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旅長接著說：“梁組長，我的那個親兵並不是失蹤，而是他的老母親過世了，我讓他回家奔喪。我以為是小事，所以沒有向彭司令彙報。”
    梁麒麟聞言一愣，心裏念頭電閃，劉參謀長為什麼打發五個目擊戰士回家？目的是什麼？但為什麼不是彭旅長彭棒子下令五個士兵回家而是由劉參謀長下令呢？彭棒子為什麼隱瞞親兵失蹤的消息？彭棒子和劉參謀長在這件事中共同扮演什麼角色呢？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呢？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掩飾凶手的身份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是為了掩飾凶手的身份，那麼他們兩人就失策了，自己早已知道凶手是日本方麵的特工。難得他們都是日帝的奸細？那麼在山城還有誰是日帝的間諜呢？
    梁麒麟覺得事情非常詭秘，並非像柳愛國所說的簡單任務，因為玉虎行動已經牽涉到軍方重量級人物和日本帝國主義者的特工了。
    老劉用肩膀碰碰梁麒麟，使梁麒麟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他淡然一笑，對著彭旅長和劉參謀長豎起大拇指說：“黨國有你們這麼體恤下屬的軍官，我們何愁不能把日本鬼子趕出我們美麗的國土，換我壯麗的山河？嗬嗬。”
    劉參謀長和彭旅長聞言臉上都露出莫測高深的笑意，跟著他們倆對視一眼，都附和著梁麒麟哈哈大笑。究竟他們為什麼笑，隻有他們心裏才明白。
    梁麒麟坐在車上回軍統辦事處，他依靠著座椅，頭舒服地枕著坐墊上，閉著眼，麵容冷峻，那股讓喪魂奪魄的蕭殺之氣頓時彌漫整個車廂，坐在梁麒麟身邊的老劉狠狠地打個冷顫，不敢打擾梁麒麟。
    梁麒麟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厚厚的黑色雲霧纏繞著，就像孤魂野鬼一樣狠狠地纏繞著他，使他不辨東西南北。他也感到一股無窮的壓力就像颶風卷起的萬丈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勢向他狠狠地猛撲過來，使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一股寒氣子彈一般擊中他的心髒，高速的子彈在心髒爆炸，他頓時覺得全身冰冷，仿佛冰雕一樣凝固，他仿佛聽見心髒結冰的聲音。
    梁麒麟的心裏猶如翻江倒海，各種思緒就像離弦的箭，在他的腦海中劃出一道道箭痕。國共兩黨的政見雖不同，但都是同胞兄弟，現在國難當頭，正是兄弟之間化解矛盾一致對外的好機會。他很不滿國民政府對中共的政策，但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少校，對此隻能無可奈何。因此，玉虎行動如果隻是涉及中共特工的問題，他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敷衍上峰，他絕不幹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現在涉及日本帝國主義者的特工，他身上流著的血，他肩負的責任都提醒他一定要嚴查此事，一定要瓦解日帝的陰謀。他對日本帝國主義懷有強烈的憎恨，否則他就不會如此痛恨做漢奸的父親梁為國。他現在孤身作戰，能相信誰呢？難道真的像柳愛國所說那樣，做做表麵文章，糊弄一下上級？不，絕不能。
    此情此景，使他情不自禁地在追憶的草原裏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