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九十一章巴圖自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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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兒穀,黃金家族繼承人,其父哲別是敕勒部首領,和索哈是結拜的安達。
很早以前,赤兒穀就看出索哈心懷不軌,曾多次提醒過哲別。然索哈是一個極其狡猾且善於偽裝的人,哲別被他和善的外表所欺騙,根本不信赤兒穀所言,仍是將部落中一些大小事情交由他處理。
那些由胡人,羌人,西域人,土著人組成的小部落,分散在四周水草不夠豐美,氣候相對惡劣之地。若是遇到特大風雪
嚴冬酷寒,日子就更加不好過。沒辦法,為了活命,隻能逢天災之時悄悄潛進來,偷些牛羊馬匹回去。
幾十年均是如此,這樣的事情絕不至於武力征討,但索哈卻以此為借口,唆使哲別興兵派赤兒穀前去鎮壓。哲別本不同意,但禁不住索哈聯合其他人一起勸諫,終是采納了這個建議,將赤兒穀派到騎著草原駿馬要飛馳一日一夜才能到的地方。
哲別的身子骨一直很強壯,但在赤兒穀走後沒多久,不知從哪一日起,一日比一日虛弱,沒用上幾個月的功夫,甚至下不來臥榻了。這期間,索哈親自喂藥,一日好幾次的過來探望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哲別心中感動,把部落中大小事情全權交由他處理。
兩年前代表科爾沁部來敕勒部進貢的人就是索哈了,儼然,他也早已當自己是部落首領,不斷試探耶律展炎,看他的態度和反應。
隨著時間推進,索哈在不知不覺間、不動聲色地將哲別手下之人都換成了他自己的心腹,漸漸掌握大權後,對哲別也不再理會,霸占主帳,擴張土地,欺壓子民,隨意更改科爾沁部數百年傳承下來的法令製度,將真麵目暴露無疑。
之所以沒一刀要了哲別的性命,是因為他處事公正,善待子民,頗得人心,索哈當初下毒之時就已經打算好製造出他病死的假象,
哲別終是知曉了真相,悔恨不聽赤兒古所言,急怒攻心,一命嗚呼。赤爾古聞訊趕回來時,索哈已將哲別下葬。他知道其中必有陰謀,要求開棺驗屍。
索哈早就料到赤爾古會如此反應,將巫師找來,當中宣布赤爾古對死者不敬,觸犯神靈,剝奪他黃金家族繼承人的身份,貶為奴仆,而後借著巫師的口說出他是長生天派來的科爾沁部新的首領人選,如此這般,索哈在半年前終是如願以償。
……
像是慌不擇路一般,君辰夜一陣風似地衝進了一座大帳,兩侍仆看清後,鬆了一口氣,不用他們抓,自己送上了門,省事!
巴圖正在因為遲遲不見將人抓來,哇哇大叫,被突然衝進來的君辰夜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見君辰夜身上還捆著繩子,巴圖來勁了,一骨碌爬起來,這時,兩個侍仆也氣喘籲籲從外麵進來,“王子,人……人帶到。”
“把他裝進袋子中,快。”地麵上放著一個麻布口袋,帶著斑斑血跡,顯然是事先準備好的。
“是,王子。”二人奸笑,眼露興奮。這個口袋用來做什麼的,他們最清楚不過,巴圖不止一次將奴隸裝在裏麵,用鞭子抽打取樂。與直接鞭打相比,周遭黑暗不明,身處密閉狹小,更能增加被打之人的恐懼心裏,喊聲也會尤為淒慘。
兩人將口袋抖開,一人扯住一麵,過來就要君辰夜身上套。
君辰夜不閃不避,壞壞地笑了,本來他想抽兩鞭子了事,現在人家自己準備了,他焉有不用的道理?
“啪,啪”兩粒石子飛過,二人隻覺膝頭一痛,跪在地上,張嘴想要說什麼,一枚藥丸飛入口中,滾進肚裏,二人大驚,摳著喉嚨,想要吐出來。
“你們吃了我的百毒丸,若是半個時辰之內沒有我的解藥,就會毒發身亡。”君辰夜抖落繩子,悠悠道。
巴圖一見,立即嚇得後退幾步,失聲道,“快,快抓住他!”
“哎,我勸你們最好別亂動,動作越大,血流越快,毒性發作的越快。不信是吧?你們用力按腋下三寸旁開位置,看是不是很痛?”
二人對視一眼,半信半疑,伸出手,一按之下,大驚失色。
“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
“小爺饒命,饒命——”二人趴在地上磕頭求饒。
“按我說的做,我自會給你們解藥。”
“是,是,我們遵命就是。”
君辰夜一指巴圖,“將他塞進袋子裏。”
二人有些猶豫,朝巴圖看去。
“混蛋,你們敢……我是你們的主人。”巴圖不斷後退。
什麼主子奴仆的,為了活命,兩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咬牙,起身走向巴圖。
“你,你們……唔唔……”
為防止巴圖大喊大叫引得別人前來,兩人隨便拿了一塊抹布堵住他嘴,而後用用繩子將他捆住,塞入袋中。
“小爺,我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給我們解藥吧!”
“急什麼,離半個時辰遠著呢。”君辰夜拾起巴圖在掙紮中掉落在地的馬鞭,“你打了我兩鞭,我現在我也要打你兩鞭。”
巴圖在地上不停滾動,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也不知是哭,還是在呼救。聞聽此言,動靜更大了。
君辰夜說要打,卻沒有動手,將注意力放在了趨近的腳步聲。看來,這種體力活不用他自己動手了。他隻吃了一個窩窩頭,還是省省力氣吧!
“能不能得到解藥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表現,什麼表現?兩人大眼瞪小眼,還不及問出口,君辰夜已經閃身隱入他處。門外想起了清晰的腳步聲,以及索哈喚巴圖的聲音。
二人嚇得好懸沒趴到地上,本能地也要藏躲起來,但一想到解藥,生生定在原地沒動。
索哈撩起帳簾進入,耳朵上包著厚厚的白布。掃一眼,問道:“你們主人呢?”
不待二人回答,他看向落下帷幔的臥榻,“巴圖,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了?阿爸聽說你將那個漢人小奴隸帶了過來,怎麼樣,打過癮沒有?”
一想到自己沒了一隻耳朵,還差點丟掉性命,索哈就怒火中燒,也不管是不是君辰夜的錯,就一股腦的將過錯都算在了他身上,過來就是想狠狠打君辰夜一頓或是幹脆殺了他出氣。
地上的巴圖顯然也知道索哈來了,一麵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麵朝這個方向滾來。
巴圖將人裝在袋子中打,索哈不止一次看到。他下意識的就將這裏的人當成了君辰夜。見人滾到了腳邊,一把抄起鞭子,掄開膀子開打。
“讓你害老子,看不打死你!”
“打死你個漢人狗崽子!”
“打不死你的!”
一鞭又一鞭,馬鞭抽地“啪啪”作響,索哈用上了渾身力氣,發泄著所有怒火。
起初,巴圖“嗚嗚”大叫著,東滾西躲,到最後基本沒聲了,也基本不動了。麻布袋子都被抽出了條條口子。
索哈也打累了,一把扔掉馬鞭,啐了幾口,朝臥榻走去,一把拉開帷幔,“巴圖,你……”
隻見銀光一閃,天蠶絲襲去,索哈掛在腰間的一串鑰匙飛向半空,被君辰夜穩穩接在手裏。
“你,你是……”索哈震驚地不知說什麼好。
“借用一下。”君辰夜身形一晃,轉瞬間,已經出了大帳。
“解藥,給我們解藥——”兩侍從追了出去。
沒下毒,又何來解藥,那個位置誰按都會痛。君辰夜露出小牙壞笑,跑遠了。
袋中人不是漢人小奴隸,那是……
“巴圖,巴圖——”索哈大叫著撲向袋子。
“喏,給你。”君辰夜將鑰匙拋到赤兒古麵前。
好像早料到會如此,赤兒古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不說一句廢話,快速找到鑰匙打開鎖鏈。
“現在,說一下我們合作的事情吧。”赤兒古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我要的是索哈的命,你要什麼,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不想要什麼,我也沒有條件。但無邪大王可能會有,等他來了,你們自己談吧。好了,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了,你也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外麵,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以及叫喊聲,顯然,很多人行動了。
“好。你自己小心。”赤兒古點頭,不再言其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不反對科爾沁有新的首領,但也不會將此地拱手讓人,想要拿下這裏,就要看耶律無邪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赤兒古沒說的話,君辰夜自然是知曉的。科爾沁深入草原腹地,遍布溝坎,地形複雜難辨,周圍又挖了數不清的陷馬坑,埋了無數的絆馬索,不知道的冒然闖入,隻有死路一條。
來時,索哈手裏拿著一張地圖,帶領人馬左拐右繞,從進入科爾沁邊界到中心居住地足足用了將近一個時辰。其難走程度可見一斑。但,君辰夜是誰呀,過目不忘,早已將所行之路牢牢記在了小腦瓜裏。
“總之,隻要我們的敵人是一致就行了。”留下這句話,小身影一晃,如輕風一般蕩出大帳。
赤兒古也不再耽擱,環視眾人,“索哈毒死我父汗,強占首領之位,奴役子民,欺辱我黃金家族,剛才這個漢人孩子定是長生天派來相助於我。今夜,我要擒殺索哈,用它的項上人頭祭奠我父汗在天之靈,有願意追隨我的,跟我走!不願意的自己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
“我們願意追隨王子,”奴隸們高舉右臂。