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雪落紛飛 第75章 孤鳥悲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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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落雪感到身子一空,她驚慌的轉過頭,看到了意揚眼中閃著小簇火焰,正大步抱著她向床榻走去。
“不,別碰我。”她大喊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死命拍打著意揚。
意揚眼中的火更烈了,他將落雪放到床鋪上,怒聲問道:“你那麼討厭我碰你嗎?昨天,你已經與我成了親。”
落雪直覺的向床裏靠著,同時手在床鋪上摸索著,希望能找到可以防身的東西。
意揚的眼中燃燒的烈火,逐漸褪成了寒冬的冷冽。他輕而易舉的拉住落雪的裙角,將她拉了過來。
“不。”落雪睜大了眼睛,絕望的聽到身上衣物破裂的聲音,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意揚隻是撕下了她的衣物,卻沒有做進一步侵犯她的舉動。隨即,意揚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將裏麵的液體緩緩抹在他昨夜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印記。
落雪緊張的閉上眼,他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引發了不小的顫栗,心中仿佛有幾隻蟲子在撓著。然而,那藥水所到之處,卻如在皮膚上割出的新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
由於那藥水的緣故,落雪忍不住“哼”了一聲,但她隨即倔強的閉上了嘴。就在此時,意揚落到她身上的手勁緩和了幾分,動作逐漸輕柔起來。落雪不安的瞥了意揚一眼,驚訝得捕捉到意揚眼中的一絲異樣的神色,仿佛是愧疚。意揚,竟會有愧疚?她可是看錯了?
意揚仍保持著他一貫的沉默風格,擦藥時一個字也懶得提起。終於,當那藥水抹完後,意揚收起了瓶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看夠了?”
“啊?”落雪長大了嘴巴,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著意揚,可那隻是自己一時失神,她對意揚,可是全無男女之情。於是,她立刻低下頭去,麵上燒紅了一大片。雖然她不斷地告誡自己,明明是身正不怕影歪,可臉頰還是莫名其妙地繼續燙著。
意揚見她羞澀的低下頭,眼裏閃過一分笑容。正待他收拾好東西想要離開之際,身後傳來了落雪故作堅定的聲音:“我要見韓大叔。”
“可以。”意揚爽快地拋出了這兩個字,如此爽快地態度讓落雪這次吃了一驚。原以為他會繼續因故推脫,不想這番竟進行的如此順利。
就這樣,落雪跟著意揚,亦步亦趨的走著。由於昨晚的那場“運動”,她感覺自己的力量仿佛被抽幹了般,盡管身上已經抹上了藥膏,但走起路來,還是有著說不出的酸痛。
走在她前麵的意揚不知怎的忽然停下腳步,而緊隨其後的落雪也急忙刹住腳步,疑惑的看著意揚。
“你這個女人,走路真是麻煩。”意揚嘴裏咕噥著,他忽的抱起落雪,抱著她繼續在岩洞裏穿行。若不是洞中閃閃的火把,落雪真會有種隔世的感覺,當她麵對這幽深的洞府時,她會覺得渾身寒顫,仿佛下一刻就會有凶靈從裏麵飄出將她嚇個半死。
當意揚走到地牢時,落雪已經在他的懷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小憩了一會兒。意揚也未打擾她,隻是將她輕輕放下,在她雙腳落地的一瞬間,那雙星子般的眸子睜開了來,略帶恐懼的看向他。
意揚麵色一冷,立刻撇開落雪自己大步走上前,用力推了推橫在麵前的鐵門。隨著“唔”的一聲,厚重的鐵門應聲開啟,伴著裏麵潮濕的發黴的味道,那股惡臭衝的落雪扶住牆壁,幾欲昏倒。難道,韓大叔他們就被關在這可怕的地方嗎?
答案是肯定的,當落雪看到韓大叔時,他的境遇著實讓她心寒了一把。地牢裏很潮濕,連通風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有陽光了。就在這麼陰暗的環境裏,他們竟吝嗇的連根火把都不點,如果被困在這裏的人是她,落雪保不準就會瘋掉。意揚皺了皺眉頭,從懷中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個火折子,慢慢的點上。落雪終於看清楚這裏,潮濕的地麵,低窪處聚集著髒水,而一個男子,被吊在半空中。那個消瘦的人,可是陪伴了她十幾年的韓大叔?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似的,那個人抬起頭來,盡管肮髒的頭發蓋住了他大半張臉,但落雪還是一眼認出,那個人正是照顧了她十幾年的韓大叔。
“大叔。”落雪不顧室內的肮髒,急忙跑上去抱住了韓大叔,兩行清淚滴在了韓大叔破敗的衣服上。韓鐵玄睜大了眼,顫抖著念道:“如心……”
聽了這話,落雪吃驚的抬起頭來,韓大叔,他怎麼會喊出娘親的名字。落雪忽然覺得,韓大叔的身體冷冰冰的,而他的麵色,卻現出不同尋常的潮紅,莫不是……她的手急忙覆蓋到他的額頭,果不其然,韓大叔,他發燒了。
意揚不知何時移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拉下了落雪敷在韓大叔額頭的手,冷冷說道:“看夠了,回去吧。”
落雪轉過頭,淚眼婆娑地望向意揚:“韓大叔,他生病了。你怎麼能這麼折磨他。”
意揚的嘴角挑起一味殘忍的笑:“因為,這是他們欠我的。他們欠下的債,一輩子都不夠還。”
就在此時,韓大叔抬起猩紅的眼,向著意揚大罵道:“畜生。你已經害了如心,為什麼還要糾纏她不放。”他挺起身,努力護住落雪道:“心兒別怕,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哥哥不會再讓那些畜生欺負你了。”
“哥哥,”落雪呢喃著,韓大叔竟是娘親的哥哥?他可是母親的胞兄杜如鉉?
“你猜對了。”意揚的臉上掛著殘餘的笑容,在落雪看來是異常的殘忍:“他便是你的舅舅,失蹤了近二十年的柳絮公子杜如鉉。想不到吧,當年名滿京城的四公子之一,竟然屈居於西平那麼多年。”
韓鐵玄的神誌此時已近恍惚,他的眼前閃動的都是十八年前雪地上的景象。他們一家正疾馳於回鄉的路上,不想卻中了別人的埋伏,護院家丁盡數被殲滅,而他一人難以敵眾,漸漸地體力不支。這時,那些殺紅了眼的殺手拉起了躲在一邊瑟瑟的女眷,對她們上下其手。他看到,那些人將妹妹壓在了雪地上,正撕扯她的衣服。他想過去救她,卻被人打落山崖,如果不是被玉兒所救,他早已成為一片屍骨。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顫,玉兒,那夜,玉兒為了救他,與意揚衝突起來。可不想卻中了旁人的道兒,他為了掩護玉兒,不幸落到了意揚的手裏。玉兒,玉兒她可否平安?
“玉兒,”聲聲渾濁的呼喚從韓大叔的口中飄出來。意揚聞聲,冷哼道:“想不到,柳絮公子竟然與西域的鬼醫有私情,嗬嗬。如果這件事被中土人士知道了,那該有多熱鬧呢。”
聽了這番話,韓鐵玄的眼睛中稍微有了些清明,他撕扯著喊道:“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心兒,是你害了我們全家。”他的身體由於掙紮而顫抖的厲害:“心兒是無辜的,她隻是想救我們的命,為什麼你們卻不肯放過她。”
落雪焦急的看著意揚,看到他的眼瞳逐漸深邃,心裏暗自為韓大叔捏了把汗。盡管她有很多問題想問韓大叔,但絕對不是現在,不是在意揚麵前。於是,她急忙擋住意揚看韓大叔的視線,說道:“這裏好冷,我們還是回去吧。”
意揚玩味兒似的看向落雪,他抬起她的下巴,問道:“你心疼了。”
落雪看著意揚,一時語塞。此時的她,真是如鯁在喉,依著現在的局勢,意揚這次來必是將他們往痛苦裏整,如果她為韓大叔求情,隻會適得其反。
落雪低下頭,小聲說道:“隻是頭有點難受。”這也難怪,這間牢房裏的強烈黴味,已經熏得她幾乎要暈倒了。
意揚冷冷地看著她,眸子中隱約有些失望。他拽住落雪的胳膊,將她一路拉出了牢房。借著意揚另一隻手上點著的火折子,她看清楚,在那扇關著韓大叔的鐵門旁邊,是一排木柵的牢房,牢房裏坐著躺著很多人,麵色肮髒不堪。飛鼠,可在這些人之中?鏡兒說,飛鼠被人鎖住了琵琶骨,但眼前的那些人,貌似沒有被鎖住琵琶骨的人啊。
當他們回到石室時,一股濃濃的倦意立刻纏繞上了落雪。她打著哈欠上了石床,正要閉目休息,卻看到意揚脫了鞋襪,也上了石床上,與她躺在了一處。意揚的身邊仿佛是個天然冷庫,他一靠近,落雪就直覺的感到身邊涼了又涼。於是,她不安的向著裏麵擠了擠,小心的閉上了眼,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韓大叔,還被關在潮濕的牢房裏,他病得那麼厲害,不知能不能熬過去呢。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兒後,落雪睜開眼,卻對上了意揚的一雙眸子。那眸子裏湧動的是無限的寒意,她頓覺汗毛倒豎,一句話脫口而出:“你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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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的期末考試,伴著監考,搞得秋海棠十分疲倦,再次耽誤了更新,向大家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