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二十九章巧計取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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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鸞氣得麵色發青,卻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但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
他緩緩走過去轉動板手,放下吊橋,而後跨上戰馬。幾個“幸免於難”的將領想要跟隨,驕鸞一抬手,“你們留下。”
城門緩緩打開,驕鸞徐徐而出。
“想必對麵的就是慕容烈風將軍,在下驕鸞,素聞將軍名聲,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不知將軍可敢與我一戰?今日驕鸞若落敗,但憑將軍處置,倘若僥幸贏得一招半式,將軍可否賜予解藥?”
“不論都督輸贏,解藥自當奉上,都督大可放心比試。”
慕容烈風帶馬上前。
驕鸞心下一寬,暗道:果然,他沒看錯人。風姿映月,光明磊落,不愧在六國揚名!隨即手腕一抖抽出九節鋼鞭,精鐵打製,長約三尺二寸,比普通刀劍略長。
看清他的兵器後,慕容烈風將銀槍交由兵士,自背後抽出青虹劍。
按照行家話來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驕鸞明白,慕容烈風不想占他兵器上的優勢。
馬匹一錯,兩人戰在一處。驕鸞攻守有度,一手鋼鞭舞的出神入化,爐火純青,夾雜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隱隱有潑風八麵,雨打芭蕉之勢。青虹劍“嗡嗡”作響,如龍吟虎嘯,慕容烈風姿態飄逸,神情自若,劍隨心舞,人隨劍動,竟已達到了人劍合一的最高境界。
君辰夜在不遠處觀戰,那臭美的呀,那嘚瑟的呀,瞧見沒,那是他的烈風!突然想到了戰後“福利”,笑的那叫一個“
賤”。
兩人從馬上戰到了馬下,也就百十來個回合,隻見寒光一閃,驕鸞再想躲閃,已然不及,他知道勝負已定。然沒有想象中的長劍刺骨,身首異處,劍尖距他咽喉一寸之處,停住。
“都督承讓了。”慕容烈風退後一步,青虹劍入鞘。
驕鸞自小習武,鋼鞭為他祖傳絕學。他夠聰穎,又肯下苦功,在十五歲時已然成名,有慕名上門挑戰的最後悉數落敗。
驕鸞沒想過自己會輸,他認為即使不能贏,至少也能和慕容烈風打成平手。卻不想輸地如此之快,這一刻驕鸞突然明白,他差的遠了。
然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驕鸞心中沒有不服,他也將鋼鞭收起,言道:“驕鸞幾個問題,不知將軍可否解惑?”
“都督請講。”
“敢問何人帶領紫焰軍翻越天山?”
聞言,慕容烈風的眼中帶了笑意,一側首,“君辰夜。”
驕鸞偏頭看去,君辰夜搖搖手,“你好,驕鸞將軍。”
驕鸞一笑,接著問道:“鄴郡門前石陣,何人布之?”
“君辰夜。”
“製作巨鷹之人?”
“君辰夜。”
慕容烈風嘴角上揚,心裏偷偷加了三個字:小混蛋。
驕鸞靜默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之後一撫掌,顯出心情大好:“這一次,驕鸞輸地心服口服。等兵士們醒來,就會連夜率他們出城。”
“都督果然是重守信用之人。另外還有三萬六千戰俘,等都督路過鄴郡、涼州之時,自會一並交給都督帶走。”
“將軍仁義、寬厚,我替西梁兵士謝將軍不殺之恩。”
“都督言重了。”
如果說剛才還心有不甘,那麼現在,驕鸞徹底想通了。那些事情放在他身上,他是如何也辦不到的。巧妙的謀劃,精準的推算,大膽的設計,加上慕容烈風高超的武藝,寬廣的心胸,不俗的氣度,都令其深深折服,
“來吧,我們再飛一次。記得要換另一瓶藥粉。”君小爺大聲招呼道,顯然早已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
……
“烈風……”
“言岩,現在是幾更天?”
“烈風?”
“沈牧,交接戰俘一事交由你負責。”
“烈風!”
“蕭戰,你清點一下花名冊。”
“烈風!”
“薛丁……”
那天,所有人都看見了,君小爺如影隨形,緊追不舍。從彭城追到了涼州,又從涼州追到鄴郡,最後直接跟到了將軍的房裏。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隻是第二日,君小爺不時撚撚手指,笑容要多賤有多賤,而他們將軍,一整天都閉門不出。
彭城奪回,西梁軍撤退,天祈萬民歡呼。慕容烈風將兩城一郡戰後相關事宜寫成奏折上報,沒過三日,聖旨下達,任命了新的太守人選,並且逐令慕容烈風率紫焰軍即刻班師回朝。
碧雲天①,雁成行。秋生涼,木葉黃。
途中經過汴陽城外時,漫山遍野的霜葉,醉人眼,映人麵,紅於二月之花②。
注釋:
①出自範仲淹《蘇幕遮·懷舊》。
②出自杜牧的《山行》。原句:霜葉紅於二月花。
君辰夜老老實實待在馬上的時候真的很少。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手裏抓了一大把楓葉,看到好看的還去摘,慕容烈風的雙眸追尋著小小身影,薄唇彎起一個柔軟的弧度。小混蛋一天到晚怎麼就這麼能折騰呢!
君辰夜踮著腳夠樹尖上那片又大又紅的楓葉,夠著了,也折斷樹枝摔下了樹,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慕容烈風已淩空躍起,將君辰夜穩穩接在懷裏,落於馬背之上。
“害怕了?”
“沒有。”君辰夜骨碌著大眼睛,吐了吐舌頭。
“哦?那再摔一次吧。”慕容烈風拎著君辰夜的脖領,作勢要把他扔下馬背。
“哎呀,別扔,別扔。”君辰夜死死扒著慕容烈風,露出小牙,討好地給笑著。
“還去不去了。”
“……”君辰夜搖頭。
“說話。”
“不去了。”
慕容烈風掏出帕子,把小臉上的汗水給擦幹淨。又給君辰夜喂了幾口水。
君辰夜在馬背上老實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擺弄起他那些楓葉,大的放一起,小的放一起,顏色深的一堆,顏色淺的一堆
……發現地方不夠用,把慕容烈風的左手拉過來,挑出最好的放在上麵。慕容烈風配合的一動不動,任由君辰夜折騰。
徐虎瞪大眼睛看著,這還是他們家將軍嗎,怎麼短短三月未見,就變成這樣了!他看向薛丁、沈牧、言岩、蕭戰四人,他們不會覺得奇怪嗎?四人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反而用安撫的眼神看著他,習慣成自然。
因為紫焰軍進城時天色擦黑,百姓事先並不知曉,而江衝又提前在道路兩旁安排了兵士,所以並未出現任何擁堵,紫焰軍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驛館。
江衝跳下馬背就要拜倒在地,被慕容烈風一把攔住,“江
副使這是何意?”
“此次幸得將軍庇護,我汴陽才免於戰火,請受江衝一拜。”
“江太守言重了,這是慕容烈風份內之事,不值一提。”
“將軍大義,汴陽百姓自會銘記肺腑,一路辛勞,想必將軍早已乏困,如此,江衝告退了。”
“太守自便。”
安排了房間,安排了晚飯,江衝細心而周到。君辰夜首先
吃飽飯後,一下撲倒在床榻上,而後翻轉過來,橫躺在那兒,
伸出小手,撚了撚,小聲咕噥道:“要是再來一次就好了!”
慕容烈風放下飯碗望過來。
“嘿嘿,烈風,我……什麼都沒說。”君辰夜扯過一旁的被子,蒙在臉上裝傻。
前一次,君辰夜隻被允許觸碰了一下,連第二下都沒有,
小手就被從中衣裏麵拔了出來,更別說瞧個仔細,摸個明白。
就這樣,君辰夜還連續三天沒洗手,後來被慕容烈風嫌棄,不洗手不準吃飯,才十分不情願地洗了手。可這之後,就落下時不時撚撚小手的習慣。起初,慕容烈風還不甚明白,後來次數一多,加之君辰夜意猶未盡的壞笑,他終於明白了此舉的含義。
慕容烈風當時的做法是,隨便找了間空屋子,將君辰夜塞
進去。可還不等他出門,就被一把抱住大腿,“烈風,君辰夜睡覺不老實,會踢被子,會著涼,會做惡夢,會嚇哭,沒有烈風……根本睡不著。”
“……”慕容烈風黑著臉不言語。就算君辰夜主動要求自己睡,他都還不放心,怎麼可能真的留他一人在此!這也就是一時氣得不知怎麼好,隨便嚇唬一下而已
感覺到慕容烈風和緩了一些的氣息,君辰夜又道:“君辰夜不敢胡鬧了,烈風可不可以不要生氣,要不還打小屁屁吧,直到烈風不氣為止。”
慕容烈風冷哼一聲,在小屁屁上拍了兩下後,將人原路帶回。他是不可能問“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那樣問的話
,還保不準君辰夜會說出什麼來。
習慣這東西,養成容易,改掉很難,而君辰夜壓根兒也沒想改掉。害怕被扔進空屋子,雖然撚手的次數少了很多,但不代表沒有。嘴上不敢說,心裏其實理直氣壯地很,烈風是他的,不給他摸,給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