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閃了一下，似乎也被這壓抑的氣氛所影響，喘不過氣來。
    完全忽略了屋內的另一個生物，殤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女人……”看著關緊的門，又看了看沙發上神遊的某人，釗廉月磨了磨牙。她又要搞什麼鬼？
    “不要用那種語氣叫我，不這樣，他怎麼會出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釗廉月坐到沙發的另一頭，卻別扭地不看她，問道。
    殤十指交叉，手肘抵在膝上，又陷入了沉思。
    許久的沉寂讓釗廉月不安地扭過了頭，卻被她的眼神嚇到。沒有靈魂的黑色眼睛，絕望從中湧出，淹沒了整個房間，也淹沒了他的心。
    “小鬼，我後悔了。”淡淡地聲音，卻如冬日的陽光般無力。
    釗廉月看著她，殺氣不受控製蔓延到每個角落：“現在，不覺地太遲了嗎？”
    殤忽然笑了笑，眼中是清晰可見的輕蔑：“現在的你，想殺我，還差點。”
    “你想試試嗎？你該不會蠢到以為剛才的是我真正的實力吧？”冷笑著將短刀從身後抽出，眼中泛出嗜血的紅色。
    “來啊，趁現在殺了我，可要給迂少不少麻煩呢。”隨意的笑著，一附事不關己的樣子。
    釗廉月的手頓了一下，不甘的將刀插了回去。
    “不動手嗎？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趁麻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退，把我宰掉。”她站了起來，話鋒突然一轉：“不然以後，我一定會殺了你。”
    徹骨的寒意，迫使釗廉月向後退了一步，手再度握上刀柄，可刀卻始終沒有出鞘。
    小鬼，我真的後悔了。或許當初，我們就不該相遇，我也不該救你，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讓人聞之變色的羅煞。
    釗廉月閉上眼，再度掙開時，已是一片純澈的紅，平靜的有些異常：“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地。”
    小鬼……“你會怨我嗎？把你交給迂。”
    半晌，釗廉月才淒冽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小鬼，你變了，我們都變了。”
    釗廉月沒有說話，走到她身旁，坐下，緩緩躺在了她腿上。
    一切仿佛又會到了以前。
    她總是喜歡他這樣躺著，說這樣會讓她很安心。
    那是他忘記了她是調教師，而他隻是個寵物，隻知道是這個人給了他新的人生。
    他怎會怨她？若不是她將他從那人身下救出，他現在恐怕還是一個寵物，被人壓身下，玩弄到死。
    可他還是會怨，怨她將他拋棄。當他以為終於找到歸宿，終於有人會真正的對他好時，她卻離開了，連一封書信都沒留下，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走了。當他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他竟有些迷惘，她真的出現過嗎？可又為什麼，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一切都沒有變，沒有因她的離開而變，沒有人注意到，那蜷縮在房角的他，沒有會像她一樣，那麼溫柔的去安慰他。
    直到後來，他見到了釗廉迂。那樣靜靜地站在窗前，和她好象。他告訴他，要他留下，接受暗衛的訓練，還說是她要求的，是她走時的最後一個願望。
    她沒有忘記自己！一瞬間，他覺得世界又有了陽光。
    可殘酷地訓練，卻將他一點點推向地獄，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到下，曾經相伴的好友，卻是今天兵戎相見的對手。為什麼這裏不是救縛？為什麼要讓他留在這裏？他好恨啊。為什麼……
    可當他終於通過試練，迂卻告訴他，他曾想殺他，是她救了他，可最後也隻能這樣去保全他。
    他哭了，第一次在人前哭，她還是那個溫柔的她。可自己好惡心，竟然會恨她，她又救了他一次。他的天塌了，可他記得，她說過，一定要活下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就可以去做很多事……
    他去了夜宴，那個他們初次相見的地方，可這次，他不是寵物，而是至高無上的王者。
    他一直在等，終於等到了……
    “殤大人……”
    撫著他銀白色的發，一如既往。可回不去了。他們都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倔強的，卻隻能在她羽翼下生活的月。現在的他，已經被冠上了釗廉的姓氏，是釗廉家最小，卻最可怕的長老。而她，也不是那個殤了，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現在的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他的那一份，她擔不了。
    “月，你知道清是誰嗎？”當初緋姬查到的長老名單裏，隻有他沒聽過。
    釗廉月的身體僵了一下，眼中掠過一抹黯淡：“我也不清楚，他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不過，他是迂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小鬼，你好象搞錯了吧。”無奈地笑了笑，挑起他的一縷發，弄成好看的環形。“小鬼，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是什麼嗎？”
    “恩？”釗廉月扭過頭。被殤玩弄的頭發被扯到，一陣刺痛使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最可怕的，不是刀，也不是槍，而是偷心術。這也是夜宴真正的作用。”
    什麼？釗廉月驚愕的瞪大眼睛，夜宴不是那些有錢人發泄的場所嘛，怎麼會……
    殤放開他的發，媚惑地笑了笑：“夜宴是迂最大的一張王牌，這裏有很多他從各地找來的高手，隻是你還沒有完全發現罷了。竟然將這麼重要的夜宴交給你，你說，他最信任的人是誰呢？恩？小鬼，你變笨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