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翳在與沙華糾纏的時候，況煜去了寒露的辦公室，因為他不想也不敢相信這一天一夜裏所見到的事，而有些事他也想弄清楚。
    “咦，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寒露喝著咖啡。
    “他到底是誰？”況煜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誰？到底是誰？”寒露故作不解的反問。
    況煜皺緊眉頭，很痛苦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冷，翳，到底，是，誰？”
    “你嚇傻了吧，冷翳就是冷翳呀？”寒露有些吃驚了。
    “他真的不是馬小玲的轉世再生？”況煜看著寒露，眼神複雜。
    “我從來沒有說過冷翳是馬小玲的轉世再生亞！隻是你自己一開始就一廂情願的堅持而已，不過他們除了樣子相似，還有一點也很像——他們都一樣的愛錢，你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接自己的第一單買賣的嗎？”
    況煜沒有回答，但可以從他的眼裏讀到兩個字“廢話！”
    “十歲！”寒露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十歲？”況煜明顯的不相信。
    “是的，十歲，決不騙你，那一年，他師父外出做一單大買賣，留他一個人看家，讓他守住一些暫時不能輪迴的怨靈，三天，三天回來後就給他買他想要的psp，其中一個怨靈見馬霜霜不再，以為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十歲的冷翳在沒有任何的工具的情況下，單單憑借幾張符紙硬是跟那個怨靈僵持了三天三夜。”
    “他是怎麼做到的？”況煜追問。
    “那幾張符紙全是用他自己的血畫的，他的血與眾不同！他應該算是馬家最強的一代傳人了……”寒露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怎麼了？”
    “沒事。”
    況煜對於寒露的話還是沒敢全信，心裏是忐忑不安的，不過有一點他明白了他不能再一廂情願的把冷翳當作那個麵冷心熱的馬小玲了，他不是，真的不是。
    “什麼時候走？”寒露問。
    “大概是明天吧，古sir的奪命追魂call，call了我好幾次了，催我回去，他就沒問你新人什麼時候送去的問題？”
    “問了。”寒露原想說些挽留的話，但話到了嘴邊竟怎麼也開不了口，隻說了句，“路上小心些！”
    “嗯！”
    到了後半夜，冷翳就從噩夢中驚醒了，醒過來一看，沙華的精魂躺在他身邊，自己的手還僅僅的摟著沙華的腰，冷翳心裏有些暖，又有些堵，自己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沙華沒有趁著自己睡著的機會掐死自己，為曼珠報仇，也沒丟下他不管，還讓自己這個殺死他愛人的仇人靠在他肩上安睡，唉……進了驅魔這一行，冷翳就沒在乎過造孽，無論是收鬼，渡鬼，都是在造孽的，可是這一次冷翳已經很久都沒這樣的感覺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沙華是永遠的再也見不到曼珠的了，或許自己對他好些吧，冷翳拉醒沙華。
    “幹嗎？”沙華依舊沒給冷翳好臉色看。
    冷翳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條口子，把手湊到沙華的唇邊，讓沙華喝。
    沙華吸了幾口，精魂顏色漸漸的深了，從透明的開始向實體轉變，直到實體穩定了，沙華鬆開嘴，“嗯，你怎麼知道我要靠鮮血才能變回實體的？”
    “嗬，你當我這十五年在驅魔界是白混的嘛！”
    “嗯。”沙華站起來要走了。
    “你要去哪兒，不跟我一起嗎？”冷翳問。
    “雖然我沒有打算殺了你為曼珠報仇，不過我也沒有大度到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冷翳摸了一張定身符，貼在了沙華的背上，“對不起，我想你必須要跟著我，其實我也不想給自己找一個累贅，不過我答應過的事，就必須要做到。”冷翳扛起沙華就走。
    “你放開我，既然嫌我累贅，就放開我，我才不想跟著你。”沙華張嘴狠狠地在冷翳的肩上咬了一口。
    “嘶！”冷翳聳了聳肩，繼續走。
    第二天清早，天暗黑的，泛著濃濃的霧，山裏水氣凊（qìng——寒冷）人，冷翳站在車站等著送他們回市裏的車，沙華極不情願的站在冷翳的身後，雙手環著自己想讓自己暖和些，冷翳轉過身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沙華披上，沙華看了一眼冷翳，把外套扔在了地上。
    冷翳把外套撿起來，一把拉過沙華，“你要怎麼作踐自己，是你的事，不過你做好給我記住，無論你怎麼恨我都沒用了，曼珠都不會在回來了，他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天地間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啪”一個耳光搧在了冷翳的臉上，沙華將頭埋進了冷翳頸間輕輕的啜泣。
    “沒事了，哭吧，哭了就沒事了。”冷翳抱著沙華。
    “嘟，嘟”
    車來了，是‘靈懿德’的校車，開車的是複文雷，其他的人都在車上了，冷翳把沙華抱上車，選了一出靠窗的位子將沙華放下。
    “怎麼了？”況煜走了過來。
    “沒事。”冷翳，“你和他坐吧，我到那邊去坐。”
    “讓林飛跟他坐吧，我和你坐。”
    “不要了。”冷翳走到最後一排的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林飛你過來，照顧一下沙華。”況煜喊道。
    況煜自己走到冷翳的座位旁坐下了。
    在車上，大家仍很沉默，沒有人說話，冷翳望著車窗外，飛馳倒退的風景，發呆。
    一個影子在荒原的雜草間一閃而過，冷翳再想仔細看時，哪兒有什麼，隻是一叢亂草在淒涼的冷風中搖曳著，也不知道車走了多久，天色仍是陰陰的，似乎要下雨了……
    其他人在車的搖晃中，都有了些睡意，可冷翳總覺得不安，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在驅魔界混了十五年了，直覺已經很敏銳了。
    天暗了下來，雨也下了起來，在高速公路上似乎隻有他們這一輛車在飛馳著，車內燈光暗淡，窗外是暗黑一片，幾點靈火在窗外閃動，車開到一個急轉的地方，複文雷一個急刹車，沒刹住，車飛出了高速公路，翻下了懸崖。
    冷翳驚駭的睜開了眼，看見自己的頭正靠在況煜的肩上，還好隻是一場夢，可為什麼這麼的真實，冷翳背脊都是冷汗，而況煜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冷翳坐正了身體，問：“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很長時間了，他們都睡了。”
    “還有多久才能到？”
    “大概還要兩天吧。”況煜說，況煜頓了頓，問：“你做噩夢了？”
    “怎麼這麼問。”冷翳疑惑看著況煜。
    “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抓著我的手，越來越緊！”
    “沒有。”冷翳冷冷的問答，冷翳轉開臉不理會況煜，思索著剛剛的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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