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間的氣氛熱烈，居頌寒呆了好一會兒，有些悶。抬頭一看人還在興奮點上，這回不僅是跳，拿著話筒還唱上了，深深歎口氣，傳話的服務生也不知哪去了，也沒見人上去真遞個話。脫了外套，鬆了領口，也把包和衣服放到櫃子裏，轉身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路過大門，那缺德的商務男也來了這家店，兩個服務生笑著連忙湊上去了，看來還是個熟客。居頌寒也沒在意，直徑去洗手間呆了會，拍了個涼水洗了個手，考慮著待會不然自己上去喊他下來或讓黃立崖去，再這麼浪費下去，今晚什麼都別幹了。
    剛回到卡座，見三個男人拿著杯子邊喝邊說話，還有笑聲。居頌寒站定在一旁，也引起三人的注意，其中一人大方得很，直道：”哥們，來一杯！”順手拿了杯酒水朝他的方向一遞。另外一人也打量了他一個上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意思很明顯。
    ”……”
    中間那個，熟悉的陌生人，剛見過，要笑不笑的表情，嘴裏嚼了個橄欖，一口吐出個核，也說，”來了就坐吧！”
    居頌寒忽感尷尬無比。
    ”我還有事！”轉個身去辦正事了。
    臨近夜場，人越來越多，居頌寒被擠在人群中，努力的朝舞台艱難行近，有人踩了他的腳，有人摸了他的胸，還有人扭屁股懟了他的腰，總之一言難盡好不容易來到舞台邊緣，DJ推進了一個辣耳朵的魔舞曲。台上又蹦上去好些人。
    居頌寒簡直眼前一黑，要栽下去，趕緊扶住台麵緩緩神，給自己打了口氣，兩手一撐，沒上去了，再撐，差一點，第三次，舞台上麵一帥哥看到，直接給拉了上去。
    還沒等他說聲，”謝謝。”
    人家湊近看了看他，自發地圍著他搖擺起來，貼過去拉開來，換個方向再貼過去再拉開來的”舞蹈”，居頌寒嚇了一跳，忙不迭跳著逃開。
    這回真急了，扒開人群，喊起人名來。
    ”賽桀施——，賽桀施——……”
    繼續做了那個在迷宮裏被彈來彈去，擋前擋後最不和諧的鋼珠。
    舞台上很多人都發現了他，覺得有趣，有人上來調戲他，”上這兒來找你家男人了？哎喲！這麼多人，可怎麼找？來了就樂會兒唄！來！哥哥教你。”
    說著就往他身邊貼，又說幾句撩撥的話，把居頌寒惡心得不行，爆發了小宇宙最強音。
    ”滾——！”震得周圍人退開了一圈。
    齜著牙，眼睛瞪得圓，感覺頭發都豎起來了。
    轉身氣呼呼地繼續找人。一邊的哥們拍拍胸口，自語道，”搞半天是個真炮仗啊，真凶！惹不起惹不起……”
    這晚的遭遇居頌寒簡直終身難忘。
    帶著滿身的剌戾，終於找到了正主，居頌寒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話不多說，逮著人，揪住胳膊往出帶，直直摸到舞台邊緣就想往下跳，結果賽某人被拉著緊，一小姑娘剛伸出腳，不幸給他一絆，人從舞台飛出去先著地，跟著拽他的居頌寒緊接著摔在他身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有自保意識的人群迅速退開，周圍空出一個圈，驚動了控製室，音樂也停了，燈光直射他倆。
    大家看清楚狀況，才慢慢圍過去。
    賽桀施靈魂被摔得粉碎，居頌寒一隻腿屈膝在他胸骨上，一條腿落在地麵上，因為有個結實的墊板，基本無重力地伏在地麵。整個人往前趴著，胸膛罩在正主腦袋上，居頌寒手掌慢慢撐離地麵仰起暈乎的頭，後半截身子接手上半身力道。手掌流著血，下身不受控製起又起不來。
    某人被壓得氣短，臉側著，不斷用胸口的氣息抵著這股子千斤壓，微弱地開口，“你斷我三根肋骨，是跟我有仇麼？”
    這下兩人真摔得慘，旁邊有人想幫忙拉起人，有經驗的趕忙製止，要麼全身經脈麻痹得自己緩，要麼低位或高位截癱，不能動，讓醫生來。總之不能動。
    兩人就以這種奇怪的造型在一群人的觀摩下沉澱發酵。
    出盡洋相，丟盡臉麵的居頌寒如同手榴彈爆炸，簡直心膽俱裂。
    緊緊閉著眼渾身發顫，把那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的境界表達得徹底。
    這會兒，小姑娘和黃立崖回到座位以後，黃立崖同那缺德商務男又打了照麵。
    兩人同時開口，“你怎麼在這兒？”一起驚訝。
    外人聽著跟老熟人似的。再看兩人，鼻不對鼻，眼不對眼，都跟對方欠錢似的。
    既然都是一波兒，也樂意做和事佬，看這鬧別扭的真勁兒，跟小情人嗆脾氣。
    一男的，跟賽霍非拿杯一碰，朝故意背對著他坐著的黃立崖抬下巴指了指，湊過去問，“怎麼，新認識的？”
    賽霍非喝了一口，微微偏頭瞧了黃立崖背影一眼，哼了一聲，沒及時否認。
    “這你就不對了！人嘛，就得哄著才好玩，來來來，多大點事，喝杯酒，凡事了。”
    又另外拿一杯夢幻西遊遞給黃立崖，說“兄弟，他就這脾氣，人是個仗義的，要是小事，哥今天在這兒替他給你賠不是，幹了這杯！”說著自己手裏拿的變成空杯。
    挺爽朗的一漢子，黃立崖不答應，總像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似的，正猶豫，又來一男的，也過來說兩句。
    黃立崖都忘記自己還得開車，立馬舉著杯子也幹了。
    小姑涼在一旁起哄叫好。
    幾人氣氛就這樣帶起來，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給兩說和，搞得沒見過世麵的黃立崖沒了脾氣，還拿著杯子轉過去跟賽霍非主動幹了一杯。
    “看你朋友這麼好，就原諒你了。”
    賽霍非正想說，我犯不著你原諒。
    突然看見這小子打了個酒嗝，盯著他眼珠不會轉了，張著嘴，說，“你會分身啊！”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西服，臉上，虛空處，左左右右戳來戳去。突然嗬嗬一笑，嘭倒在自己身上，手裏的杯子被撲倒，濺自己一身酒水。
    “哎？！你…”
    把旁邊幾人樂得哈哈笑。
    同一時間，音樂停了，白射燈聚焦，聽到人驚呼的聲音。
    幾人也正奇怪著，紛紛站起來朝事發地張望。
    一服務生趕忙過來彙報，“三少，老板，二少摔了！”
    老板和另一男的，還有小姑涼一起跑去看情況，服務生也邊跑著邊說具體情況。
    賽霍非把人往沙發上一擱，也過去了。
    有人當時就打了電話叫救護車，醫院離這邊挺近的，沒一會兒就嗚央著，抬著擔架進來了。
    醫生跟進來，問了兩人情況，送醫助理在醫生的指導下，抬了人送去醫院。
    酒吧又接著恢複了之前熱鬧，隻是卡座上隻剩黃立崖一人。
    吳葛鵬第二天來看他倆，笑侃，“你倆可真本事，談個事也能談進醫院。”
    從昨晚到今天，居頌寒就沒開過口，一直低氣壓。
    賽桀施壓根沒事，睡飽了一晚，伸個懶腰道，“我哪知道會這樣。”
    又瞅著居頌寒說，“你沒事吧！不會一下給摔傻了吧！你可不能壞！”
    居頌寒突然就開口，嘶啞的聲音道，“要是真摔傻了呢？”
    賽桀施和吳葛鵬對視一眼，吳葛鵬朝賽使個眼色，那意思，潛台詞，是，你就順了他的意吧，不然得崩！
    賽桀施抹抹嘴，嗯啊了半天。
    “這個吧，其實呢？不怕你笑話，我們家缺孩子。”
    吳葛鵬噗一下沒忍住笑，拍他一腦袋做掩飾給居頌寒看，佯怒道，“好好說！”
    “行行，我交代，爭取寬大處理，怎麼還得仰仗您才能完成我的宏偉目標啊！我爸比較傳統，我媽比較新潮。搞對象我媽不管，我爸管。兩點要求，一溫柔體貼知書達理有文化，二能生孩子的才能進門。”
    看著對方皺眉滿腹懷疑的樣子，又說，“乍聽這不算什麼特別要求，問題是會生孩子的男人比女人少，我又恰好喜歡個男的。”
    居頌寒看著吳葛鵬，對方馬上說，“不是我。就前男友，年輕的時候充其量就一陪玩陪練的，這個另有其人。”
    賽桀施附和，“不是他，他才不值得我牽腸掛肚的。咱言歸正傳。你看這不是矛盾麼？如果我老爹知道我搞的這個項目一準給我攪黃嘍！還會給我撕層皮。他不像你這麼有大愛責任心，才不會管給社會做不做貢獻，給家庭解決矛盾的事兒。他恐同，逼迫他兒子們必須娶異性。”迅速狀若哀愁，被欺↓淩受辱貌。
    “為這事被我爸趕出家門，受排擠數十載，掙紮無效，抗議失敗，我隻能秘密的先斬後奏才能通關。你懂嗎？”
    居頌寒冷哼一聲說，“也就是說隻要實驗期間，我對你不滿就可以向你爸告發你？我們可以用這點相互製約。”
    賽桀施很滿意他的總結，邊點著頭邊說，“對對，就是這樣。”
    居頌寒很生氣，他糊弄鬼呢？沒一句實話。壓著氣性道，“你說什麼是什麼？誰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憑什麼信你？”
    “喂，你這樣就不好了吧。我連家醜都外揚了，秘密計劃都告訴你了。我們也算老相識了。你怎麼怎麼？”
    吳葛鵬覺得賽桀施過了，人一本分守規矩的好青年被他氣得要翻臉，以後還怎麼合作。及時製止賽桀施說，“行了，你別說話。”
    又轉過去同居頌寒笑著說，“他說的大部分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試試。”
    “怎麼試？”居頌寒看著他狐疑的問道。
    “比如你可以往他家打電話找他爸……，隨你怎麼說。”對他眨眨眼。“怎麼樣？”
    賽桀施大喊，“不行！”
    居頌寒看著他說，“好，我試試。”
    小劇場
    居：喂，是賽老爺子嗎？
    賽霸主：你是誰？
    居：你兒子在我家賴著不走，說死說活非娶我回家，麻煩您領走！
    賽霸主：臭小子，反了天了。他敢——！？喔，對了，是我哪個兒子？
    居：賽老二。
    考量半天·偏心眼兒奴·賽霸主：怎麼，我家老二翩翩貴公子一個，腦力能力手段全能拿出手，你憑什麼看不上！！
    居：(˙-˙=？？？？)？？？謔？這不對！跟說好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