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季家燈火輝煌的別墅內的餐廳內裏，“海煙，這個星期天你有空兒嗎？”海燕坐在女主人的座位上，一邊咬著筷子一邊對坐在她對麵、男主人位上用餐的海煙問道。
    被她這麼一問，海煙抬起頭，那張和海燕一樣的臉孔上麵露詫異之色，“有事嗎？”他做的生意是不分周末不周末的。
    “嗯……我想……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一下。”結結巴巴的說完，海燕便紅著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等著海煙的回答。
    看著海燕如上了胭脂般的臉，如果不是海煙知道他姐姐有從不上妝的習慣，怕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了。
    “姐，誰要來呀？”其實不用問海煙心裏也猜了個大概齊，但他就是想從海燕嘴裏說出而已。說白了，就是想逗逗他姐姐，難得有機會嘛！他們姐弟倆個平時很少在一起玩，因為她有學要上，而他又有生意在身的，不趁這個機會逗逗她，又更待何時？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孩子而已！
    “哎呀，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空兒吧！”臉色似乎比剛剛更紅潤了些，海燕微嘟著唇著急的問道。
    “嗯……那天有沒有事我還不太清楚，不過如果有事的話，我盡可能推掉行了吧？”本來在說完前半句時，海燕便出現了失望之色，可是卻又因為海煙的後半句而開心不已。
    “海煙，對不起，你那麼忙，我還……”海燕知道他弟弟平日非常的忙，但她卻並不知道海煙做的是軍火生意，她隻當他是因為公司的事，因為他們季家也有一家正正經經的經貿公司，雖然不太大。
    “沒什麼，我大概晚飯時間才能回來，你晚點兒帶人回來就是了，省得讓人家等我。”海煙打斷海燕的話，他不想聽。
    他們姐弟之間沒有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要說有的話，那也是他，因為海燕並不知道他賺得錢是賣槍支、彈藥得來的。在海燕眼裏，那些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是不幹淨的錢。
    “嗯，好！”望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笑臉，海燕也笑了，她衷心期盼星期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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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書房內。
    “季先生，史密斯先生的訂貨單。”一名身穿純黑西裝、模樣非常嚴肅的年輕男子在敲了敲門後，進入偌大的書房，將一張寫有龍飛鳳舞字跡的英文訂貨單交給海煙，隨後則站在海煙的辦公桌前等待指示。
    書房是禁地，沒有得到海煙本人的允許，季家的傭人都不能隨便輕易進入。而現在，海煙正坐在大辦公桌後的黑皮椅上。
    伸手接過長長的訂貨單，海煙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要貨？”訂單上寫的貨種很多，而且又雜，有些貨有現成的，但有些貨嘛……還要再等等。最近海關查得緊，他們的那批貨還在海上沒運過來呢。現在就看對方急不急了，若他不急，再等等會有更好的貨，若等不及嘛……他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是揀現成的拿了。
    “史密斯先生說，這批貨他很急，最好在這個星期交貨。”年輕男子很盡責的回複著。
    “這個星期？”挑了挑眉，海煙的紅唇泛起一個笑意，“那老狐狸急什麼，他知不知道這些貨要花掉他多少錢？”這麼急，事情來的有些怪異？
    “史密斯先生說，他付現金。”他們季家一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規矩，絕不能賒帳，即使是老主顧也不行，與季家做交易的主顧都清楚。
    “哦？他哪來那多現金？不是搶了銀行吧？”史密斯有幾個錢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上個月那老小子花了三十五萬給他的情婦買了一幢豪宅，他戶頭上現在隻有一個六位數的存款。而他這次要的貨可都不便宜，不是搶了銀行，他上哪付這麼多的現錢給他？
    “季先生真愛開玩笑，”喬振，也就是那名年輕男子被海煙的這番話給逗樂了，冷冰的臉有一時顯得非常孩子氣，但僅僅一瞬間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嚴肅，“據屬下調查，這次他要的這批貨是給別人的，他隻是做個中間線人，錢並不由他出，而且對方已經付出不少於七位數的現金讓他付帳，我想，這次他應該付得起帳。”正是知道這些，他才將訂單拿給海煙看的。
    “線人？他給誰做線人？為什麼不讓那個人直接找我們？”找個線人還要被線人從中收取暴利，尤其是像史密斯那個極度缺錢又讓錢眼兒占著的人，對方難道不明白這個理兒？不，那人應該不是不明白，而是別有用心吧？
    “不清楚，因為那人的身份我們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就是他現在為什麼來見海煙的原因了，一般來說，這種訂貨的小事根本用不著海煙親自看，然就是因為對方身份不明，他們不敢輕易發貨才來找海煙拿主意的。
    “你說那人付史密斯七位數的現金？”海煙一邊問一邊在腦中飛速的想著最近瑞士銀行裏誰的帳戶裏少了那麼多錢的人，可是思來想去的也沒什麼頭緒，索性還是先考慮生意上的問題吧。
    “是，消息是這樣說的沒錯。”應該不會有誤，他們的消息從不會出錯。
    “嗯……我想想。”微搓著尖尖的下巴，海煙輕咬下唇想著在這件事上的得失。
    給貨，他們現在不清楚買家的身份，很容易有危險，可是，在軍火圈裏交易有哪一次不冒風險的？這次交易要是成功了，至少他們能有不少於六位數的錢進帳，他又怎能輕易放棄？
    如果不給貨，他們在軍火圈內的信譽會下跌，到時以後客源就少了，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在沒有宣布退出前，他不會讓季家的生意慘淡退步的。
    那麼現在隻有……
    看著訂單，“……MP5A3、HKUMP、SIG552、M3Super90Combat這幾樣有現貨，讓阿七他們去點貨吧，”權衡利弊後，海煙還是決定為史密斯發貨，姑且不論別的，就衝那七位數的現金也值得試一把，頂多他們小心行事罷了。
    “是。”
    “至於剩下的AWP、XM1014、HKG-3先等等吧，看看周五海關那邊能不能有消息，如果不能的話，先從崔顥那兒提些貨過來，以後再給他們補上就是了。”前段日子這些槍支已經基本賣空，因為戰爭多的緣故，他們的生意也特別好，所以有些走俏的槍支要現貨還沒有，隻能提前預訂。
    崔顥是比他大四歲同是從事軍火生意的男人，他們倆個可謂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由於一年前的一場生意，他們成了朋友，有時對方找不到貨源時也會出手相幫，一改軍火圈內的不正當競爭。
    “是，季先生。”
    “你聯絡一下海關那邊兒的人，看看貨什麼時候能到，如果不行就按我剛說的那樣做，如果來得及的話，及時點貨就是了。”說完，海煙把訂貨單放到桌子上。
    “是，季先生，我會注意的。那我先出去了。”喬振說完，對海煙鞠了一躬後，拿起桌上的訂貨單便出去了。
    待喬振走以後，海煙確定無人再打擾後，才摘下了遮住他麵容的銀色麵具，露出麵具下那張攝人魂魄的漂亮臉孔。
    決定雖然下了，但心裏不好的預定卻漸漸升騰。起身走到窗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望著遙遠的夜空，海煙幽幽的道，“希望……不會出事才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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