了兩年,早就如同親人無恙,而兮兮又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媳婦報仇,可憐她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氣度和膽識,真是令男兒也汗顏啊!自己,自己真是對不住她,收養了她兩年,便可能要她搭上一條命,到底是誰欠誰的恩情啊?也罷,她執意如此,欠她的,隻能等來世再報了。
兮兮從幾日來哈齊拉的言行舉止中早已明白他內心的思想活動,更是慚愧到無以複加,不住的罵自己見色忘義,已晉升到骨灰級花癡行列。
“那個,送君千裏,終需一別,哈齊拉歐沃……”此刻的兮兮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伏在哈齊拉的懷裏不住抽泣,回想兩年的朝夕相處,天倫之樂,哈齊拉對自己真誠以待,而自己卻這般騙他。
“好了,孩子,若是不想走,就留下來吧!”
“不,兮兮勢在必行,我知道自己不一定有機會手刃噶爾丹,可我心意已決,哪怕隻是搖旗呐喊,也定要盡這一份綿薄之力!哈齊拉歐沃,就此拜別!”說完兮兮便向哈齊拉叩首三遍,起身後便闊步離去。
就在轉身的刹那,兮兮眼中一股熱流湧動,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哈齊拉歐沃,此後便又隻剩你一人了,你要好好保重,我不知道會有多久,可我總會回來看你的,你的恩情,我定會報答。
行了數日,兮兮心中也嘀咕了數日,天子親征,康熙身邊定是侍衛、高手如雲,一軍主帥不可能輕易見到。皇四子胤禛隨行,掌正紅旗大營,一旗主帥也沒那麼容易見到,怎麼辦呢?
“缺德的夢回大清穿越股份有限公司!怎麼能叫我穿到這種地方?我可是花了五萬塊大洋啊!當我買的是特價處理貨啊……”正兀自抱怨著,一個不小心,腳崴了。
跛著腳行動便也緩慢下來了,這幾日實在是累得夠嗆,連天朝之師的影子都沒看見,兮兮心中不免泄了氣,不如當初那般雄糾糾、氣昂昂了。這會兒不但走不動,連天也快黑了,她亦是沒有一點力氣再去尋到有蒙古包聚集的地方歇息。罷,罷,吉人自有天相,據說穿越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強,應該沒什麼危險。
兮兮很愜意的躺下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原。呃,哪能看到大漠孤煙直呢?根本就沒有人煙。兮兮笑了笑,吃了些肉幹,便眯了會兒。
一陣冷風襲來,兮兮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草原的夜是極冷的,這又是在二月,雖沒下雪,可冷起來也會要人命的,隻是白日裏趕路忘記了天寒,前幾日又都是借宿在別人家的蒙古包裏,可這會兒怎麼辦呢,二月的草原,一根草也沒有,天地變得更加空曠、寂寥,連空氣都中彌漫著一股荒涼與滄桑的味道,或者說,是死亡的味道……
兮兮不禁暗罵自己考慮不周,這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沒準就會凍死在這荒原之上。
咦?前麵是什麼東西?在發光呢,這個年代也有什麼東西是夜光的嗎?那兩點綠光好像會移動,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陣寒意逼來,等等,這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狼吧……狼的眼睛好像是綠色的,沒錯,這確實是一頭狼!絕地蒼狼!
它直直地盯著兮兮,吐著暗紅的舌頭,露出尖利的牙齒,眼中透射出凶狠、狡狎、更多的是一種勢在必得的驕傲和自信。兮兮忽然拔出腰間的彎刀,可轉念一想,自己根本快不過狼。狼怕什麼?聽說狼怕火,現在升篝火,根本來不及。對了,小時候聽老人們說,若是遇到凶惡的狼狗,就蹲下做撿石子狀,一般狼狗都會害怕,可這是一頭狼啊!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再說,兮兮慢慢地蹲下,一手做勢去撿石子,這狼頓了一下,忽而流露出一種近似蔑意的狎笑,兮兮眼見它就像蒲鬆齡描寫的那般“徒暴起”撲了上來。刹那間兮兮閉上了眼睛,絕望地大呼一聲:“四阿哥——來生再見!”
狼重重地覆上了她的身子,卻沒有張嘴撕咬,眼睛怔怔地盯著她,也已了無生氣,口中噴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正慚慚消逝,兮兮隻驚地渾身冷汗,心跳快得似乎要頓出胸腔,隻見狼的咽喉處,橫插入一支羽箭。正當她驚魂未定之時,一人策馬而至,一刀削下狼首,頓時血漬四濺,噴得她滿臉都是,兮兮驚呼一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