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自己跟古麗麗誰能蟬聯下一季度的四小花旦？”
    一係列充滿惡意的問題狂轟亂炸般朝她砸來，白玉臉色發白，突然站了起來。助理見狀忙跑過來拉住她的手臂，迎向記者們迫切的麵孔，“此次見麵會就到這裏，白小姐還有個重要的晚宴，再見各位。”說罷，拉著白玉從後門離開。
    記者們緊隨其後，手中相機不失時機的拍下白玉倉皇離去的場麵。
    等到那些耀眼的閃光燈完全消失在身後，白玉吐了口氣，無力的癱軟在加長林肯後座。
    助理遞給她一瓶水，道：“在這個圈子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會控製自己的表情。那些媒體就像是牛虻，你完美的臉隻要稍微有一絲的裂縫，他們就會叮上來，敲骨吸髓。”
    白玉沒有說話，怔怔望著車窗外閃爍而過的霓虹，半晌道：“我隻是不想聽他們提起百裏晟。”
    助理看她一眼，道：“你還是放不下。”
    白玉搖頭，“姚姐你不明白，在這個圈子，喜歡上一個人實在太難了。這裏什麼都有，金錢、名譽、權勢，唯獨沒有愛情。遇到阿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我不想讓那段感情被他們渲染的肮髒。”即便她自己也淪落的肮髒，那個內心深處的少年仍舊是一身雪白，純淨如天山之水，不容他人玷辱。
    姚姐歎息，“等著看吧，我都能想象得出明天娛樂報紙的頭版頭條：天影一姐白玉倉皇離場，竟是為情所傷？”
    白玉無奈，“不管了，他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吧。”
    “我會讓人去打點媒體，靠花邊新聞吸引眼球不是長久之道，想要在這個行業被人記住，不是靠緋聞，而是靠你塑造的角色和你自己的品行。”
    “知道了，姚姐。”白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晚宴結束，回到家已經是夜裏12點鍾。
    白玉習慣了這樣的夜生活，去臥室泡了個澡，敷上麵膜，將一碟鋼琴曲放進DVD。
    舒緩的樂曲在房間裏響起，白玉閉上眼睛，心情漸漸放鬆下來。
    一曲完了，白玉取下麵膜，對著鏡子拍了拍臉。突然，她望向鏡中，輕拍麵部的手止住，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繼而，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回蕩在豪華寬大的公寓中……
    走出凱賓斯基酒店，龍四站在夜風中等了會兒，不見經紀人開車來接他。
    龍四拿出手機，撥通經紀人電話，是“嘟嘟”的忙音。
    揚了揚眉，龍四百無聊賴的四處逛了會，決定冒險坐地鐵回家。
    帶上墨鏡口罩，跟著夜晚下班的人潮走進地鐵站，龍四放眼看去，京城的經濟繁華，即便是夜晚十二點鍾，仍舊有加班族從各個高聳入雲的大廈中走出，一臉疲憊呆若木雞的走進地鐵，順著千篇一律的線路回家。沒有人注意到他。龍四有些沾沾自喜，偶爾親民一次也挺不錯。
    順利坐上二號線，車廂裏雖然不算擁擠，但也沒有座位。龍四站在一個中年婦女旁邊，低下頭看手機。
    有悲切的音樂緩緩靠近這節車廂，龍四望過去，隻見一個沒有四肢的人匍匐在地上，靠滑板支撐身體，嘴裏叼著一個鐵罐，左右扭轉頭顱，像周圍的人們示意。他殘存的四肢斷口處血肉黑紅，背上綁著一個播放器，淒慘刺耳的音樂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人們紛紛避讓。地上的生物滑行到一個年輕女子身旁，那女子閉上浮腫的眼睛，假裝睡覺。靠門站著的中年男人看乞討者將要朝自己滑過來，忙往前走了幾步，麵向地鐵門。
    乞討的殘疾人頓了頓，又繼續朝前滑去。
    龍四皺眉，在那尖利的音樂滑到自己身邊時，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五十元票子，扔進鐵皮罐子裏。他身上很少帶錢，錢包都在經紀人手裏，這張五十元票子是為了防止不時之需，經紀人塞到他兜裏的。龍四不去看地上那滑行生物感激的眼神，移開目光，濃眉仍舊皺著。
    那些四肢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利刃生生切下來的。是生活所迫自殘，還是幼時就被拐去讓人做成了乞討的工具？還有周圍那些淡漠的，對於別人的不幸抽身事外淡漠如死屍般的臉孔……
    龍四心裏湧起不舒服的感覺，心情變得極差。
    站在他旁邊的中年婦女在他轉身給錢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剛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十秒之後，突然訝異的轉頭望向他。
    龍四心知被發現了，心裏鬱悶到極點。到站的聲音適時響起，龍四吐出一口氣，準備跑路。
    那婦女一張大餅臉，臉色發黃，死魚眼下兩團深色的陰影，顯然是長期作息不規律造成的結果。龍四目測她應該有二百五十斤，一對□□在針織衫下麵因為心情激動而不安的顫抖著。
    她肥胖的手指指向他，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另一隻手捂住嘴巴。
    龍四內心哀嚎。二號線陡然刹車，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一頭往前麵撞去。車廂內所有的人和物都傾斜成45度角。
    龍四的腦袋埋入一對48G中，柔軟肥膩的兩包肉團將他的俊臉擠得變形。中年婦女暗黃色的大餅臉泛起微紅，怔怔看著胸前俊逸的頭顱。龍四內心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想死的心都有。不待列車停穩，他從剛打開一條縫的門穿過，奪路而逃。
    那中年婦女仍舊停留在震驚中，EMO的小鮮肉龍四哎！他剛剛……將臉放到了自己胸前。女人心花怒放，回想剛才的旖旎，大臉上的紅暈更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胸，陶醉起來。
    深秋的夜風吹的龍四臉上一陣發緊，他停下奔跑，一把將口罩扯下，扔到路旁的垃圾桶裏。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龍四以為是失聯了半個多小時的經紀人，接通電話就準備大罵他一頓。
    罵了五分鍾，手機另一邊卻傳來一聲柔弱的呼喚，“龍四。”
    “白玉？”龍四訝然，她聲音帶著深深的恐懼，喊他名字的時候都在發抖。剛剛還在晚宴上看到她，這才不過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