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百六十九章永安沸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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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先過來疏散了眾官老爺,蒙棄隨後而至,將一萬禁軍
欲帶往他的驍騎營。
終於有地容納,性命可活,禁軍們滿麵歡喜,
一個個又開始
蒙棄啐了一口,嫌棄道:“都給我有點人樣!以前你們怎麼吃、喝、嫖、賭,過了多少悠閑的小日子,以後,就要受多少訓,流多少汗,你們最好給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心中暗道:我驍騎營再怎麼銀子充足,夥食上等,也沒像你們這般嘚瑟,敢讓他們眼紅,眼饞,明裏暗裏攛掇我,說自個不是天祈最受優待的的士兵了如何如何,結果讓我收拾、處罰了不知多少個。等著給他們洗衣刷靴,提夜壺吧!
至於,蘇悅山與蘇太,蒙棄瞧上一眼,對楚懷道:“要不帶回你的府中吧?”
楚懷笑地一派和氣,卻反問:“為什麼不是一並帶往蒙將軍的驍騎營?”
蒙棄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那不就是要多兩口人吃飯?禁軍訓練好了,還能看門護院,他們倆能做啥,白白浪費糧食。”
蘇悅山聽地心頭火起,幾欲嘔出一口老血,何時起,他竟成了一個廢物般的存在。連吃口飯都成了浪費?
蘇太卻是不管這些,隻要不殺了他,饒他活命,去哪他都沒意見。
楚懷算是見識了蒙棄的“對自己人大方,對別人小氣”的夢將軍本性,最後,終是將二人帶至自己府內。
然後,一場大可捅破天,氣能亂風雲的動亂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止於平息。
直到天光大亮,楚懷也沒接到任何關於“九殿下”,“慕容烈風大將軍”的隻言片語,他始終不能相信如蒙棄所言兩人丟下亂攤子回去睡大覺去了。
而事實又是怎樣的呢?昨夜,君辰夜與慕容烈風一道回了將軍府,君辰夜燒火,慕容烈風擀麵,兩人一起在廚房煮熟兩碗麵後,吃下,睡了。
蘇太吊在城頭,是因為君辰夜就是有心想讓他在城頭再吊上一夜。
他原來在紫焰軍大營有多猖狂,率人到溫泉山莊有多囂張不說,單憑他隻為一己取樂,視任命如同草芥就該懲處,還有他幹的那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再吊上十天半月也不算多。
禁軍本性不賴,隻是被蘇太帶地作風散漫,不成體統。日後定要加以訓練,不如今夜就開始,這一萬人首先單練。
而且,他們那種視行動如同兒戲,沒怎麼著就要投降,二人在城頭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君辰夜有多夠壞,原本要招降,一見之下也不招了,先涼快一晚吧,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是幹嘛的,再回去當禁軍也不遲。
而蘇悅山的舉動,確實出乎二人意料之內,隻能說這老頭太“堅強“,生命力太旺盛,做帝王的心太火熱……
留他在此,本是要看各方勢力反應,既然早晚都要處理,
不如全部引出來,一下子解決個痛快。
當慕容烈風說他要暗中監視時,君辰夜拉住他,壞壞一笑,“放心吧,烈風,有楚懷呢,他會處理地非常好!”
在未來的朝中,文臣武將不知要有多少,君辰夜至少想好了左相、右相的人選。一為楚懷,一為陳子都。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填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①”
楚懷初時派人送去信函,之後謀劃這一切事宜,君辰夜就已經安排好了他的位置,他無比確定楚懷是樂於接受的,
若論洞察人心的本事,君小爺不說第一,也要榜上有名。
之前與楚懷數次打交道,他早已發現,楚懷其心不在商而在官。他總是
官老爺們的“熱情”令楚懷明明白白意識到,他“紅”了。接下來,不得不麵對更加熱情的嘴臉。
果然,接下來的二日,各號人員攜著各種寶貝閃亮登場,紅珊瑚、綠瑪瑙、珍珠翡翠、白玉膏,大焉馬、太阿劍、玲瓏
獸爐,金獅像……
耀晃晃,光燦燦,輝日之凝輝,奪月之精華。令人眼目絢爛,心內蒸騰,癡呆呆,不知自身何在。
楚懷見了,不覺暗自驚訝,他已如此富了,卻也隻有金銀
裝倉,少許玉器添室。
到底,這些人是如何弄得到這些,究竟,刮了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
他最驚訝的還要屬“活物”,比花嬌,比水柔的各樣環肥燕瘦,活色生香的美女身披輕紗、眼波妖媚,紅唇微吐說一句:“大人,奴家與您問安了!”
聲音如鶯燕巧戲呢喃,又如雎鳩交鳴撩人心扉。
抵抗力弱、意誌不堅定者一見一聽便要心旌搖曳,骨酥肉麻,明知前麵是火坑也非跳不可了。
這時,不知第幾號的官老爺便會諂笑著壓低聲音對楚懷道:“楚大人盡可受用,保管你今夜似神仙般快活。”
楚懷暗道:怪不得一個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卻沒走上幾步便要氣喘籲籲、體力不佳,原來,是身子入不敷出,虧損嚴重,不消說,定是“受用”不少。
金珠玉樹,他看著眼花,嬌滴美人,他更是無福消受,楚懷客客氣氣、和和藹藹將這些人一一打發了。
官老爺們最喜歡的兩樣東西,要拱手送與他人,內心怎會舒服得了,兩番推讓不受,也就順坡下驢,收了回去,
心道,反正別人的也沒收不是,不差他一個。之前的張尚書,何太尉不都是怎麼帶來,怎麼拿了回去。
要說戰事烽火,民生大計等與官老爺們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但若道勾心鬥角,蠅營狗苟,名利榮華之事,他們無比在行,眼珠子轉一轉,就能生出一個道道。互相利用,互相算計,同時也互相監視。
又道,金玉不能動其心,美人不能亂其性,眼前的這位對誰都一視同仁,誰也不得罪,
看似溫軟,實則強硬的楚侍郎到底想要什麼呢,想討好他,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官老爺們前來,一則為討好楚懷,二則為打聽九皇子現居何處,可是令他們失望了,楚懷不知。
楚懷說不知,他們隻當不願告知。沒關係,他們還有門路。府內門客、市井小賊、遊俠武夫、閑散痞子……他們多地是可用之人,就不信,還能出了永安城。
官老爺們當真不是一般人,撅門盜洞,挖空心思,沒用上三日,果然有了眉目,各方消息源源不斷傳來,九殿下可能在溫泉山莊。
怎麼,不是慕容烈風的將軍府?這倒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內。
這三日內,將軍府成了眾家盯聚之地,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注視著這裏。
不敢明闖,隻能暗中窺視,蹲牆角,貼牆根,趴門縫,鑽狗洞……
福伯出門溜個圈,都能發現有人跟蹤。也不是身手多好,行蹤多隱秘,有時是形容蒼老手持竹竿、破碗的年邁乞丐;有時是好吃懶做圾拉鞋,不係扣的無業遊民;有時又是流裏流氣
小小年紀就滿身痞氣的街頭混混……人家也不怕你發現,跟得大搖大擺,理直氣壯。
看福伯去了哪裏,吃了什麼,喝了什麼,買了什麼,做了什麼,如果多買些果菜、米糧之類,那豈不就是府內尚有他人一塊食用?
福伯很是納悶,砍肉的胡屠戶無故拉住他問他要不要來些
精肉補補身子;“一鬥升”鋪子的萬老板說米糧正好促銷,可以降低些銀錢合他;陳記糕點的小蔡師傅特意出了門口招呼他,酥餅新做的,還冒氣燙手呢,趁熱來些嚐嚐……
福伯一向是很好說話的,於是,割了五斤肉,多稱了一鬥米,另外來了三包酥餅……
直到家,將這些用筐裝了,順到井裏,想著,夠吃用些日子了,才坐下,點燃一袋煙,邊抽,邊歇息。左右還是尋思不明白,怎麼就莫名其妙都叫他多買東西呢?
最後,想到,莫非與那天夜裏將軍、娃娃回來有關?可是
兩個孩子隻住了一夜就走了,忙正事去了。這些人又想怎麼著呢,老是巴巴盯著他這個糟老頭子能有啥大用處?
無論怎麼著,福伯都是不怕的,一則,他這一大把歲數了,有今日,無明日。今夜脫了鞋和襪,不知明朝穿不穿,老天爺什麼時候收去就什麼時候算著;二則,福伯這些年見過的
大風小浪不知有多少了,深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要來,怕也不是個法子。
注釋:①出自《史記·陳丞相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