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夜探太平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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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此時走在通向太平間的小路上,會一邊走一邊為自己的腳步聲感到心驚膽顫,會覺得自己的腳步聲仿佛有回音似的。但梁麒麟就像行走在陽光萬道的坦途上,行走得非常的灑脫,隻是他不斷地停步傾聽動靜。
緊身夜行服使梁麒麟矯健的身軀一覽無遺,隨著他的走動,一塊塊怒突的肌肉就像狩獵一號運動般充滿著動感,顯示主人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此時的他,就像一支引弓待發的箭,隻要箭一離弦,必將快如閃電,攻敵不備;也像一匹作勢欲發的餓虎,一經發動,勢必若千年隱而不發的火山井噴般驚天動地,勢不可擋。
快到達太平間時,走廊轉角處突然傳來手推車“骨碌碌”的響聲。梁麒麟就像狩獵一號般一個優美的翻滾,滾到身旁一間小辦公室門口,輕輕扭動門把手,門沒有鎖。他繼續翻滾,已經悄無聲息地滾進了辦公室,卻把辦公室的門留下一條裂縫,方便傾聽外麵的動靜。
“哐啷!”外麵傳來打開房門的聲音,然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繼而傳來“嘭”的一聲,好像有什麼重物落地,跟著傳來一個人的嘀咕聲:“倒黴,半夜三更連續搬運兩次屍體,喝酒也不痛快,倒黴……”
嘀咕聲和沉重的腳步聲竟然向梁麒麟這間辦公室延伸。
室內漆黑一片,梁麒麟皺起鼻子用力嗅嗅,這間辦公室發出一股濃烈的酒氣,還有一股黴氣,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道,既不像消毒水味道,也不像酒精的味道,說準確一點,就像腐屍的味道。
他呆了一會兒,眼睛習慣了黑暗,借著走廊外微弱的燈光,打量這間辦公室。他不禁苦笑不已,狗屁辦公室,原來是一個人臥室。臥室非常簡陋,一鋪用兩張條凳支撐起來的木板床,床上淩亂地堆放著棉被等雜物,一張破舊的辦公桌,一把破椅子,如此而已。
“嘎吱”一聲,門開了。梁麒麟就像靈貓一樣滾動,滾進了床底下。床底的臭氣更濃,梁麒麟直歎倒黴。床底下有許多瓶瓶罐罐,梁麒麟雖沒碰翻任何一個破罐子,手卻抓在一堆軟綿綿、油膩膩的東西上麵。梁麒麟把手放在鼻子下聞聞,卻是一種顏料的味道。
梁麒麟聽腳步聲一重一輕,右腳踏地重,左腳踏地輕,並且左腳有拖著走的聲響,判斷來人是瘸子,是左腳有點瘸的殘疾人。來人進入臥室,拉亮隻有五瓦的小燈泡,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來人果然是個左腳殘疾的瘸子。
隨著瘸子的進入,卷入一股令人欲嘔的惡臭。梁麒麟瞧瞧這個瘸子,猶見厲鬼。雖然他的膽子很大,但驟然看見這個瘸子的樣子,心裏也不僅倒抽一小口涼氣。這個搬死屍的瘸子頭發蓬鬆,滿臉麻子,臉上肮髒不堪。觸目驚心的是瘸子做臉頰有一個雞蛋般大小腫瘤,泛著紅色的光芒,腫瘤裏麵的膿幾乎要激噴而出。腫瘤把左眼完全遮蓋了,右眼布滿血絲,瞪得就像牛眼一般大。嘴唇是兔唇,露出黃黑的牙齒,還有一串口水從左嘴角流下來。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讓人看了連昨晚吃的飯也要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