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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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天氣沒了前陣子的炎熱逼人,安靜了一個暑假,私立聖女學園迎來了新學期,學園的小道熱鬧起來。現在正是放學時間,學生們提著書包,一路談笑風生,三三兩兩走出學園大門。
聖女學園是這一帶有名的私立女子國中學園,入讀的大多數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一個暑假不見,她們正興奮地炫耀著假期裏的收獲。
“這是我爸去法國時買給我的禮物哦。”
“哇!好漂亮哦!”
泉今天沒有參加足球社的練習,早早地離開學校,來到聖女學園門口,待在一棵大櫻花樹下等芹香。
學生都走了大半,才見芹香孤零零地拎著書包,惘然若失地走出校門。
同班的兩個同學從後麵走上來。其中一個跟她道別:“芹香,拜拜……”芹香似乎有點受寵若驚地應了聲:“啊……”,正想走過去,那同學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另一個同學趕緊朝她捅了捅手肘:“喂!我們不是剛剛才決定,以後不要再跟她說話的嗎?走了,走了。”見對方還有點猶豫,她又說,“你說嘛,裝什麼大小姐的樣子,是不是很差勁?原來她一直都在騙我們。”大聲地說完這幾句話,麵帶嫌惡的表情拉著另一個同學走開。
芹香默默地聽著,沒有哭,也沒有反駁,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傷人的話了。
泉聽得難受,從樹下走出來,叫住芹香。
“拓人哥!”芹香見到哥哥,立刻換上笑臉,叭噠叭噠地小跑迎上去,“你怎麼會在這?不用練習足球嗎?”
“今天休息。”
“哇!好高興哦!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對啊。”泉答道。聽見身後又有人在小聲議論,泉輕輕拍了拍芹香的肩:“我們走。”
“明天要打第三場了吧?在哪裏比?”
“在我們學校球場。”
“呃!那我可不可以去幫你加油?”
“……不可以。”泉猶豫了一下說。
“呃?為什麼?”芹香驚訝地抬頭望著泉,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就是不可以去……”兩人說著說著已經到了弟弟優吾的校門前。
“優吾?”
“啊……拓人哥……”優吾回過頭,臉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連書包的帶子都被扯爛了。聽見哥哥問他臉怎麼回事,他哇地一聲撲到哥哥懷裏:“拓人哥——!”
聽到弟弟帶著哭腔的喊聲,泉的心揪住了。
年僅12歲的小弟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哽咽著問:“同學他們……他們都說我是殺人犯的小孩!這不是真的!那是騙人的對不對?爸爸媽媽他們是病死的對不對?他們是騙人的對不對?拓人哥!”
芹香在一旁用雙手捂著臉說:“對啊……對……”強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無法抑製地流下來。
泉緊緊抱住弟弟,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昔日的情形再一次浮現在眼前,像一把無情的刀刃刺在他的身上——
“殺人犯!他是殺人犯的小孩!不可以跟這種小孩一起玩!聽說那小子的媽媽把他爸爸給殺了!靠近他就會被他殺掉喔!”
“看那副反抗的眼神,是不是遺傳啊?”
“才不是!我媽才不是殺人犯!”5歲的泉揮動稚嫩的拳頭,狠狠地打在那些所謂的夥伴身上,周圍的聲音被心中的痛苦淹沒,他拚命哭喊著,“收回你的話!給我收回去!”
遍體鱗傷的他回到泉學園,年幼的妹妹會吮著指頭,傻傻地問:“拓人哥哥,爸爸跟媽媽呢?”
原本跟他們親近的人,全都像翻臉般變得好冷漠。年幼的泉再也無法相信任何人。他不要讓遺留下來的,幼小的妹妹和弟弟有那樣的經曆!他要好好保護他們!
左腰的傷,好久不曾疼過的傷,此時劇烈地抽痛著。“可惡……!可惡……!”泉跪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緊抱著弟弟。難道,他連保護他們兩個都做不到嗎……?
絕對饒不了他!南條晃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