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眼前的紙條，蒲飄絮很難得的感到不知所措。
    “小絮，怎麼了？”上官芷走了過來，拿起了桌上的紙條：“咦？這是什麼？‘放學後速到泊沿咖啡店。北堂雲。’小絮，這是……是北堂雲的……”
    “恩。”蒲飄絮無力地抬起頭。看著她，問道：“我該怎麼辦？”
    上官芷坐到她對麵，雙手撐著下顎，眉頭皺的緊緊的。忽然，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下：“不如，我們擲硬幣決定吧。”
    沒等蒲飄絮說話，上官芷就掏出一枚硬幣，拋了起來。等它落下時，伸手接住，按在了另一隻手上。信誓旦旦地說：“正麵的話就去，反麵的話就不去。”
    蒲飄絮用手撐住了微痛的額頭。這丫頭想的辦法，還真是和本人一樣白癡。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銀幣，蒲飄絮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正……麵，難道連老天爺都支持她去見那個變態嗎？
    “小絮，放心，你一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上官芷安慰道。
    可是大小姐，為什麼我總感覺你的語氣是幸災樂禍的。
    --------------------------------------------------------------------------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發呆。”看著對麵一直盯著自己的北堂雲，蒲飄絮不耐煩地說。
    許久，北堂雲轉過頭，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目光飄到她無法到達的遠方：“絮絮，你覺得，你哥這個人，怎麼樣？”
    蒲飄絮愣了一下，低下頭，猶豫的說道：“很……好啊。”
    絮絮……北堂雲收回那道謠不可及的目光，看著她，歎了口氣：“總之，你小心一點吧。我不想你受傷。”
    蒲飄絮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絮絮，不要再踏足這個世界了。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你也早就脫離了。”北堂雲留下一堆莫名其妙地話，離開了。
    北堂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知為何，蒲飄絮竟覺得，他的背影，孤寂的可怕，沒有一絲生命的波動。就像，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她的心，忽然“咯噔”跳了一下，手緊緊握住。不安從心底漸漸蔓延至全身。這種感覺，很久都沒有了。北堂雲……
    “小絮！”上官芷突然從店裏的角落竄了出來，坐在了原本是北堂雲坐的位置上：“剛才北堂雲和你說什麼了？”
    “芷。”蒲飄絮的眼底劃過幾縷迷茫，聲音淡的似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要變天了。”
    “什麼？”上官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怎麼會？才平靜了幾年而已啊！”
    “平靜？你真的以為是平靜嗎？”蒲飄絮的笑裏多了幾份嘲諷和無奈，淡淡地說道：”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而且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上官芷的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如果我是你，就會回去。”蒲飄絮端起咖啡杯，說道。
    上官芷扭過頭，那明星般的笑，被陰霾一掃而光，語氣中帶著枯澀：“可是……”
    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氣氛變的詭異起來。突然上官芷轉過頭，看著蒲飄絮的眼睛，臉上雖帶著堅定，可眼圈的微紅卻透漏了她的脆弱。
    “小絮，那你呢？你會回去嗎？如果你回去，我也會去的。”
    “芷……”蒲飄絮低下頭，靜靜地喝著咖啡。半晌，才說了四個字：“我姓蒲啊。”
    上官芷捂住嘴，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哏咽著說：“小絮……為什麼……你好不容易……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
    喧鬧的城市，沒有人注意到她臉上劃過的水痕，也從來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尊貴生活背後透出的悲哀，永世都無法擺脫的悲哀……
    看著桌上濺起的水珠，蒲飄絮捏了捏拳，猶豫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她嗎？可是，芷，你真的可以承受嗎？那麼渴望自由的你。
    “對了，小絮，奭楊他問過你的事了。”上官芷接過蒲飄絮遞過紙巾，突然說道。
    她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陽光的笑，隻是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東西，淡的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東西。
    “我去查了。”蒲飄絮看著她，隱隱覺得有些心疼：“奭楊他的秘密，還真不少。你要聽嗎？”
    “我說過，我是小絮的朋友啊。”
    芷……蒲飄絮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好傻。”
    上官芷笑著摸了摸頭，沒有說話。
    回憶起烙給的資料，蒲飄絮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抬起頭，屋頂被碧綠的藤蔓纏繞著，卻還是遮不住那縫隙中的黑暗。
    “奭楊的父親，是黑幫的老大。幾個月前，全家被殺了。幸免於難的隻有他和他姐姐，奭柳。而且，殺了他家人的，似乎是……”蒲飄絮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是鷹堂。可是奭柳卻是鷹堂派在我哥身邊的。”
    “你的意思是……”上官芷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們被騙了，而且被騙的很慘。”
    “那你快點告訴他啊。”上官芷的眼中滿是疑惑。小絮明明已經猜到了，為什麼還……
    蒲飄絮緩緩睜開眼睛，嘴角無奈地挑起。“我會遇到他，應該隻是偶然。他也似乎並不想為鷹堂效力，可是……他還是做了。這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他……有把柄在鷹堂手上。”上官芷眯起眼睛，接道。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把柄啊。”端起以微涼的咖啡，蒲飄絮一飲而盡。
    上官芷欲言又止，臉上多了些擔心。小絮，你知道什麼了嗎？那個把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