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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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蔚藍色格子棉布床上,我緊閉著雙眼,然而思維卻異常清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弄不懂,也看不清楚,誰對誰錯,現在的我就像被初冬清晨的濃霧迷失了雙眼,心裏迷茫疲倦,言和小戀的畫麵浮現在我的眼前,為什麼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言?他又到哪裏去了?一切的一切,我無法拚湊在一起,到底缺了什麼線索?忽然一陣悅耳鈴聲響起。
“梔子,是爸爸,你現在在哪裏?為什麼不回來?”耳邊傳來爸爸和藹親切的聲音。
“爸爸,我現在在一個朋友家,不用擔心。。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所以先叫港天先回去了。”
“梔子,你媽媽和我很擔心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孩子,別太執著。”
“爸,我知道你和媽媽關心我,可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解決就會變成一根刺永遠的紮在心底,每當想起時便隱隱作痛,爸,就讓我拔出這根刺好嗎?”
“。。。。。。。你真的很像我,總是要把事情給弄清楚,好吧,爸爸希望你能夠開心。”沉默了半天的爸爸終於無奈答應道。
“謝謝爸爸,我當然像您啦,爸爸可是英勇無敵的警察呢,作為女兒的我自然天生擁有一種追查到底的稟性。”耳邊響起爸爸洪亮的笑聲,頓時心情大好。
“梔子,不管在哪裏都要小心,知道嗎?爸爸和你媽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遇到什麼困難的事情就給爸爸打電話好嗎?”
“我知道的,爸爸,你總是能讓我安心不已,替我向媽媽說我很想她。”
“好了,梔子,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睡吧,爸爸掛了。”
深夜涼風襲襲,月光皎潔,我卻一夜無眠。
清晨的明媚陽光照耀著這個讓我喜讓我悲的家院,早晨的院子有種清新晶瑩的感覺,一切都變得透明起來,整理好一切,我依然是拖著一箱的千頭萬緒行李走出了院子,旁邊絮絮叨叨的伯母讓我一時恍惚,仿佛是一個母親在送女兒出遠門般,總有念不完的擔憂,我的心裝得滿滿的,同時也感激的向伯母和伯父道了別。上官迪幫我提過箱子走在前麵,我幾次勸他快回去,但他執意要把我送上車,說好不容易來一次,就讓他盡地主之誼。
身體裏有個地方開始瓦解,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淪,昨天的回答已經解開了第一個疑惑,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的空曠,低頭一看,左心房的地方空空如也,如絲的空氣輕輕的遊離在裏麵,為什麼她要騙我,那個從來不說謊的小戀,那個單純如純淨水的小戀,那個常對我緩緩微笑的小戀,我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像是被人狠灌入大把的黃連,吐也吐不出,嗆在喉管中,眼眸覆上了一層透明的水霧,再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心痛,好想再牽起她微涼的手衝到食堂搶座位,好想好想再看看她俏皮的對著我眨眼,如果不是她早已離開,我一定會衝到她麵前問個清楚,我要抓著她蒼白的手,盯著她冷冽含溫的雙眸,向她要一個答案,可是我不行,我連一個這樣簡單的機會都沒有,我甚至沒有一點怪她的理由,我微微垂下了頭,我不希望我的絲毫脆弱落入別人的眼裏。
路邊的柳樹在風中翩然飛舞,翠綠的顏色讓人心中舒暢,看著前麵拖著箱子的上官迪矮小的身影,心中湧起暖暖的感激,如果說我以前隻看人的外表來判斷一個人,那麼我現在後悔之極,一個我曾經嘲笑過的矮小男人,卻在我伸手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熱情相助,我自慚形穢,也同時改變了我一貫的以貌取人的看法。
“上官迪,謝謝你!是真心的謝謝你。”我真誠地望進他的眼睛。
“別這麼說,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平凡的嘴角上揚在我眼裏卻是那麼的耀眼,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一輩子可能看不到的真摯和寬容。
“阿迪,呀,你怎麼在這裏,咱兩多久沒見了,嗬嗬。”一聲粗爽的男人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濃濃的驚喜。
眼前不遠處站著的是一個比上官迪略高的身材適中男人,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像纏在一起的毛線一般搭在大大的腦袋上,穿著被刻意燙平的淡藍色襯衣,很是滑稽,從遠處看倒像商店裏賣的男布娃娃,充滿著藝術氣息。
“雙刀?真的是你?好久不見啊,哈哈。”走在前麵的上官迪放下行李快步走向那個叫雙刀的人,兩人直接來個熊抱,看來是昔日的好兄弟,隻見兩人聊得甚歡,隨後上官迪轉頭向我這邊看了看,又對那個叫雙刀的說了些什麼就一起朝我這走來。
“梔子,這是雙刀,也是我們學校的,是我們班的。”
“你好,梔子,我可是聽過你的大名哦。”
“哦?我有這麼有名嗎?”滿心的疑惑和厭惡,不知怎麼我不喜歡這個叫雙刀的人,總感覺他身上有種不安分的因素。
“你不就是瞿如言的女朋友嗎?當年你可是讓全校女生羨慕不已,我想學校沒有不知道你的人吧。”
“原來我還是托瞿如言的服啊,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我臉上假裝隨意毫不在乎地問。
“你們已經分手了嗎?什麼時候?”八婆樣的男人尤其讓我嫌惡,我不悅地皺了皺眉。
“都五年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我挑了挑眉道。
“我也很久都沒見過他了,最近一次都有三年了,好像在‘暗流’看到。。。。”還沒等他說完,上官迪就暗地裏捅了他一下,可是還是被眼尖的我看到了。
“暗流?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是什麼地方?”餘光掃到上官迪鐵青著臉不斷的對雙刀使眼色,擠眉弄眼,一定有問題,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暗流’是一個酒吧的名字。。。。。。。。。唔。。。。。”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就被一雙黝黑的手捂住了。
“梔子,別聽雙刀亂說,他喝醉了。我們和你一樣很久都沒見過瞿如言了。”雙刀看了眼旁邊快冒火的家夥忽然意識到什麼,眼中滿是懊悔,也緘口不言了。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而且我隱約覺得這個酒吧與真相有著極大的關係,可是我不是已經打算放棄麼?但是內心深處卻依然倔強的不肯放手,仿佛前方有什麼正召喚著我,我不知不覺得向前。他們似乎隱藏著什麼,我的心開始不安分起來,看到臉色同樣差的兩人,心想是不可能從他們口中得出什麼了。
“上官迪,我還有事要處理,還不急著去火車站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你和雙刀很久也沒見了,好好聊聊吧,就不用送我了。”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注意安全。”
“我會的,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謝謝!”
“那祝你一路順風!”
揮別上官迪,我毅然踏上另外一條路,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坎坷之路,極有可能會刺得我遍體鱗傷,可是,這條路卻通向困惑我五年的謎底,我,別無選擇。
早晨的清風涼爽舒暢,仿佛我的每一個毛孔張開,呼吸著風帶來的輕撫,天是藍色的,我的心卻是灰暗的,凍結的情緒讓我煩躁不已,飄過的所有散亂碎片,我抓不住,想呼吸一分鍾,腦海中一張張模糊的麵孔糾結在一起,不知不覺,我又回到原點。
我凝望著眼前的灰白色建築物,心中百味交雜,突然從校門口裏閃出一輛黑色自行車,像風一樣朝我衝來,我不禁嚇了一跳,大腦還沒反映過來,就被撞倒在地,一個棕色的物體像墜落的蝴蝶一般從我的貼身包中飛了出去,剛想站起來去撿一陣疼痛感從腿上傳來,我忍不住輕吟了一聲,還沒等我站起來,一本棕色的日記本就被送到我的麵前。
“小姐,這是你的東西,實在對不起,剛才我太不小心了,因為趕時間沒看清前麵還有人,真的對不住,有沒有傷在哪裏?”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抬起頭一看站在麵前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帶著茶色眼睛的中年男人,看樣子是個老師,他正一臉歉意的看著我,我伸出手接過他手上的日記本淡淡說道:“沒事,隻是擦傷了點皮,謝謝你幫我撿起本子。”我吸了口氣勉強站了起來,不顧站在一旁尷尬的中年男人,我揮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就走。他哪裏知道身體上的傷怎麼能比得上心裏受的傷,一個人如果連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我不經意掃了眼手上沾滿灰土的日記本,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顫抖著雙手翻開了日記本,我的腦中響徹著一個聲音“不會這麼巧”,甚至不敢看翻開的日記本了,仿佛看一眼我就將萬劫不複,可是事實上我又不得不承認眼前所看到的卻是和心中不敢相信的不謀而合,小戀的日記本上2月8號的內容裏赫然出現了“暗流”,可是為什麼她和她的哥哥會約在一個酒吧門口見麵,還有我明明看到言和冉韻走進“暗流”沒錯,我想起來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地方,就是“暗流”,可是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呢,小戀有與這個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先去個地方。
餘光突然被旁邊血紅如豔陽的電話亭所吸住,錯過了數次的電話亭如今就在我的身旁,從一開始,它就像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刺眼的鮮紅色代替了素雅迷人的紫羅蘭色,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味道。
腳不知不覺地走近那抹血紅,這就是言一貫用的電話亭,經過了五年歲月的洗禮,裏麵仿佛依然還有他殘留的味道。言,我真的沒有想的太多,隻是懷念你走以後,你走以後,我決不讓眼淚往下流,想我還是不夠成熟,還是不能離開過去,難道是時過境遷的苦楚,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如果有一天我們有緣再見,你是否會想起我們呢喃過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