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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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不淨世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聶懷桑的書房,對著聶壞桑拱手道:“宗主吩咐的事情,屬下不負囑托已一一辦好,含光君二人昨日已經發現了暮溪山玄武洞的凶屍,他們警惕性很高,屬下隻能藏在洞外,他們出來後,屬下發現洞裏的怨氣已經全部消除了,而且。。。”這名黑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含光君是抱著那位公子出來的。”
“今日金家的小公子於兩個時辰前摸到了祭刀堂附近,還將地堡炸了個洞,含光君帶著那位披著黑袍的公子在半個時辰前也到了嶺路嶺下麵了。”黑衣人又將金淩把聶家祖墳炸了個洞的消息帶給了聶懷桑,然而講述此事的語氣無半分波瀾,平靜的好似在討論今日天氣好不好一般。
而聶懷桑對這位黑衣人的出現和帶來的消息沒有半分驚訝,將攤在桌上的折扇收起,聞言輕笑了一聲:“有意思,看來傳言不虛,大梵山上疑似夷陵老祖的人露了臉,據說長得和魏兄少年時一模一樣,能讓含光君如此親近對待的,除了魏兄,倒真沒別人了。”
那黑衣人道:“如果那人真是夷陵老祖,那就是說,莫玄羽成功了?但那並不是莫玄羽的臉,屬下去莫家莊時,莫玄羽已經消失了,招魂也毫無線索。”
莫懷桑踱了幾步,用折扇敲敲手心:“罷了,找不到就不必再找,如真是獻舍失敗,莫玄羽也早已魂飛魄散了,既然如此,我便親自去看看,既然那人如此像魏兄,那同窗一場,自然是要去敘敘舊的。”
“隻是宗主,如今鬼手一事藍氏已經在查探,又牽扯出了凶屍一事,您說,如果藍氏真的查探清楚了,怕是會對您。。。。。。”黑衣人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憂慮,莫懷桑抿了抿唇,卻隻是無所謂的笑道:“此事是我算計了姑蘇藍氏,算計了含光君,若他們真幫我查明白了大哥的死因,那我。。。,自會親自前去賠禮謝罪!”
沉默片刻,聶懷桑轉進隔間,換了一身精致而不適合夜獵的廣袖華服,等到了行路嶺下,眉宇間的精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懦弱不堪的小家子氣。
雖說定下計策之時聶懷桑對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做了心理準備,可是到了自家祭刀堂附近,看到地堡被炸出來的大洞,聶懷桑眼前還是黑了黑,暗暗祈禱自家的“祖宗們”不要太過暴躁,他日後定當多找些“獵物”前來供奉。
聶懷桑自小聽多了自家刀靈和祭刀堂的傳說,又不欲過早暴露自己,莫懷桑想了想,尋了附近一處視線不錯又隱蔽的地方,悄悄的藏了起來。
果然,聶懷桑在自家祭刀堂的邊上守了沒多久,就見藍忘機和一個酷似魏無羨的人背著昏迷的金淩從地堡一側被炸開的大洞裏出來了,隨後,藍忘機略略環顧四周之後和魏無羨低聲交代了幾句,魏無羨便背著金淩慢慢的往下行路嶺的方向掠去。
正當聶懷桑在疑惑藍忘機和魏無羨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隻覺身側一陣寒意掠過,竟是一道劍芒飛起來將自己的袍子削去了一角,聶懷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藍忘機發現了,甚至來不及在心裏暗叫一聲不好,便開始了倉促的逃竄。
巨大的實力差距在擺在那裏,聶懷桑自然逃不了多遠便被藍忘機逮了個正著,除了心中暗暗叫苦以外,聶懷桑在藍忘機手下並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雖說被藍忘機逮到也是在聶懷桑的意料之中,可他並沒有想到竟會如此之快,以至於自己做的其他準備全部沒用上,而藍忘機甚至連說出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句口頭禪的機會都沒給他,便提著他的領子騰空而起,下了行路嶺。
藍忘機拎著聶懷桑回到清河城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街上的行人已經稀疏起來,藍忘機把聶懷桑提到客棧後,在房門下了一道禁製,又快步出門了,留聶懷桑一個人還處於呆愣中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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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背著金淩下山時已是黃昏,兩人都是一身泥土,狼狽不堪,背上的人還昏迷不醒,引得路人頻頻側目,魏無羨找到了白天金淩縱犬嚇他的那條街,找了一家客棧,兩人衣服都髒了,隻能給錢讓小二出去買兩套衣服回來先換著,再把金淩那套埋在土裏的金星雪浪袍換下來,又脫了他的靴子,忽然見金淩的腿上有一道深色。
魏無羨蹲下把他的褲管卷高,發現這不是陰影,而是一片瘀黑,密密麻麻遍布整個小腿,還在繼續蔓延長上大腿的趨勢。
這是惡詛痕!
這痕跡就像是邪祟在獵物上做了一個標識,一旦出現這個東西,就證明衝撞了什麼帶有邪氣怨氣的東西,它會留下一個記號,會根據記號來找你,也許很久以後,也許,今晚就會來,也許會帶走帶有痕跡的肢體,也許,直接要了你的命!
金淩現在幾乎整條腿都變成了黑色,淤黑還在往上蔓延,魏無羨還未見過如此濃鬱、擴散如此之快的惡詛痕,越看神色越是嚴肅。他放下金淩的褲管,解開金淩的中衣,見他胸膛和腹部都一片光潔,惡詛痕還未蔓延於此,這才鬆了口氣,這時,金淩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懵了好一陣才清醒,一骨碌爬起來,漲紅著臉對魏無羨咆哮道:“你!!幹什麼?”
魏無羨噗嗤一聲笑出來:“喲,你醒啦!你這小子想什麼呢!別亂叫喚。”
而金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合攏中衣就像牆角縮去,大聲道:“你幹嘛脫我衣服!我的劍呢?我的狗呢?”
魏無羨指了指旁邊桌上的劍,又指了指放在他身邊疊的整整齊齊的新衣服和淩亂不堪的金星雪浪校服,道:“你的衣服都髒了,我本來要給你換上新的幹淨衣服的,既然你醒了,那你就自己穿吧!你的狗含光君帶走了。”
魏無羨一提到狗,渾身打了個冷顫,果然狗這種生物還是離自己越遠越好。
金淩還是縮在牆角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大有魏無羨一靠近就和他拚命的之勢,魏無羨看著金淩這麼警惕哭笑不得:“你這麼害怕做甚?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我辛辛苦苦把你從牆裏挖出來,也不道謝還這種態度!看來就應該把你扔牆裏,與鬼共眠!”說完還惡狠狠的嚇了嚇金淩,額間的彼岸花也映出淡淡紅光。
好似被嚇到的金淩百忙之中衝到桌子旁抓起他的劍,又匆匆忙忙的穿上自己原來那身髒兮兮的金星雪浪的校服,舉了手擼一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捋得看起來稍微體麵了些,怒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就就就你敢脫我衣服,我我我我我就把你砍死一萬次了!!”
在祭刀堂問靈的時候,他雖然生魂離體,所有東西都記得不清楚,但卻模模糊糊知道,麵前這個人救了自己,還背著他一路下山來。被埋進牆壁後,他有一段時間還是清醒的,心中恐懼絕望到無以複加,卻沒想到打破那麵牆壁,打破這恐懼和絕望的,竟然是這個第一次見麵就教訓自己的人。他臉色時白時紅,腦裏又暈又窘,思緒還飄乎乎的落不到實處。這時,瞥眼見窗外天色已暗,稀星點點,登時一驚。恰好魏無羨彎腰去拾地上散落的新衣,金淩跳下床穿了靴子,抓起他的外袍,衝出房去。
魏無羨本以為他遭了這麼大的罪,應該打霜一段時辰,豈知年輕人就是活力十足,轉眼又能活蹦亂跳,一陣風般轉眼就跑不見了。想到他腿上那片非同小可的惡詛痕,忙喊:“你跑什麼!回來!
金淩喊道:“你別跟過來!”邊跑邊披上那件有泥又皺的家紋袍,他身形輕靈腿又長,三兩步跨下樓衝出客店。魏無羨追了好幾條街,竟被他甩得不見人影。
暮色|降臨,街上行人也漸漸稀稀落落,他一陣牙癢:“豈有此理。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慍怒的聲音從前方長街盡頭傳來:“說你幾句你就跑得沒影,你是大小姐嗎?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忘了上次大梵山的教訓了嗎?!”
是江宗主!江澄!
魏無羨趕緊閃身入了巷子藏了起來,隨即,金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就別念我了!”
“你以為我這是整天沒事幹追著你跑嗎?你娘在蓮花塢叮囑你的,我看你是一個字都不記得,與其這樣還不如我直接打斷你的腿來的方便!”江澄怒氣衝衝的向著金淩吼道:“你這叫沒事,活像在泥溝裏滾了一樣,穿著你家這校服丟不丟人,說,今天遇到了什麼把你弄成這幅鬼樣子!”
“都說了什麼都沒遇到,我就是摔了!再說我又沒讓你來!”金淩也不服氣的頂了回去,本來剛剛才死裏逃生出來,又被自家舅舅連說帶罵的指責了一通,還帶著點委屈巴巴的意味。
原來金淩不是一個人來的清河,也難怪,上次大梵山江澄就為他助陣,找了一堆的幫手要幫他拿下大梵山上的邪祟,這次,應該是甥舅兩人吵了一架,金淩才獨自跑去了行路嶺。
別的不提,就單單江澄說的金淩大小姐脾氣,真真是形容到位,他方才急匆匆的跑出去,肯定是他舅舅威脅過,天黑之前沒回去就又要打斷他的腿了。
江澄厲聲道:“我是管不了你了。下次再亂跑,先把你腿打斷,再滾回金麟台,讓你爹和你小叔叔來管!”
金淩不耐煩道:“我就是因為不想要人幫忙要人管才自己去的。”
江澄譏諷道:“所以你現在是真能耐了,你小叔送你的黑鬃靈犬呢?”
被藍湛趕跑到不知道哪個旮旯去了。魏無羨剛這麼想,巷子的另一端,便傳來了兩聲熟悉的犬吠。
魏無羨勃然色變,腿腳自發而動,毒箭追尾般衝了出來。那隻黑鬃靈犬從巷口另一端奔來,越過魏無羨,撲到金淩腿邊,十分親熱地用尾巴掃他。
這隻狗既然出現在了這裏,證明藍湛已經解決了”吃人堡”外的窺探者,回到了客棧了,但是現在,魏無羨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他這一衝,直接就衝到了江澄金淩以及他們的門生麵前。
魏無羨想趕緊禦劍逃走,扇子還沒拿出來,江澄就先動手了:“仙子,困住他,別然他跑了。”對這那隻狗叫了一聲,這隻名叫仙子的狗馬上跑到了魏無羨麵前伸著舌頭擋著他。
魏無羨來沒來得及想這隻狗為什麼叫”仙子”這個名字,就這獸類低喘的呼吸已經刺激地魏無羨雙腿發軟,別說禦劍了,拿著小扇的手都在顫抖,而江澄讓仙子攔住魏無羨逃跑後,隻聽滋滋電聲作響,一段紫色的電流如毒蛇一般躥纏上了他的小腿。一陣酥麻痛癢自下而上流遍全身,又被往後一拽,當即倒地。之後胸口一緊,整個人被紫電綁的嚴嚴實實,奮力掙紮了一會,那陣酥麻疼的魏無羨渾身無力,然後就被人提著衣服後心拎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次撞到這個江宗主的手裏,他認定了我是夷陵老祖,一定會把我扒皮抽筋的,魏無羨心裏絕望的想著,心裏默念藍湛快點來救他。
江澄提著他,走了幾步,走到最近的一家店門前,踹開了已經插上一半的門板。店家原本已經快打烊,忽然見有個衣容貴麗、神情不善的俊美青年踢門走了進來,手裏提著另一個被黑色披風遮得嚴嚴實實的年輕男子,仿佛要把他在這裏當堂開膛剖腹的架勢,嚇得不敢作聲。一名下屬上來對他低聲幾句交代,塞了銀子,他忙躲進後堂,再不出來。無需交代,數名江氏門生須臾便散了開來,裏裏外外,將這家店圍得水泄不通。
金淩站在一旁,看著這場突生的變故,眼底盡是欲言又止和驚疑不定。江澄旁若無人,對他道:“待會兒再收拾你,給我在這兒呆著!”
自記事以來,金淩從沒在江澄臉上見過這種神情。他這位年紀輕輕便獨掌仙門望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厲陰沉的,除了在自家娘親麵前有一絲鮮活氣息,對著別人那言行皆是既不肯留情,也不願積德。而此時的他,雖然在竭力壓製多餘的表情,一雙眼睛卻亮得可怕。
那張永遠都寫滿傲慢和嘲諷、滿麵陰霾的臉,仿佛每一處都鮮明了起來,竟讓人難以判斷,到底是咬牙切齒,是恨入骨髓……還是欣喜若狂。
江澄又道:“把你的狗借我用用。”
金淩從愣神中醒來,遲疑了一下,江澄兩道如電般淩厲的目光掃來,他這才吹了一聲哨子。黑鬃靈犬三步躥了過去,魏無羨渾身僵硬得猶如一塊鐵板,隻能任由人單手拖著他,一步一步地走。
江澄找到一件空房,便將手裏的人扔了進去,房門在他身後關上,那隻黑鬃靈犬跟了進來,坐在門邊,魏無羨兩眼緊盯著它,防止它下一刻就撲上來,回想方才短短的一段時間內是如何受製於人的,不禁閉眼沉思,我又丟臉了,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居然敗給了一隻狗,還被抓了!!
魏無羨已經不敢再回想剛剛的情形,心裏不禁又釋然了,自己的臉皮自從下山後,已經厚的無堅不摧,就算再丟臉幾次,好像也能顯得無動於衷了,說完又瞪著那隻向著他吐舌頭的那隻狗,恨不得趕緊讓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不然,以後被他逮著機會,一定要狠狠的修理這隻狗!免了,讓藍湛幫我狠狠的修理這隻狗。
江澄慢慢的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半晌,兩廂靜默無言,這杯茶熱氣騰騰,他還沒有喝一口,忽然就將它狠狠的摔到地上。
江澄微扯嘴角,不知是笑還是嘲:“你。。。。。。,就沒有什麼話為我說?”
魏無羨表示自己還是無法理解江澄對他的這些情緒到底是來自哪裏,或許是自己這張臉和夷陵老祖確實相像,連藍湛都認錯了,雖然自己一直說明自己不是那什麼夷陵老祖,但好像並沒有作用,自己也並不想做誰的替身,不想藍湛對著自己叫著魏嬰的名字,但是,好像這張臉一出現,自己的解釋統統都無關緊要。
或許自己和夷陵老祖有些淵源,但是聽聞,夷陵老祖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而自己,在碧幽宗生活了十三年,乃是幽冥彼岸花為真身的彼岸花靈,生在幽冥,長在忘川,一朝化靈,居然還和曾經的大魔頭一張臉,連字都一樣,這真是千古奇冤。
就算如此,魏無羨還是對江澄無奈到:“江宗主,我真不是你們口中的夷陵老祖,我乃上古宗門碧幽宗玄音真人座下弟子,名為無羨,你若不信,我額間彼岸花印皆可證明,我碧幽宗雖人丁單薄,但是你這樣強困於我,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還奮力地掙紮,卻越掙紮,紫電綁的越緊,身上表皮已被勒得黑紫溢出點點血跡,染上黑色披風。
“魏無羨,你少胡說八道,你什麼德性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是魏無羨,這怕狗的慫樣你怎麼解釋!”江澄以為他依然在嘴硬,開口諷刺道。
魏無羨道:“我自小便怕狗,難道連怕狗都和那夷陵老祖一般?”看著江澄臉上這變幻莫測的表情,還真一樣?這還有沒有天理?
江澄見魏無羨這個樣子,臉是魏無羨少年時的臉,自己從小和他一起長大,自是對對方無比熟悉,這是現在,還想憑著自己的一腔氣憤和這十幾年來的不甘想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但是,他卻好像失了記憶一般,一腔怒火都好似澆到了水裏,瞬間心裏湧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你不想回去蓮花塢看看阿姐和金子軒嗎?”江澄依然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心道他向來最緊張阿姐了,不夜天當晚,魏無羨驅使走屍誤傷了阿姐,幸好搶救及時,但是魏無羨當晚發了狂,以為阿姐已經死了,如果魏無羨知道阿姐還活著就算不承認,也會有破綻。
但是,江澄失望了,魏無羨的眼中隻有疑問,有不解,除了這些僅剩一片澄澈,再無其他過多的表情,江澄沒有去想這人究竟是不是魏無羨的問題,畢竟藍忘機找了他十三年,能夠這樣被藍忘機護著,自然是魏無羨本人無疑,難道真的失去了記憶?
“。。。。。。。”魏無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這個人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夷陵老祖了,自己也不想再爭辯,想到了金淩的惡詛痕,幾個時辰過去,怕是惡詛痕又蔓延了,隨即和江澄大聲說到:“我是不是夷陵老祖並不重要,但是如果你再不去看金淩,他可就危險了。”
江澄瞬間揪起魏無羨的衣服惡狠狠地大聲質問:“你把金淩怎麼了?”
魏無羨道:“我沒把他怎麼,他去了行路嶺上的”吃人堡”,應該是衝撞了帶有陰煞怨氣的邪祟,腿上被標識了惡詛痕,且這個惡詛痕的怨氣蔓延速度還很快,我帶他到客棧給他做檢查的時候,惡詛還在小腿,本想給他驅散的,但他跑得飛快,一眨眼就不見人了,我追上去時,就見著你們了,現在這個時辰了,應該蔓延到大腿了吧!”
江澄咬牙切齒道:“這個臭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剛剛怎麼問他居然什麼都不說!看我回去不打斷他的腿!”大罵一聲後,馬上奪門而出找金淩去了。
“誒!誒!誒!!!把把把。。。。把狗帶走啊!”魏無羨想著隻剩下自己和那隻狗在一間房裏大眼瞪小眼就一陣牙酸,趕緊對著江澄就一陣大喊大叫,但江澄並沒有聽到。
魏無羨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身上還綁著紫電,門口蹲著一隻狗,心想,這十幾年來任何時候都沒有比現在更為丟臉的了,如果自己師尊和阿姐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嘲笑自己呢,又想著,藍湛應該在約定的彙合處等了吧,這麼久了,自己都沒出現,他會不會丟下自己走了,還是會生氣,還是。。。。會來找他,擔心他呢。。。。。。等等,藍湛會有生氣的表情嗎?
肚子一陣咕嚕嚕的響,魏無羨不由得對著門外大喊:“就算不放我走,也給點吃的啊!我要餓死了!!!江宗主!!江澄!!金淩!!”
亂喊了一通,無人理會,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麵傳來一陣打鬥聲,還有泠泠琴聲傳來。
“是藍湛!!”魏無羨感覺自己一下活過來了,趕緊大喊道:“藍湛,我在這裏!藍湛!!藍湛!!”
琴聲逐漸逼近,房門被打開,來人果然是藍湛,那隻黑鬃靈犬見是藍湛,立馬夾著尾巴跑了出去,藍湛快速向著魏無羨走來,上上下下檢查著魏無羨,見魏無羨周身被紫電勒出的黑痕,麵上瞬間結上了一層冰霜,藍忘機運氣靈力無法撤下紫電,紫電認主,除了主人,無人能控製,轉身對著江澄冷冷地道:“江宗主,勞煩你收回紫電。”
江澄隨後趕來,手中提著三毒,對著藍忘機譏諷道:“含光君真是好涵養,對著別人客房就大打出手,姑蘇藍氏的家規都不顧了。”
藍忘機不搭話,隻是抱著琴站在魏無羨麵前,擋住江澄的視線,冷漠的目光瞪在江澄身上,仿佛再不撤回紫電,這間客棧就要被藍湛拆了的既視感,江澄可不是這種被威脅一下就會妥協的人,這人尤其是藍忘機!
從小到大江澄都心高氣傲,越是威脅的方式,江澄越是不會買賬,而十幾年前藍忘機和魏無羨兩人出了名的勢同水火,一見麵就要吵起來,偶爾還大打出手,現在藍忘機怎麼反而倒護起這人來了,一時想不通藍忘機打的什麼主意,但也不想把魏無羨和藍忘機湊在一起,思及此,江澄看向藍忘記的眼神更是不善,兩人目光相接,戾氣甚重,稍有不慎一場大戰就無法避免。
魏無羨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訕訕道:“那個。。。。兩位稍安勿躁,先聽我說。”魏無羨一開口,果然,兩人的視線終於挪到了魏無羨身上,魏無羨心想,我這是做了多少犧牲才保住了這家客棧,又避免了一場大戰啊。
魏無羨對著藍湛說到:“藍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又對著江澄說到:“江宗主,剛才你是去看了金淩了吧?他腿上的惡詛痕是不是已經蔓延到大腿了,你們應該嚐試過去除他腿上的惡詛痕了,但是沒有成功,對不對?”
江澄一聽,咬牙切齒地對著魏無羨道:“你怎麼知道?”
魏無羨道:“哈哈哈,我當然知道,因為方才已經說過了,這個惡詛痕標識比普通的蔓延得更快,而且,透出的怨氣和陰氣更是不同尋常,所以,我料想了你們應該無法驅散這惡詛痕。”
江澄道:“你有辦法?”手中握緊了三毒,捏的劍鞘咯咯作響。
魏無羨道:“是的,我可以幫金淩驅散惡詛痕,作為條件,你放我走如何?”
江澄衝著魏無羨厲聲道:“你想得美!!”放走了他,放他在藍忘機身邊作死嗎?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差點死在藍忘機手裏?而且下次哪裏還有這麼好的機會帶他回蓮花塢!
魏無羨也不介意,知道怎麼說江澄也不會放人了,隻能默默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紫電,口中默念咒語,額間彼岸花發散出淡淡紅色籠罩了魏無羨,半晌,紫電靈力漸消,重新幻化為一枚戒指落在魏無羨手中。
藍忘機和江澄都一臉不可思議,這是紫電,一品靈氣,就這樣被魏無羨消除了靈力,江澄更是恨不得把他狠揍一頓解氣。
藍忘機趕緊抬手扶著魏無羨,略帶擔憂問道:“可有事?身上的傷,我給你上藥!”說完就要拉著魏無羨坐下上藥。
魏無羨淺笑著對藍忘機道:“無事!等會再上藥吧,先去看金淩要緊”畢竟惡詛痕越拖越是不好驅散的。
藍忘機聽到魏無羨回答,略帶不滿道:“。。。。。。嗯。”看著江澄的眼神更是帶著寒霜,江澄也不怕,馬上回敬回去。
魏無羨將紫電戒指還給了江澄,江澄狠瞪了他一眼,重新把紫電戴上,見馬上又恢複了充滿靈力的樣子才出聲道:“走吧,阿淩在另外一間房。”
三人一進金淩的房門就感到了一陣濃烈的怨氣,而怨氣來源處,則是金淩的腿,金淩則是乖乖地躺在床上,應是被江澄教訓過了。
下床會被自家舅舅打斷腿,可能也不需要舅舅動手打斷了,這惡詛痕再不消除,自己可能就要真的沒一條腿了,想到這裏,害怕得臉色都帶了一絲慘白,見江澄三人進來,弱弱的喊了一聲:“舅舅,含光君,。。。。。。。”
魏無羨看著這小朋友明明害怕還裝的一臉傲嬌的表情,調笑道:“怎麼不喊我?”
金淩馬上懟了上去:“誰知道你是誰!整天裝神弄鬼的戴著個大帽子!”
魏無羨輕挑了下眉說道:“我和含光君平輩相稱,你也該尊稱我一聲前輩才是。”說著就坐在金淩床前,一邊檢查金淩的腿一邊扒著人的衣服。
金淩聽到這話就想懟回去,又見藍忘機那張越來越冷的臉,嚇得到嘴裏的話又咽了下去,被他這一套動作嚇得一縮,又見自家舅舅也沒表示,默認了這人檢查自己的腿,也不再掙紮,但是心裏還是不服氣,畢竟這人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長得好看是好看,但是,也不能因為好看就稱前輩,不然自己太沒麵子了。
魏無羨檢查完畢道:“已經蔓延到腿根了,所幸還未蔓延到胸口,還有救。”
金淩立馬大聲喊道:“難道還會沒救?!”
魏無羨笑道:“那當然,你衝撞的可不是一般的邪祟。”說罷卷起金淩的褲腳,露出一片青紫的惡詛痕,帶有濃鬱的黑氣,昭示著不詳的氣息,心知有點棘手,但是,再不驅散,這腿可就真保不住了。
魏無羨對著金淩麵上一拂,金淩悠悠得昏了過去,對著江澄說:“去除這惡詛痕有點疼,還是讓他睡吧。”
江澄看了魏無羨一眼,並不答話,隻是擔憂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金淩,也曉得這人心裏傲嬌得很。藍忘機則一直站在魏無羨身後,為他護法。
魏無羨一手扶起金淩的腿,一手運起靈力,額間彼岸花紅光大盛,連接魏無羨的手緩緩向金淩腿上的惡詛痕圍去,持續了大約一炷香,金淩腿上的惡詛痕逐漸消退,而魏無羨的原本就白皙的臉現在更是白的透明,不帶一絲血色,額間冷汗大朵大朵的落下,長時間的輸送彼岸花的淨化之力,讓自己逐漸有些難以支撐,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金淩的腿終於恢複了一片白淨,魏無羨也撤回了彼岸花的淨化之力。
魏無羨險些向後倒去時藍忘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魏無羨,把人輕輕的帶到懷裏給那人輸送靈力,輸了一小會後,魏無羨緩過來了,輕輕對著藍忘機拍了拍他的手,道:“藍湛,我沒事,耗費這點靈力比在玄武洞差的差遠了,等會讓我睡一覺就好。”又對著江澄道:“金淩已經沒事了,等他醒來就好了。”
江澄看著魏無羨這虛弱的樣子,心知驅除這惡詛痕耗費了魏無羨大量靈力,也不說什麼了,隻是還是對他說了一句:“你。。。。,你得空時,回一趟蓮花塢吧。”說完看著這兩人摟抱在一起的模樣,忍住了想抽那在藍忘機懷裏柔軟無骨的人幾鞭子的欲望,就轉身去照顧金淩,不再看他。
藍忘機聽出了江澄話裏的意思,江澄用的是回,而不是去,知道江澄心裏依舊把魏無羨當成是蓮花塢的人,但是魏嬰雖然現在沒有記憶願意隨著自己一起,但如果他恢複了記憶了呢?藍忘機一直都知道,從十幾年前射日之征開始到結束,自己和魏無羨的關係一直都很僵,甚至連話都說不了幾句都會立馬翻臉,那人是真正厭惡自己的,如果魏嬰真的想起來了,是不是還是會回到蓮花塢?或者再也不見自己了,那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再靠近他嗎?
思及此處,藍忘機把懷裏的人抱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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