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一十一章翼王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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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染煙香,柳搖風翠①,(缺少一段景色描寫)
永安城內,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上香求願之時,位居龍虎山
靈隱寺將連續三日內,遊客、香客不斷。無數善男信女,慕名而來,為灰磚灰瓦的幽靜古刹平添亮麗之色。
江鳴潮未落,林曉日初懸。
寶葉交香雨,金沙吐細泉。②
理勝常虛寂,緣空自感靈。懷
入禪從鴿繞,說法有龍聽。吟③
僧房樓觀共七八百間,雕樑粉壁,青瑣綺疏,
又見青鬆屈曲,翠柏虯森,千岩縈繞,萬壑悠漫。耳聽鳴鍾擊鼓,眼見燈花香燭,俗世的紛亂究雜與這裏無關,隻餘香煙繚繞,心靜滌塵。
清和殿內,前排,二十八星宿君。後排,天祈曆朝曆代皇王。
二十八星宿君交替出現,掌管春、夏、夏、秋、冬節令;
曆代皇王,
來的人們都會進獻兩炷香,一求所有星君,保佑四季安泰,五穀豐登,自己家中柴米充足,銀錢不缺;二求列位皇王,在天福庇,恩澤下方黎民,保佑婚配姻緣,生兒育女,自己心想事成。
一日接一日,人流絡繹不絕,近至永安居民,遠至各州郡百姓,多到山門口擁擠摩擦,山路石階上,
百姓們誠心禱告,默默訴說所求之事,不敢抬頭仰視莊嚴寶相,隻敢俯身虔誠下拜,走出時,都感覺來此一回,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就在這第三日,乘舟胯馬的遠來人員盡皆趕到,人員空前
鼎盛。然後,一個眉眼憨厚,皮膚黝黑、身體壯實的小夥子,因青木竹馬的姑娘阿花父母嫌貧窮,很快就要將她嫁給同村的六十歲的員外而倍感傷心,求著求著,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心裏也知這是何等境地,不該正版造次,但就是忍不住,眼淚一發不可收拾,越想收越收不住,可還不想走,因為他趕了兩日兩夜的路,磨破了草鞋才來到這裏,心願未表述完,如何甘心離去。
果然,引來眾多香客側目,然後,成功引來本寺小和尚過來請人。
這下,小夥子沒辦法了,不想走也得走,起身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大膽往上瞧上一眼,頓時,眼淚不流了,嘴巴大得能塞得下一顆雞蛋。
小和尚正要斥責他無理,順他目光看去,也驚呆住了,下一刻,飛也似奔出殿門,直奔方丈室。
智清禪師趕來時,殿門口已圍了眾多香客,不敢高聲喧嘩,私下低語著什麼。
兩個小和尚上前借道,引得智清禪師進門。一腳踏入門檻刹那,智清禪師也是一愣。
上方,各位星君與列位君王或嚴肅或深思,麵相一如以往,隻有翼王,慈愛的麵容,略帶淺悲,兩目竟流出淚來。
佛曰:
智清禪師苦心造詣佛法六十餘載,沒有他參不破的玄機,
可是一瞬間,他竟腦海空空,想不出一因相對。
殿門口聚集了更多的百姓,不下幾十號,而外麵的聽聞,也漸湧來,都想目睹這百年難得一見景象。
智清禪師當即吩咐,清客、封山。
全寺大小和尚,無論念經的、禮佛的,擔水的,掃院的……共計一千五百餘眾,盡皆出動,幫助疏散香客,維係序列。
知道原因的隻有一些,大多數人懵懵然,隻知突發了狀況,今日的香是燒不成了。
百姓們被清到山門處,亦不願離開,眼看,最後幾人走出,厚重的山門在眼前“吱呀呀”關閉。
然後,一傳十,十傳百,不知道原因的亦知道了。
不知誰提到了那個小夥子,有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很快發現,正呆立著,兩手攪著衣襟,麵上猶自帶著淚痕,露出做白日夢的表情。
於是,接下來,小夥子體會到了何為“眾星捧月”。人們迅速移動腳步,將他團團圍在中間,裏三層,外三層,人牆密不透風,有人問他姓名,有人問他來自何處,有人問他見到了事。小夥子隻覺得,前後左右,往哪看都是一張張麵孔,陌生卻也熱情,好像和他認識好久的樣子啊……天,他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他平時木訥少言,父母都嫌他嘴笨,時長說地一句話就是,嘴像棉褲腰般,窩裏窩囊,隻有阿花不嫌他,他也隻有和阿花在一起,說話最順暢。
小夥子想走,但任他再身強力壯,這樣的陣勢,他也休想挪動半分腳步。
人們愈問,小夥子愈麵孔漲紅,手足無措,吞吐莫能言。愈催促,愈緊張不安,吭吭哧哧,不知如何說地明白。圍在裏圈的民眾,甚至有人起哄,小夥子說了什麼,他立即學舌,大聲道出,以便後麵人聽到。
小夥子的零星碎語加那麼多在殿門口圍觀的百姓們的說辭,足可以編出很多種傳言。想要多少,有多少,絕不重複,因為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
空穴來風,撲風捉影,都可以弄地謠言滿天飛,更何況有人親眼見到,親耳聽到。
有人說翼王在宮亂中與王妃失散,因著小夥子與心愛姑娘不能廝守,故而勾起往事;
有人說,翼王在烈火中痛失愛子,算算時光,當年去今朝,已八個寒暑,會不會是想起了幼小孩兒;
有人說,
……
總之,翼王很傷心就是了。
永安城內平時即人口密集,散播消息極快,何況現今八方民眾彙聚,車如流水馬如龍之時。那簡直有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態勢。於是,翼王尊相落淚,沒一日,便傳地沸沸揚揚。
然後,待那些外來民眾,回到各自州郡、村坊,再大肆傳播,全天下都曉得此事,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段塵封的往事被重新揭起,隻因
再沒有比這更熱切的話題,慕容烈風與君辰夜都受了冷落,說書人為了賺足眼球,正翻開古策劄記,努力查找,試圖說講起當年的“宣武門兵變“,
而朱雀大街一處地攤小販算是發了比不小的財,他不知從哪弄來的小薄冊子,紙張不好,但內容精彩,隻賣三個銅板一本,裏麵,楊廣如何趁慕容烈風之父慕容長青前去鎮壓叛亂,皇城兵力空虛之機,發動政變。一一道來,任何細節都不落過。
小山似地堆在地上,不到半日就要搶購一空。來晚的隻能第二日再買。
有人眼尖的發現,小販正是那個引得翼王流淚的小夥,書冊本身已夠吸引人,而小夥子就是塊會動的活招牌,依舊話語遲遲,木訥少言,但好在,人們聽地已夠多了,自己張嘴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也不消非地從他口中探聽到什麼,問了,也隻是順帶的。
注釋:①出自詩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