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小城故事 第二章 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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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一年輕讀書人林生,喜遊山水,常獨自行走於山水之間,觀溪水緩緩,聞蟲鳴鳥唱,其悠然自樂之感非常人所能理解。
一日,這林生像往常一般行走於山間小道,寄情於山水之間,神色間頗為陶醉。以至有時興致所來之時,便仿效古人吟一首詩詞,那滋味愜意得無法言語。而此時正值初夏,山間小道上鳥語花香,清風拂麵,更有山間溪水清澈見底,在陽光之下隱隱生輝,使得這林生悠悠然忘乎所以,天色漸晚時也不知曉。
起初這林生到也不以為意,心想此處遊玩甚多,總不至迷路。卻不料天色漸晚之時,林生按原來返回,卻尋不得那出路。林生無奈之下,便臥於山間一小溪之旁,打算在此過得一夜,明日一早再尋出路。正想到此處之際,忽見前麵不遠處竟有微弱燈火,偶一尋思,朝那燈火方向而去。
行得一會兒,待走到燈火之處時,眼前忽的開豁起來,眼前所見竟如陶淵明描述的那般:屋舍儼然,雞犬相聞,男女往來於此處,皆是穿著樸素,卻是一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一座小村莊。林生頓時麵路喜色,又見得一村人慈祥和藹,便走上前去告之迷路之事,並問曰可否在此借宿一夜。這村人見得林生,微一驚訝,便爽快笑道:“我乃此處村長,想不到今日竟有客人來此,實感榮幸!”說罷,招呼村人設酒擺宴。而村中之人聞得有外人來此,也是熱情之及,拿出自家酒食,款待林生。
林生看在眼裏,當真是好不高興,心想此處村人熱情好客,比起當今世人的虛情假意來當真難得。林生當下也不推辭,便與村人閑聊起來,且讚道:“此處當真是世外桃源一般!”村長聞得此言,笑道:“聞得先生喜遊山水,倒是叫我等好生仰慕。要知當今世人大多浮躁,喜錢財名利者甚多,哪還心思寄情於山水之樂?”說罷,竟長歎一聲,獨自飲下杯中之物。而林生見此情形,也是長歎不語。
不一會兒,夜幕降臨,這村長便點起燭火與林生對飲。而這林生此時卻見村中各家門前門窗虛掩,不由得好奇問道:“這村中各戶人家怎的不關好門窗,也不怕遭盜麼?”村長笑道:“此處不比山外,想那山外之地雖說是繁華熱鬧,燈火輝煌,而通訊也便利,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變得甚遠。如那高樓大廈中,家家戶戶平日有事無事都是緊閉門窗,且鄰裏遇見之時也當作是“視而不見”,更談不上“往來”二字!而此處村人親如一家,,平日裏虛掩門窗倒也無甚大礙!”林生聽得這一席話,不由得暗暗點頭,多有同感,且又問道:“若平日裏有糾紛該做何處理?”村長聞得此言,竟是哈哈一笑道:“此處村人大多淳樸,與世無爭,就算偶有糾紛,都是聽取眾人意見,當眾調解。更無所謂的‘公’,‘檢’,‘法’諸多費時費力的程序,且這諸多程序中萬一有徇私者,就如那山外之世中,豈不是禍害?而就連老夫這村長之職,都是由眾人選舉,且由眾人監督,更不像那山外之世請客吃飯送禮之風盛行。若在此處有此等事情發生,那可是違背祖訓,要被驅除出村的大罪!”
林生聞言後,不由得歎道:“若是世人多像此處這般,怕也離那所謂的理想主義社會不遠矣!”
那村長微微一笑,向林生勸酒一杯,且說道:“山外之世中若做到這般,確也不易,在世人看來此處便如那烏托邦,遙不可及!隻因世人大多私心甚重,貪贓枉法者也甚多。但,那貪贓枉法,欺行霸市者未必能如先生一般睡個好覺,享這自然之樂,況且正所謂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上天想必也在盯著那些宵小之輩!”
林生飲下一杯酒後,心下卻暗想到:若當真有那天譴,這塵世由人管理卻有何用?心下雖是這般想,卻不忍說出口,便道:“來,今夜對酒當歌,隻談山水之樂,不再談其他!”
是夜,月光皎潔,漫天繁星,兩人對酒當歌,談論山水之樂,當真是好不自在。
待次日林生醒來時,村裏已開始熱鬧起來,往來耕作者臉上皆有種悠然自樂之感,且村裏更是空氣清新,鳥語花香,讓人好不心曠神怡。見此情景,林生不由得兀自歎道:“若在此處了卻餘生,倒也足矣!”正待林生思及此處時,卻見村長不知何時來到身旁,且歎道:“先生並非此處之人,怕在此久呆有不妥之處!而此時先生也該起程上路了!”說罷,這村長看著窗外,神色間隱有不舍之色。
林生聞得此言雖不明所以,但他本性灑脫,也不多想,簡單洗漱一番,便由著村長帶路出村而去!待行到村外,村長指明道路後,隻聽他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望先生珍重!”說罷,長歎一聲,揮手向林生告別。
林生依照那村長指示,不一會兒便得了出路,待回到家中,家人說起才知此時竟已過了三日之久,使得林生大感驚異!而後來,林生憑著記憶再次尋那村子,數次之後,卻終不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