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 第5章 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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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醉生夢死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早就過了素練所說的“保守”十五日,但是無心沒有絲毫的不耐,看來他對這樣安逸的生活食髓知味了。倒是素練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那個小妖胎快點生出來,在求神祈願都不見效用之後(神曰:這隻小蛇很嘮叨,不理。),甚至動了要做一劑“催產”猛藥的小念頭。(素淚:隻有這小畜牲快點生出來,我才能擺脫打地鋪、跑腿、打雜、做飯的保姆生涯啊!)
隻是無心真的和球一刻不離,素練全無下手的機會。他在睡覺、吃喝、吸精氣和差使素練的“百忙”之中也會偶爾抽空把結界球摸出來,對光端詳一番。球大了許多,小肉球即現了人形又還有犬樣,還不時地會在裏麵伸伸胳膊、踢踢腿,也不知到底會生出什麼東西。無心想了片刻,費神,把自體就散著溫熱的球貼近腹部,蓋上大毛尾巴被子。與其說是無心在焐熱球,倒不如說是球被無心當了貼身暖爐。(某水:囧)
終於,某日,也許是素的嘮叨感動天地!呃……還是說時辰已到比較客觀啦,無心感到結界球開始劇烈的震動,發熱,看來結界要破開了!
“要生了。”無心輕描淡寫,伸了個懶腰,放開球,從窩了一段時日的香茅+石榻上懸起,立在了素練寶貝的大藥箱上。
倒是素練頓時緊張起來,圓瞪雙眼、驚地合不上嘴,呆若木雞的表象下腦瓜在飛速運轉:
太好了,就要解脫了!該歡呼麼?
等下,要生?我要接生麼?
要熱水?熱水!燙死蛇的
…………嗚~~不會
結界內外壓力失衡的迫力、無心定力凝神的氣場、素練亂七八糟的糾結腦波,在洞內形成了怪異的氣氛。
總之,在力霸懷揣寶石和燒雞跑近洞府的時候,他看到了這樣的光景:
金色的衝光強烈地放射出來,脹滿了素練的結界,形成了一個半圓的金色球罩,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球罩便強力爆開!巨大衝擊力將力霸也彈出了很遠……
素練煉丹爆炸了?從地上爬起的力霸甩甩了身,不管怎樣,先進去看看。
素練的結界已經蕩然無存,還原出奇花異草遍地的本來麵目,清雅的藥氣繚繞這一個巨大的石洞,力霸快速的閃身進去。
洞內被衝擊地七零八落,素練委在地上,扒著榻沿,看向香茅窩中的嬰兒,他也生得太壯觀了吧,唉~我的結界,我的擺設,也不知道藥苑有沒有傷亡的植株。
咦,怎麼不哭?素練仔細一看,不好,嬰兒小臉脹紅就要轉紫,是羊水吸入了。
“無心,快把羊水吸出來,他要憋死了!”
羊水?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水就好辦。素心指尖一掃,嬰兒倒吸入的羊水就抽離了出來。
素練把嬰兒倒提起來,抽了下屁股,“哇~!!”還蠻洪亮的哭聲,長舒了一口氣,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道聽途說來的東西關鍵時刻倒還派上了用場。
三個人圍著嬰兒,上下端詳:小東西止住了哭聲,小小的身體微紅光潔,勻勻得呼吸著,緊閉雙眼,兩隻小手握成拳縮在胸前,小腿也縮著,有時輕輕彈動下。看起來很健康,可是……頭頂上立著一對三角形的小犬耳,尾椎處還長著一條小尾巴,還都長了黃色的毛,因為濕的緣故毛都帖服著。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是詢問,而是不悅,無心撥弄著嬰兒的耳朵,折翻再彈回去,好歹是他耗費這麼多時日,千辛萬苦(?)孵出來的,就算不是曠世奇才,至少也要天賦異稟吧,怎麼生得這個半妖模樣。
“他不是有五百年道行的內丹麼,何況明顯是人種。”素練也很不解,隻有道行不深的小怪,因為化不全人形才會留著體征。(素和力霸現著蛇尾和虎形,不是化不全,是因為它們喜歡……任性的配角)
莫非是少了兩魄的緣故,無心暗惴。
“哈哈,這樣很好啊,將來也是個像我一樣強壯的男子漢!”力霸朗笑著舉起嬰兒,對著洞口落日,為了強調相似度,還露出了他的虎耳和鞭尾,額前的王字隱隱可見。別說,夕照下的輪廓還真有點相像。-_-!!
小東西的出生不是麻煩的結束,恰恰是麻煩的開始……
他們馬上見識到了厲害,剛才還酣睡著看起來完全無害的小東西,現在正號啕大哭,不論力霸把他托在掌上搖晃,還是無心很不甘願地把他又塞會懷裏都不肯停下。眼看哭得都要抽搭了,素練給小手把了把脈,然後作出了一個與脈象完全無關的診斷:“他餓了。”
“那就給他吃的。”小題大作,至於哭得這麼慘烈嗎?
“吃什麼?”
“奶啊。”真笨!白眼
“哪有?”沉默
三人都是公?男?的,是絕對沒有的。現在又是春季,山上的獸類多在春動,要想代乳,起碼也要兩個月生崽之後,那時這小東西早餓死了。
無心瞟了瞟素練。
“你…你又想幹嘛?”很是魅惑的斜眼一瞟,看在素練看來卻隻是令人膽寒的威脅。
“漿液。”無心攤出手。
“沒有…”素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雖然知道說謊是要做嗔業的,但是麵對土匪惡霸絕不能屈服。
“哼!”無心也不再要,徑直蕩向素練的丹房。
“真的沒有啊,無心!不要啊~~”素練想要拽住無心,隻是慢了一拍,隻揪住了無心現出來給球當被子還沒收回去的尾巴。
敢揪我尾巴?!無心回頭,臉上布滿寒氣,雖沒有怒意,但更讓人膽怯三分。
素練還撲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手中緊抓得銀狐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一旁,見慣了“大場麵”的力霸也不去勸,托著還在啼哭的小東西自覺地轉過身去,這種鏡頭少兒不宜,嬰兒也是一樣呀。
無心和素練目光相持不過五秒,素練在氣勢上就敗陣了(某水:氣勢?素有過?沒有!)。無心猛地一甩尾,竟伸長數米,一轉將素練全身縛住,動彈不得。
無心繼續大大方方地蕩進丹房,把瞅著順眼的瓶瓶罐罐都搜羅出來,也不細看,反正素練很注重條理,一麵是藥,一麵是毒,絕不混淆。
夠了!夠了!看著大掃蕩的無心,素練很想大呼出聲,無奈連嘴巴也被大毛尾巴縛了,隻露出眼睛和讓他出氣的鼻子。
滿載而歸的無心坐在榻上,挑了一個瓶子打開,先嚐一口,味道還不錯,就引出融成小水珠哺到小東西的嘴裏。
這個不喜歡?看著吃了一顆就不願再吃的小東西,無心又打開一瓶,先嚐再喂。
不過似乎素練的手藝不得小東西的歡心,每種最多三口就不再肯吃。
而一旁被縛著無法搗亂的素練卻可惜到心痛:哎呀,我的龍涎水!清露液!瓊靈漿……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不如誰一棍打昏我算了,眼不見為淨阿!
這次素練的請求似乎被神仙聽進耳了,不過沒有動用棍子,而是被無心的大尾巴不慎動了一下,捂住鼻子,憋昏了過去,而專心在喂著小東西的無心和力霸全然不知。
萬幸的是,雖然不愛吃,可是被喂了幾十種瓊漿玉液的小東西還是勉強填飽了肚子,睡了過去。無心也就自然收起了尾巴,還算及時,素練沒有被憋死,不然他堂堂一隻蛇妖被毛尾巴悶死,那簡直是千古笑談、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