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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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清晨,濱城最大的一家家政公司來了個看上去人傻錢多的雇主,這人早上六點半就坐在了候客廳,抿著咖啡,等待著保姆來公司。
他是一個奇怪的人,對招待的帥哥說,要招一個對的上眼緣的人。
招待他的是一個叫夏遲的有些靦腆的年輕實習生。
在這個超有錢的雇主要求下,他聯係了經理,給公司的15個保姆分別打了4000元,讓她們在半個小時以內趕到公司。
與此同時,濱城靠南的某繁華街區。。。。。。
林千漠穿著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套全身黑色的衣服,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站在剛關門大吉的海竹律師事務所的大廈前。
不一會,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精明幹練的中年人走到了他麵前,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虛偽的笑了笑,伸出手,開始自我介紹。
“林先生你好,今天我代表晨耀娛樂的董事長楊越龍來與你談合作,我是他的特助夏琛,你稱呼我夏先生或夏特助都可以。”
林千漠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手,“夏先生,那我們進入正題吧?”
夏琛點了點頭,推開大廈的正門,邊走邊介紹。
“這地段雖然算不上是市中心,卻也繁華熱鬧,大廈是5年前張氏集團承包的,當初晨耀娛樂購買了7-20這十三層,本打算用作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誰想到資金周轉出了問題,一下導致海竹倒閉了。廢話不多說,這一層2000平,總共36000平,林先生年少有為,怕是不差錢,不如考慮一下。”
林千漠眯了眯眼睛,似乎很是滿意,他跟著夏琛上到了十樓,找了一間辦公室坐下,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我看這地方是有價無市,夏先生你恐怕都沒想到,海竹律師事務所剛關門,我就找上門來了吧?”
夏琛不以為意,“這說明林先生和此地有緣。”
“既然有緣,那明人不說暗話,來談談租金吧。”
“林先生是爽快人。”說著,夏琛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抽出一份合同,“不知林先生想租多久呢?不過越久越劃算,一年五百萬起,往後每一年少十萬。”
林千漠麵無表情接過合同,仔細看了一遍,唰唰唰填上幾個數字,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又從口袋裏翻出來一張空白的支票,隨手寫下一個大的驚人的數字,一串動作看的夏琛眼花繚亂。
最後,他看著林千漠簽字用的那支黑色中性筆在他修長的指尖轉了兩圈,然後不見了。。。不見了。。。
十分鍾後,夏琛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林千漠早已不見了蹤影,桌子上隻剩下了屬於他的那份合同和一張支票。
他瞟到合同上寫著租期15年,又看了看手中一千萬的兩年租金,沒有說話,裝起東西,匆匆下了樓。
接下來,林千漠租了一個距離公司較遠的工廠,臨走前,依然惡趣味的催眠了和他對接的經理,又找了一家裝修公司,要求在4天之內按照他的要求翻修公司,最後他跑去把公司注冊了,在填寫完公司名千哲藥業的那一瞬間,他像是完成了一個重大任務,緩緩舒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比起林千漠的雷厲風行,陸雲哲那邊的辦事效率可謂是龜速。
一上午他在15個中年大嫂中穿過來穿過去,東看看,西看看,挨個的問有沒有孩子,有沒有親戚,搞得跟相親似的。
大半天總算是看上一個40來歲,一臉慈祥的大嫂,簽了合同,都已經是中午11點了。
陸雲哲一出公司,就有些後悔早上把車停回去了,隻能和剛雇的保姆邊聊邊往回走。
“小夥子,我姓紀,名字不好聽,叫紀綰,你叫我紀嫂、紀媽或者紀姨都行,你怎麼稱呼?。”
陸雲哲心中暗想,這大媽還挺健談的,“那個,我叫陸雲哲,我家還有一個比我醜一點點的帥哥,他叫林千漠,脾氣不太好。”說著,他露出了狡黠的似月光的淺笑。
“兩個帥哥住一起啊?”紀綰的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到時候我可以把女兒帶過來和二位先生認識一下嗎?”
“當然可以咯!”
到家都12點半了,一開門就看見一身黑衣的林千漠以一個極其銷魂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啃著蘋果,眼神“幽怨”的望著陸雲哲,好像受氣的小媳婦,“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快餓死了!”
陸雲哲滿頭黑線,把紀姨推進了廚房,說著:“我還有事,紀姨你先做飯啊。”隨後拉起林千漠跑到了二樓。
紀姨站在樓梯口,意味深長地看著兩個人消失的背影。
陸雲哲一口氣把他拉到陽台上,齜牙咧嘴的問:“喂!姓林的,你明知我會帶個保姆回來,還幹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事,你居心何在?”
林千漠不慌不忙,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繼續啃著蘋果,慢悠悠地說:“我今天心情好,注冊公司本該是你的任務,我都幫你幹了,工廠也定下來了,最近可以招員工和拉投資了。”
“你這麼快?”陸雲哲一聽他這麼說,所有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了,“那下午我教你易容,明天有個大型商業酒會,可以去參加一下。”
林千漠點點頭,把啃幹淨的果核扔了出去,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最後落進了幾十米外的垃圾桶裏。
他斜眼瞅了陸雲哲一眼,“你剛才說我快?”
陸雲哲不明所以,愣愣的說:“不是嗎?一上午幹那麼多事兒。”
林千漠臉上露出了少見的壞笑,“是嗎?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陸雲哲不傻,聽出了話裏汙汙的意思,一向放蕩不羈的笑容囧了一下。
林千漠臉皮薄,一抹紅暈從他側臉爬上了耳根。
背後是正午的陽光,逆著光,一身黑衣的他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羞澀。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悄然發生改變。
兩人天南海北的扯了好一會兒,才被紀姨叫下去吃飯。
都是家常菜,簡單的米飯配紅燒茄子,陸雲哲卻吃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他見紀姨站在一邊就招呼到:“哎!紀姨,你怎麼不吃?快來快來。”說著起身盛了一碗飯。
紀姨卻一臉驚恐:“陸先生,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讓您不高興了?今天中午我看冰箱裏沒菜,找人送了點過來,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我可以重新做一頓的。”
陸雲哲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旁的林千漠又恢複了一臉的冰冷,薄唇輕啟,“紀嫂,你就把這當成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氣,你先吃飯,我們商量點事。”
紀嫂一臉受寵若驚,“謝謝林先生,謝謝陸先生,我以前在別人家都被當成下人,兩位先生真是心善。”
陸雲哲轉頭送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是這樣的,紀姨,我們倆從事的工作比較特殊,可能還會有危險,平時需要你出門幫忙辦一點我們不方便出麵的事,再有就是做飯,收拾房子,如果………”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陸先生,您多慮了,我們從事這一行業的,都經過專業培訓,雇主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不是有違法律和道德的,我都會盡全力而為。”
“是這樣啊!”陸雲哲若有所思,不過很快露出了微笑。
“都別顧著說話了,快嚐嚐紀姨的手藝。”
她說著給兩人各加了一筷子的菜,看著像是重度潔癖的林千漠居然麵不改色的吃了下去,還稱讚了一句,這讓陸雲哲有些驚訝,也跟著刨了兩口飯,才發現一道普普通通的紅燒茄子,被紀姨做的妙不可言,吃了一口,還想吃第二口。
大概需要學易容的原因,林千漠顯得有些興奮,陸雲哲一吃完飯就被往樓上拽。
他回過頭叮囑了一句,“三樓不要上,其他地方,就當成自己的家。晚上不方便回去,可以住客房。”然後跟林千漠來到三樓書房。
陸雲哲把他按到椅子上,半蹲在他身前,手指在他的喉結處輕輕撫摸著,然後慢慢向上滑去。
指尖挑起他白皙的下巴,這個角度看,他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最後那雙手不老實的爬到了他臉上,陸雲哲不否認,這張臉十分的完美,沒有一點瑕疵,隻是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
他睫毛很長,用句不恰當的話形容,那像兩隻蝴蝶的翅膀,在撫摸下輕輕顫動著。
陸雲哲,竟然看著愣了愣神……
“喂,看夠了沒?”
林千漠突然睜開了眼睛,玩味的看著他。
陸雲哲臉不紅心不跳,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笑嘻嘻的說,“說實話,你長得真不賴。”
“是嗎?”林千漠在下巴處用大拇指和食指擺了個大寫的八字,“你這是承認我比你帥了?”
“別臭美了。”
他說著從盒子裏小心翼翼取出一樣東西,輕輕抖開。
乍一看像是一張女生的麵膜,薄如蟬翼,材質卻與麵膜大為不同,柔滑細膩,韌性非常好。
“這是……”林千漠忍不住低低地問出了聲,“黑道上有名的傳說——人‖皮麵具!?”
陸雲哲笑笑,慢慢替他帶上。
一陣冰涼,從臉上傳來,林千漠隻聽他在耳邊介紹著,“人‖皮麵具,是從處男處女臉上揭下來的,我沒有親自試過,現在手上的三張都是師傅送的。這就是我問你手上有沒有人命的原因,如果你單純過頭,還不得被嚇死!這個送你了,記住好好保護它哦~”
輕柔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呼吸,弄得他耳邊癢癢的。
此時,眼前的鏡子映出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雌雄難辨。
陸雲哲手抓著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教著怎樣捏臉形,怎樣畫五官,過了兩三個小時也不過學了七七八八。
林千漠有些沮喪,問陸雲哲,“你上次幾秒鍾變張臉是怎麼做到的?”
“大概是熟能生巧吧!我上次隻改變了臉型,沒變五官,不過這易容最主要的還是要改變氣質。”
改變氣質……
林千漠輕輕歎了口氣,仔細端詳著麵前的少年。
那是一張青澀的稚氣未脫的臉,臉上整天整天的掛著燦爛的笑容,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這種氣質也是他偽裝的嗎?
如果是的話,希望他能一直偽裝下去,這樣的他和79,太像了。
……
陸雲哲“刷”的一聲拉開了落地窗前的窗簾,四點鍾的太陽,看著就暖洋洋的,在金色的陽光籠罩下的一切,仿佛都活了過來,正在悄悄地蘇醒,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
“林!”陸雲哲突然開了口,“晚上的商業酒會,我和你一起去,不要易容。”
林千漠是何等聰明,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到時候做見不得光的事時,才能試試這一個新學的技能了。
想著,他抬了抬眼看向陸雲者,“你怎麼辦?”
“我?”他壞壞的笑著,手從臉前抹過。
再一看方才的少年已變成了看上去風流倜儻,異常英俊的花花公子,他的氣質也隨之而改變,一身濃濃的風塵味,哪還見之前的陽光單純。
饒是林千漠見識多廣,定力驚人,也是暗自吃了一驚,這樣的他和之前判若兩人,要是他不知道偽裝可以到這個地步,肯定會被騙過去。
吃驚歸吃驚,林千漠嘴上還不忘調侃他,“你這變臉的速度,不去當演員真可惜了,影帝非你莫屬啊!”
陸雲哲嘴角上揚,做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輕笑,“還是盡快適應自己的角色吧,林董!”
“林董?”聽到這個稱呼,他微微搖了搖頭,“你還是叫林總吧,給外人塑造一個神秘的董事長,會顯得我們背景不簡單,而且一個總裁就能把公司做上市,那董事長定然更牛#,說不定合作夥伴會更多一些。”
“看來是我考慮不到位了,你給我搞個什麼身份?”
“總裁特助不見意吧?”
“林總說什麼就是什麼。”陸雲哲一本正經的站到林千漠前麵,“何況總裁特助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幹白不幹!”
“那就先這樣。我不太愛與人打交道,晚上靠你了。”
“行啊!”
突然之間一股暖流湧上陸雲哲的心頭,這是一種被信任的感覺。
他和林千漠相識也不過才兩天,48個小時,那個那個人卻什麼也不問,還把錢投到了這不怎麼靠譜的計劃中。
或許,此人值得深交?
。
。
六點左右,兩人下了樓,給閑著無聊的紀姨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
雖說是快要開春,可依然是冬天,寒風一吹,一身西裝根本抵擋不住多少。
天還是那麼短,這才幾點鍾,太陽就隻剩下半個腦袋了。
陸雲哲仔細回憶了一下上次偶然聽到的地址,駕車前往市中心的娛樂天堂——聖殿。
這名字聽起來十分高大上。實則江城本地人都知道,那裏魚龍混雜,三六九等的人都有。
聖殿老板是晨耀娛樂董事長楊越龍,為了賺錢,裏麵見不得人的勾當,海了去了。
站在金碧輝煌豪氣衝天的大門口前,陸雲哲拉住了想往裏麵走的林千漠,輕輕搖了搖頭,“這次商業酒會被包場了,我沒邀請函,咱倆得混進去。”
“混進去?”他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興奮,“不用這麼麻煩。”
說完四下張望了一番,見附近沒人,直直的朝著門口走過去,就當陸雲哲以為他已經進去了,林千漠又以一個及其古怪,十分詭異的姿勢,貼著牆根“飄”了出來。
為什麼說是飄呢?
因為他整個身子都貼在牆上寫成一個60°的角。
看上去就像有人從他頭頂上栓了根繩子,在拽著他向前。
路雲哲就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千漠“飄”到聖殿側門旁的一個角落,掏出一個小巧的還沒有拇指大的小瓶子,灑了一點瓶子裏的東西又“飄”回來了一點,隨手撿起一旁地上的一個空飲料瓶,把瓶底剩下的幾滴飲料灑到了牆角。
頓時,剛才的角落一片火光。
陸雲哲立即明白了林千漠的用意,跑向聖殿大門。
果不其然,剛推開沉重的玻璃門,兩個笑盈盈的迎賓小姐就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滿臉堆笑,“先生您好,請您出示一下請帖。”
陸雲哲不慌不忙掏著口袋,就在這時,林千漠衝了進來,胳膊裏夾著西裝外套,手捂在嘴邊,低頭咳嗽著,斷斷續續地說:“咳咳……聖……聖殿側門……咳……著火了。”
兩個迎賓小姐詫異的對視一眼,剛才那個說話的急忙去叫了保安,另一個跟著人群看熱鬧去了。
林千漠這才抬起頭,抖抖外套重新穿上,輕輕哼了一聲,“現在的安保措施還是不怎麼樣!”說著和陸雲哲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
一樓大堂很安靜,穿著統一服裝的服務生忙進忙出。
上到二樓,兩人頓時眼前一亮,偌大的大廳裝修得如同皇宮一般。走廊兩旁的方柱上擺放著蠟燭造型的照明燈。
酒會顯示還沒有正式開始,燈光昏暗,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聊著天。
陸雲哲和林千漠的運氣,那是真的沒法說,他倆剛想找個角落待著,頭頂莊重而華麗的水晶吊燈“啪”的一聲亮了,站在紅毯正中的兩個人,格外引人注目。
在場幾百號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彙集在他門的身上,把舞台上消瘦的中年主持人的風頭都被搶去了大半。
陸雲哲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連忙閃進角落裏。
一切恢複正常,主持人開始了千篇一律的無聊的開場白,“親愛的各位來賓,晚上好!歡迎大家在百忙之中賞臉參加由晨耀娛樂主辦的商業晚會,廢話不多說,接下來……”
後麵他說的什麼,林千漠沒有仔細聽。他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纖細身影,她好像穿著一身正式的白色晚禮服。隻可惜沒等他看清,那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林千漠眯起眼睛,把那背影和腦海中的每一個人做對比,卻發現貌似沒有匹配的,可看起來,就是那麼的熟悉……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主持人已結束了長篇的廢話,輕柔緩慢的音樂輕輕響起,人群隨著音樂開始了交談,更有甚者摟著舞伴,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陸雲哲撥拉了下頭發,賤兮兮地貼近臉林千漠,在他耳邊耳語著,“咱倆是先來跳一段呢,還是先去拉投資,林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