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九聯係上了嗎？”
    柳葉坐在私人飛機駕駛座上，扭頭問機艙裏正閉目養神的姒艾。
    他們這次出門沒有帶任何人。柳葉本來要帶個司機，被姒艾一口拒絕了。
    “開直升機這種小事怎麼會難倒我們的柳大少爺？”姒艾淡淡道，把柳葉接下來準備說的話堵了下去。
    柳葉幼時天資聰穎，許多複雜的法術都可無師自通，被狐族冠以神童的名號。狐王很喜歡這個幼子，有傳位給他的意思。
    後來白小妖叛變，狐岐山遭遇變故，柳葉就沒有再回去過。姒少康死後，姒艾萬念俱灰，柳葉帶她回狐岐山修養，見了自己的大哥，當時已經是狐王的柳千眉。兄弟兩人在襄雲宮呆了一晚，誰都沒說話。柳葉躺在溫泉池裏閉眼假寐。柳千眉坐在塌上喝酒。第二天早上柳千眉醉倒在塌上，柳葉走出襄雲宮，狐狸皮都要被泡脫了一層。
    此後兩人見麵仍舊形同陌路，但柳葉心知自己對柳千眉的敵意早已不如宮變時那樣強烈，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原諒了他。
    “這次去瓦努阿圖吉凶不定，人越少越好。”姒艾道。
    柳葉收回神思，研究了下直升機的構造和操作方法，就坐到了駕駛席上，好在一路平安出了祖國領空。私人飛機安穩的沿著既定路線緩緩行駛。
    “傳音束聯係不上。”姒艾搖頭，“不知道什麼原因。”
    “或許是在哪裏逍遙快活了，不想理你。”柳葉道，想到小九跳脫不羈的性子，感覺極有可能。
    “不靠她，我們自己去。”姒艾道。
    他們已經飛了一夜，柳葉徹夜未眠，精神有些不濟。姒艾開了罐咖啡遞給他。柳葉剛喝了一口，直升飛機機身就劇烈顛簸起來。
    遇到了空氣流？姒艾凝目望向窗外，風平浪靜。飛機又顫抖了幾下，右邊機翼好像被什麼擊中，發出砰的聲響。
    柳葉打開機艙窗戶，往下望去。他們正處於一片雨林上方，仔細看去，雨林高大的灌木叢中空地上零零落落有幾處色彩鮮豔的帳篷，帳篷中央燃起火堆，一群土著人手持長矛，正對準直升機往天空投擲。
    柳葉縮回腦袋。土著人的臂力極好，好幾隻鋒利的長矛撞擊到飛機的各個部位，造成不大不小的震顫。
    “降落。”姒艾道。
    柳葉點頭，控製著飛機緩緩落下。他們在離土著人村子五百米外降落，從機艙拿出帳篷和食物，搭建起來，生火造飯。
    柳葉拿出地圖，苦思冥想半刻，傷心的發現他們剛出中國領空就偏離了航線，而且現在所處的這片雨林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注。
    “艾艾，”他轉眸看向姒艾，淡紫色的眼睛眨了眨。
    姒艾揚了揚眉，道：“迷路了？”
    柳葉點頭，走到姒艾身旁，從包裹中翻出壓縮蔬菜，撕開倒入已經沸騰的熱水，“這地方地圖上都沒有標注，很有可能未曾開化，住著些食人部落什麼的……”
    他口中的食人部落現在正站在村口，男女老少都睜著驚懼的大眼，朝他們的帳篷張望。
    柳葉瞥了那村子一眼，挪到姒艾身邊，曖昧道：“晚上你我睡一個帳篷，萬一他們垂涎你細皮嫩肉，想要害你，我在旁邊還能及時做出反應保護你。”
    姒艾將鹹香腸切碎，放入蔬菜湯裏，用勺子攪拌了幾下，開口道：“好。”
    淡紫色的眸中蕩漾起喜色，柳葉跑回機艙，拖出兩條睡袋，喜滋滋的放進帳篷裏。
    其實相較於那些土著，還是他更垂涎於姒艾吧……隻是既然姒艾已經答應，那晚上說不準會發生什麼狀況，他情急之下抱住她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
    鹹香蔬菜湯已經被盛到兩個翡翠碗裏，柳葉切下一大片麵包，抹了黃油，遞到姒艾手裏。兩人吃著鬆軟可口的麵包，喝著湯，看起來十分愜意。
    圍在村口的土著盯著他們，紛紛狂吞唾沫，不知是在看他們手裏的蔬菜湯，還是端著蔬菜湯白皙的手。
    天色漸漸黑下來，村口的土著沒有退去的意思。柳葉和姒艾也懶得理會他們，柳葉捧著Ipad鑽進帳篷。
    姒艾觀察了下周圍地形，沿著河流往上遊走去。這是片原始的叢林，處處危機四伏，毒蛇盤繞在樹枝上吐著信子，巨大的鐵甲蠍在腳邊爬動，有毒的植物散發著香甜的氣息，引誘旅人走進它們精心布置的陷阱……
    河流的水很清澈，不時順流而下的動物屍體告訴人們這水裏富含蟲卵，如果誤飲會有致命的危險。
    姒艾沿著湍急的河流走了一會，對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便往回走去。村口探視的土著已經不在，柳葉在帳篷裏，眼睛亮晶晶的望住她。
    姒艾挑了挑眉，打開他旁邊的睡袋，躺了進去。
    剛開始相安無事，深夜裏隻能聽到兩人彼此的呼吸聲。直到淩晨三點，村落那邊傳來吵雜的聲音，隱約有鑼鼓聲響。
    柳葉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身邊的姒艾側躺著，應該是已經睡著了。柳葉將帳篷打開條縫，對麵的村莊燃起了火把，廣場中央火光明亮，女人圍著火堆在跳舞。柳葉看了會兒，走出帳篷，朝火光處走去。
    村落的帳篷裏都隱隱透出光亮，外麵隻有女人。柳葉仿佛聽到磨刀霍霍的聲音從帳篷裏傳出來，頭皮有些發麻。廣場中央的火堆上燉著一口大鍋，柴火噼裏啪啦燒的正旺，鍋裏湯水沸騰，幾根骨頭杵在外麵，柳葉目測應該是腿骨的部分。
    女人們看到他，突然一窩蜂朝他跑了過來。柳葉雖然不至於害怕，但一堆赤裸的波濤洶湧的女人突然朝自己湧來，視覺上還是非常震撼的。赤裸的女人們挽起他的手臂，帶著他跳部落的原始舞蹈。柳葉看向那些緊閉的帳篷，不知這些土著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挽住他左右臂的女人看他的眼光灼熱，兩人對視一眼，突然拉著他往旁邊木薯地裏走去。剩下的女人仍舊載歌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