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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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的……我抬頭向前看,忽的一秒,世界竟成了黑白色,我凝視著,眼前的寂夜竟是一朵罌粟花,而,沉雪姬卻消失了,隻見地上一灘白雪,我以為我看錯了,剛一眨眼,世界又恢複了彩色,胸前的十字架還閃著餘光——到底,我們怎麼了?
“姓白的,你怎麼體質這麼弱啊!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冒險來參加宴會,你應該好好的給我呆在家裏!”蘇禹晨對著我怒吼,他那滿是怒火的眸竟透著隱隱約約的關心。
“我沒事。”我對他說,真的,我沒事。
“唉——真是個麻煩的家夥!你等下別亂跑了,免得走一步和大地接一次吻,跟著我走,聽見沒?”
“嗯……”我乖乖的點頭,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宴會依然進行著,寂夜和沉雪姬始終形影不離,看著他們如此纏綿,我既羨慕又怨恨,多麼希望自己就是沉雪姬,可惜……現實告訴我,我不是她。
“霽,你還好吧?”佑夕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
頓時,暖流浮上心頭,我輕輕“嗯”了一聲。
“那就好,我還想讓你幫我切蛋糕呢!”
“嗬嗬……”我微笑,好羨慕,從來都沒有過過生日宴會的我以為沒有誰記得我的生日,但,生日時總會有陌生人寄給我禮物,當然,我知道,這些,都是佑夕。
蛋糕端來了,是一個7層的,很華麗,上麵點綴著淡粉紅的果醬,很是誘人。我拿著刀卻不忍切下去,它實在美得出奇,也或許……我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快樂的生日會。
最後,蛋糕還是切開了,一個人一小塊,勉強是夠了,因為,來的人太多。
生日會上,一直縈繞著優美的鋼琴曲,直到人群漸漸散去……
回到家,我再次看見窗邊盛開的罌粟花,它美得醉生夢死,好似,從未凋零過一般,那是頹廢又華麗的視覺美,可是,不時地勾起縷縷悲傷,為什麼,愛情中,我們都處在如此卑微的地位,雖然有著別具一格的美,可是,卻無人發覺,多麼悲哀的我們。
“嘟嘟……”電話響了,原來是昕嫵:“喂——”
“嗯?”
“霽你今天怎麼了,身體那麼差就要在家裏休息啊,你還好吧?”
“嗯,謝謝關心。”
“你今天不對勁喔……”
“啊?”我頓了頓,“喔——我沒事。”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卻久久沒有掛機。
——“那,你自己要小心……”這是昕嫵最後的話。
想念。一切都那麼傳奇般的,我離奇地遇見寂夜、嫵以及佑夕,還包括蘇禹晨,他們,或許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哀傷。
沉默……沉默……我靜靜地聽著輕音樂,傾聽那心底的悲傷。
“叮咚——”門鈴忽的響了。會是誰?
我打開門,竟是寂夜。
他關心的問:“……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我淡然地回答了他。雖然,他的微笑讓我那樣迷戀。
“哦……這是你昨天落在宴會地東西……”他伸出手,手中就是那個血紅色的十字架……
可是……為什麼,十字架在他手中卻泛著藍色的光芒?——“謝謝。”我接過十字架,心中的疑惑卻更加深刻,太多的為什麼,我卻無法解答。疑雲漫天。
我凝視著他,那雙深紅的眸,像黑夜中盛放的罌粟花……我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我確定。可是……我依然執著的愛著他……為什麼,難道這條回憶的線,還會,藕斷絲連。愛一個人,好辛苦——
我拿著十字架注視了許久,寂夜早已經離開,我獨自留在屋中,空氣,好稀薄。十字架是冰涼的,一絲餘溫都沒有,太絕情。我拿著十字架,沉默……許久……好像,世界隻有我一個人,隻有……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
“也許……睡一覺就會好吧……”我碎碎念著。
就這樣,我睡去了,好沉,好累……多想,就這麼永遠的睡下去,可是,如今隻容忍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
轉眼,便是深夜,我從朦朧中睜開眼睛,漆黑的房裏,唯一閃爍的十字架。唯一的。光源。不,與其說是光源,不如說是傳染源,因為,它沾染的寂夜的氣息。我拿著十字架走到窗邊,看那一朵妖嬈的罌粟花,太美麗。
十字架不自覺的發出耀眼的血光,整個房間,頓時……亮了,那滿是恐懼的亮。
罌粟居然開的更燦爛了,罌粟像一個妖嬈的男子,好似曾有過痛徹心扉的回憶,眸子裏滿是邪惡恐懼的紅。但,這紅,和我深愛的那個男子,太像——那個,不屬於我的罌寂夜。
彈指間,罌粟開滿了整個花園,玫瑰卻凋零了,為何,卻不知道。我像那朵玫瑰,無論多努力地陪伴在罌粟的身邊,終究不會被發現,就算是被罌粟吞沒也無怨無悔,因為是愛著的,愛,就是無條件的付出,曾記得,佑夕說過一句話:“無條件付出是犯賤。”
是啊,可是,我卻肆無忌憚地犯著賤。不管身邊的人怎麼說,我卻那麼執著。愛上你像是毒藥,我卻找不到痊愈的解藥。
——然而,癡情,無藥可救。
心口一陣劇痛,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痙攣地彎下腰,胸口的十字架幻影,竟浮了出來,和十字架合為一體。頓時,十字架不再血紅,是邪惡的黑,純黑。
看著滿園的罌粟花,不禁失笑了。那時候,還一直和羽璿在外吸毒,雖然隻是淺淺的搖頭丸,追求的快感,可是,戒毒卻戒了很久,因為失戀,失去了寂夜,雖然,現在仍然得不到,那麼,遙不可及。
不知為何,隻覺得頭好暈,隱隱中,那首歌依然在回響……
遠方的封印召喚著漂泊的靈魂,
落寞的情愛遺失了銘心的記憶,
血一般的星光閃爍不定
雨一樣的淚水隨風飄零
秋天的葉被記憶的枷鎖封印
春天的花被幸福的牢獄禁忌
分不清四季,卻放飛了曾經
走在十字路口舉棋不定,認真的心早已放棄
身軀被侵蝕,心跳已停止,愛成死亡時
何必再苦苦追求罌粟花的苦果
也許最初充滿誘惑的甜蜜,到頭來隻是引魂似的哀鳴
鳳尾蝶正逢紛飛時,遠方的十字在召喚
黑色的血祭奠了靈魂,曖昧那麼痛,記憶那麼傷。
——有些東西碎了,那麼就永遠不可能愈合。
——也或許,看似愈合,它隻是一層虛偽的保護層。
是啊,看似愈合,它隻是一層虛偽的保護層。忽然就聽懂了這首歌曲,雖然知道的不夠深刻,可是確乎是知道了。回憶總是傷痛的,因為,它逝去了。離開總是無奈的,痛楚,遠方,總有什麼召喚著靈魂,其實,召喚自己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是在召喚自己,快點回家,回到親友身邊。可是……原諒我不讓自己再回來,因為我連自己都不愛。分不清四季,卻放飛了曾經,在我眼裏,其實什麼都一樣,一片陰霾。
這次,唱這首歌的歌姬,格外深沉,再也不是那個清脆的女聲。我想,歌姬的一切,悲哀與落寞,一切都美的醉生夢死,她一定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一定。
有時候,我覺得,我像一個歌姬,不斷地唱著憂傷,卻隻是為了唱給別人聽,我太假,而,有時我卻是快樂的,何必偽裝憂傷,隻為區區一個罌寂夜?我好恨,好恨,為了他,我遺失了自己。
滿園的罌粟花,我看了一晚,朦朧的一晚,而後眼睛疼得閉上了,然而,我依然用心靈在凝視,凝視那玫瑰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