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妳不覺得妳很像九官鳥嗎？」老是重複「真的嗎」。
    「真的嗎？」
    「施薇仙，聽我說的話妳就不能有自己的感覺和意見嗎？老是重複真的嗎，妳沒有其它語彙了？」和她說話真的很累，真不曉得老和她一起「看家」的小遊怎麼忍受得了她的遲鈍？！果然是怪人和怪人能相處。
    「有啊、有啊！」
    「那……知道阮子墨愛的是男人，妳的感覺是什麼？」
    「我好想看看那個男的。」施薇仙喜孜孜的說。
    她的反應……她有些意外。「為什麼？」
    「妳想想看，會教阮子墨放棄周潔這樣的美人而愛上的男人，那一定是帥呆了，妳不覺得很值得一看嗎？」
    值得一看？她當她是在看珍禽異獸嗎？霍馨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為什麼妳老是能漠視焦點而看到其它有的沒有的？我覺得妳一定有亂視、白內障，外加閃光。」也許還有弱視。「擺上一塊奶酪在桌上叫妳畫素描，妳可能不畫奶酪，反而畫了一隻停在上麵的蒼蠅。」
    「為什麼？」
    「我也想問妳啊！」
    「……」
    後頭兩個大嗓門的聲音很難不聽見，阮子墨隻是一笑置之，甚至聽到最後霍馨在損施薇仙的話，她還差一點笑出來。而Wind則是定力十足，手裏拿著粉撲表情專一，似乎什麼聲音他都聽不見。
    她愛的是男人嗎？她是個女人不愛男人才真的恐怖。
    妝化好後，她覺得Wind真是很厲害，完全捕抓到她想要的感覺，隻是這個伊院集比她想象中的精明。
    回過神來對於身邊男人的話，阮子墨小心應對，努力笑得自然。「宇文詩遠先生是在取笑我長得像男人嗎？」她的身子熱了起來，感覺到酒精在體內發酵。
    「不，是妳哥哥阮子墨長得太像女人。」
    「也許正因為這樣，他女友才舍棄了他，選擇了別人。」為了讓他相信阮子墨是個男人，她可有「人證」。「我哥的前女友是FG集團總裁的夫人喔。」周潔和趙映輝的婚事不少報章雜誌都有報導，要找來求證不難。
    FG集團？趙映輝？「是嗎？」看來，他要探得真正的內幕好像更容易了。
    不善喝酒的人在一杯低酒精濃度的調酒見底後，兩頰浮上兩抹紅霞，而托這杯酒的福，她多了份勇氣凝視他。「宇文詩遠先生給人一種冷傲又瀟灑的感覺，像你這樣的人，是否也有忘不了的事物，或是……人？」
    「沒有。」壓低眼瞼，他啜了口酒。
    忘不了的人嗎？即使忘不了又如何，對方顯然也不想你記住她，單向的感覺太索然，也沒必要。
    「也就是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在你心中占一席之地？」她的心情好悶，頭有些昏，情緒好像比平時不易控製。
    宇文詩遠沉默了一下，笑了，「妳的話像在刺探別人隱私。」
    「你是會勾起女人好奇心的男人。」他該知道自己的魅力。阮子墨歎息，她麵對的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自己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他？「不過，我無意刺探你的隱私，方才的話是我失言了。」
    他凝睇著她，表情若有所思。「女人二十歲的生日會想收到什麼禮物？」
    二十歲？她的心狂跳著。「你有朋友要過二十歲的生日嗎？」
    「妳方才不是說，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在我心中占一席之地嗎？」
    心揪得好緊，胸口有一種快窒息的沉悶感覺。她強迫自己笑，故作輕鬆。「原來……宇文詩遠先生也是個多情人。」
    一股想哭的感覺充塞在胸口，可在這種情形下落淚實在既狼狽又滑稽，天底下的美女到處都是，好女人也滿街跑，即使像宇文詩遠這樣條件一等一、眼界高過聖母峰，還是會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這很正常的。悄悄地壓低落寞的眼，她偷偷的深呼吸。「二十歲的女孩嗎？衣服、首飾、洋娃娃都是不錯的選擇，也許……她會喜歡花，玫瑰、百合、鬱金香……」
    宇文詩遠靜靜的看著她，「如果是妳呢？」他希望她抬起頭，看著他說出心願，他想知道她密長的眼睫下埋覆著什麼樣的心情。「二十歲的妳會要什麼禮物？」
    「我？」阮子墨訝異的抬起頭。
    「就是妳。」他想他知道她是誰了。二十歲的她美麗而熱情，大膽而狂野，那時他真的是心動過，不過，那時的一夜火花像是孩提時候玩的仙女棒，美麗而有趣。可惜那份美麗並沒有持續下去，撚熄它的人就是當初想盡辦法點燃它的女孩。
    而今再見麵已是闊別三年有餘，她依舊美麗，眼底卻盡是壓抑和小心翼翼。他心中的圓舞曲像是少了跳躍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