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林妖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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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公,不打到你,我馬字倒轉來寫。馬明鬆對樹說,對石頭說。
怒火有時是好的,血性也很好,但人一旦過剛過烈,就會忘了陰,忘了柔,就會忘了以柔克剛的致勝法寶。羅茜想。
當他馬明鬆寧靜下來的時候,已經遲了,野豬公挾帶著一股旋風,從一石崖後猛衝出來,尖利的獠牙,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的大腿。
羅茜的心也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隱隱的痛。
馬明鬆就像被千鈞之力所撞,篷的一聲被撞出數丈開外,雙手一麻,弓箭也脫了手,落在一旁。如果,如果野豬公這個時候想要他的命,絕對可以辦到。但野豬公細細的、露出精光的眼睛,似嘲似諷地瞧了瞧他,然後頭一昂,大搖大擺地走了,還留下一串快意的叫聲。
恥辱,奇恥大辱。
對野豬公,馬明鬆既恨,卻又由衷地心生敬意。羅茜就是喜歡明鬆這種爽朗的性格。該恨則恨,該敬便敬,毫不含糊。
他想若不是野豬公的大度,他早就命喪黃泉,魂飛九天了。
回到寨裏,看到馬明鬆滿褲是血,一條野豬毛都沒打到,寨人都幸災樂禍地衝他似笑非笑。
狗貨,笑啥?老子就是玩砸了,又咋啦?笑吧,笑吧,笑死去吧。
寨人立馬一副死臉,慢慢,慢慢才升上一臉謅諛……
躺在床上,他才感到大腿火辣辣的痛。還好,野豬公並沒傷著他的大動脈。要不,流血都會流死。
朦朦朧朧中,一隻女子的手推開了他的房門。不是娘親。女子比他娘親年輕得多。但似曾相識。窈窈窕窕的,身子像被精雕細刻過一樣,該凸的地方凸,該收的地方收。身子的曲線便十分美妙,搖一搖,都像會搖出水來。女子掩上房門,走近床前。你是媚麼?你問。女子似乎是點了頭,又似乎沒點。媚是誰?是那個被他從深潭救起的山南姑娘?媚姑娘說,她是因為家人反對她嫁給自己的心上人而跳潭的。在別人看來是小事,不值得用命去搏。在媚姑娘心裏,卻是天大的事,怎麼也難以化解。除了死。
在潭中抱出媚姑娘,明鬆感到媚姑娘的身子軟綿綿的,有一股清香的氣息。說明那仍是枝上的花朵,未曾墜落,未曾跟死神握手。明鬆將她肚裏的水壓出來,她便悠悠醒轉了。
讓我死,讓我去死。媚姑娘邊說,邊欲坐起身。但手像青藤,身像青藤,軟軟綿綿的,根本使不出勁。隻是乳房急促地起伏。
你抬起箭,一箭打落一隻斑鳩。
想不想看斑鳩的死相?明鬆木無表情地說。
媚姑娘驚訝地看著你……
媚姑娘不再是姑娘了。撲鼻的是女人的氣息。秋天果實的氣息。脫掉衣衫褲子。雙乳、大腿、臀部,白光晃晃。躺在你身邊,張開嘴唇吻住明鬆,不讓他說話。等待他的雙手有所行動。他不知所措。
媚卟嗤笑了,說想不到你還是個處男。拉起明鬆的雙手,按在她的乳房上。說早就想報答你了。
拉明鬆的手往她的腿間伸去……
明鬆打了個冷戰,醒了。
明鬆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夢到女人。他隻知道,媚是在他追那頭昏頭豬,追到山南地界的時候遇到的。有此一遇,他才從心裏原諒了老蔫的荒報軍情。忘了好久了,怎麼還會記起?是自己想到要人家報答了,人家就來了?
明鬆狠狠地砸了自己一拳。
這一拳,仿佛是砸給野豬公看的。他不服啊。他不相信被野豬公的獠牙一拱,就拱掉了自己的豪氣,自己的鬥誌。
你是木樹。馬明鬆心裏想。你不是青藤。或者藤蔓,靠纏繞木樹生長的藤蔓。女人柔軟的腹部,隻能矗起你的木樹,而不是趴在上麵。
馬明鬆在媚的誘動下,身子就像被注入一股激情,血液不由沸騰,伸出雙臂,欲緊摟媚。
但他這一摟,卻摟空了。
睜大雙眼看,什麼都沒有。
可那感覺太真實了。
難道她是林妖不成?
他當日救起的,也不過是個林妖?如果是妖,也不用他救啊。在他的知識範疇裏麵,妖喜歡誰,就喜歡誰,絕不會為情而死什麼的。如果她不是妖,她怎麼又會找上門來,既給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又離去如風?
隻有妖,才能辦得到。
在山寨,誰被妖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又要請法師來驅妖,又要殺雞,在門前屋後酒些雞血,以僻妖邪。因為雞血可引來蜈蚣蟲。妖是最怕蜈蚣蟲的。
然而,媚給他馬明鬆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全無惡意。不但沒有惡意,反而令他的血液沸騰,一下子就充滿了豪情。想,等傷一好,就去找野豬公算賬。多好的妖啊。
這樣的妖,馬明鬆根本沒有想過要驅除,骨子裏頭,還渴望媚什麼時候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