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忽起的夜風把窗前的半隻短燭吹得明明滅滅。細碎的燭影投在方桌前青衣人的袖角上，如幾朵繡娘別出心意亂孱上去的漆花，熠熠生著清光。雲琅看了一眼，捉起燭台旁木匣中閑放的銅挑子，湊過去撥了撥燈花。
    “酒菜不合雲大人口味嗎？”
    沈遊低下目光掃了一眼。老掌櫃恭恭敬敬端上來的熱騰騰酒菜已經冰涼，對坐的人身前青花碗上架著的竹箸卻一動未動。隻有溫在火星湧動的火盆內的小酒鍋還在汩汩地翻沸著熱氣。
    “不敢。”
    雲琅聞言捏起桌角冷落許久的青瓷杯，移到唇邊咂了一口，皺皺眉頭微笑道：“酒菜甚好。”
    他說話間又不著痕跡地放下了那隻瓷胎細膩紋路簡秀的瓷杯。
    “那便是陪坐的人不入雲大人的眼了。”
    沈遊笑笑，提起沸水中的青瓷壺，又替他滿斟了一杯熱酒。
    昏燈之下的酒水青碧如小杏，微微泛溢著瑩亮的水光。雲琅瞥了眼，輕聲笑起來：“若令雲某說實話，沈將軍的確死板無趣得很。”
    很少有人敢當著沈遊的麵直言說他死板沒意思。他飲盡杯中熱酒，仰頭凝視著黯淡下去的天光不在意道：“無趣的人有無趣的好處。雲大人今夜不想跟我談一談甘西戍邊軍軍餉的事麼？”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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